接了莫清明，夏至說起今天這事。

莫清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後笑笑，說道：“大概方學長也是單身久了，有些寂寞了吧？”

有些事，可能不讓夏至知道，會更好。

夏至惆悵地嘆了口氣，拉着莫清明的手晃呀晃，“他這情況，也不好辦……”

她想起那個讓方樹愛得死去活來的羅源，無奈地搖搖頭，“他心裡還是喜歡羅源，放不下吧？不是都說初戀是最難忘的嗎？”

莫清明笑笑，沒接話。

“對了，靈靈說明天晚上要和韓路來咱家吃飯，你今晚好好複習，明天想吃什麼，你跟我說，我去買。”

夏至繼續晃着兩人牽着的手，笑眯眯地說道：“加油呀，你都一個月沒去學校了，不知道有沒有退步，可要好好學習哦！”

莫清明乖巧地點點頭。

次日下午，夏至拉着方靈一起去超市買食材。

吃火鍋，當然少不了丸子。

夏至吃火鍋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丸子和蔬菜。

這些自然是要買的。

莫清明昨晚跟她說了，想吃肉。

所以買完蔬菜，夏至就帶着方靈去生鮮區找肉了。

超市是大超市，還有肥牛、肥羊卷，夏至挑了好幾份，就帶着方靈去找丸子了。

買完食材，又來到飲料區。

方靈小小的身子里有大大的能量拎起一打啤酒放在購物車裡。

夏至一臉懵逼地看着她。

“啤……啤酒？”

方靈點點頭。

“嗯，難得嗨一下，肯定是要整點不一樣的！”她笑嘻嘻地捏了捏夏至的小臉，“這一打也就六瓶，四個人喝，不算多的！”

夏至有些猶豫，但見方靈很是期待的樣子，便答應了。

但是她不想喝酒。

所以夏至又放了幾瓶牛奶和雪碧下去。

嗯，珍愛生命，遠離酒精。

買東西一時爽，拎回家火葬場。

提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和飲料回家，兩個柔弱的小姑娘簡直就要廢了。

幸好這超市離家並不算遠。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卻又碰到了不想見的人。

張嬸。

沒辦法，對門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這有什麼辦法？

夏至急促地打開門，正想帶着方靈進屋，正開門往外頭走的張嬸就出聲了。

“喲，小狐狸精回來了？”

方靈本來是想提着東西直接走進去的，可聽着張嬸這話，火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把東西放下，看着張嬸，露出了溫柔的微笑，“嬸子這是什麼話呢？”

張嬸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啐了一口，道：“自己什麼玩意還不清楚嗎？跟小狐狸精一起玩的，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嬸子，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這一巴掌可真響啊！”方靈繼續笑着，小小的身子明明還沒有張嬸的一般，聲音卻是有氣勢，“嬸子，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了，把嘴捐給有用的人吧？”

“小賤蹄子，還敢頂嘴？”張嬸叉着腰，儼然一副市井潑婦的模樣，胖乎乎的身體襯得方靈更加柔弱，“維護這小狐狸精？看來你是找打！”

她伸手就要往方靈臉上乎，方靈朝她笑了笑，往後挪了一步，讓張嬸撲了個空。

“哎呀！”她大聲喊叫，眼淚應聲而落，“嬸子，你我無冤無仇，你怎麼說打我就打我呢！”

說著，還直接就往地上倒。

在方靈身後搬着東西的夏至一臉懵逼地看着奧斯卡影后·方靈的表演。

要不是此情此景不對，她還想給她鼓鼓掌。

但見到方靈都演到這份子上了，夏至也不能拖後腿，當場跟着方靈一起倒在地上，大聲呼喊，聲音中還帶着哭腔，“嬸子！我知道您討厭我，可您也不能說打人就打人啊！我區區一個孤女，但現在是法治社會，您也不能……如此欺凌啊！”

方靈哭得更慘了，她抱住夏至，哭得梨花帶雨，一抽一噎地說：“嬸子……您要打就打我吧！夏至沒人疼、沒人愛，跟地里的小白菜似的，任人欺凌，今天我就當一回俠女，保護無依無靠的弱勢力！”

張嬸也懵了。

夏至跟方靈一唱一和，動作快准狠，看得她這是一愣一愣的。

“小賤蹄子！你還給我裝？”張嬸氣極，伸腿就要踹方靈。

夏至見狀忙護住方靈，生生挨了她這一腳。

這回夏至是真的哭了。

被踹疼了。

她淚眼朦朧，一邊哭着，一邊訴苦：“張嬸，我知道，自從我父親去世，母親改嫁，您就覺得我這孩子孤零零的，好欺負……”

她抽抽噎噎，乍一看，好像還真很委屈的樣子，“可是，我能怎麼辦呢？”

她嬌嬌柔柔的聲音，加上哭腔，倒是引來了樓上樓下的注意。

“張家嬸子，別太過分了啊！你平時愛占人小便宜，我們也沒說你什麼，但人小姑娘年幼喪父，孤零零的，你就這麼欺負她，不好吧？”樓上住的某位阿姨開腔了，聲音凌厲，“之前你老說夏至這那的，大家也都知道，你嘴碎，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但你不能動手啊！”

方靈見有人出來替夏至說話，再接再厲，一邊哭，一邊指責張嬸:“嬸子，平時您污衊夏至，我們年輕，也就不跟您計較，可是……可是您不能因為她年紀小，就對她又是打、又是罵的啊！”

方靈越說越投入，哭得更大聲了，“您換位思考一下，要是這事發生在您兒子身上，看他這麼被欺負……夏叔叔在天有靈，半夜會不來找您嗎？”

別的張嬸不怕，但她就是有點迷信。

被方靈這麼一說，連出門都不去了，走回自己家裡，“嘭”一聲甩上門。

樓上的某位阿姨重重地嘆了口氣，安慰道：“孩子，回家吧，這張家嬸子讀書少，沒文化，你也別見怪了。”

夏至這一哭起來，就停不下來了，但聽人家這一說，就好像受了驚的小鹿，哭聲小了許多，愛哭不哭的樣子，她一抽一噎地朝她道謝，便拉着方靈走進家裡。

方靈是假哭，自然是說停就能停下了。

她拿起紙巾擦擦眼淚鼻涕，而後笑出聲，“那老婆子，也想跟我斗？”

夏至被她這一逗，笑出聲，但這會兒還是沒止住哭泣，又笑又哭，看起來滑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