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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沉浸在自己的記憶里無法自拔,這會兒也沒注意到坐在她對面的張珥的表情。

宿舍不算小,她倆坐在地板上,一個嗑瓜子,一個喝酒。

“夏至,你別光喝酒,有什麼事跟娘說,娘幫你解決好不好?”張珥看不下去了,伸手搶過夏至正往嘴邊放得杯子,“這喝酒也不是你這麼個喝法,你早飯都沒吃就這麼瞎喝酒,一會要不舒服了,你爹能把我掐死。”

方樹關心夏至,這是明眼人就知道的事。

但是方樹的關心是那種很純粹的,不帶一絲曖昧的關心。

所以她才那麼放心,把夏至也當閨女看待。

想想,張珥又嘆了口氣,把夏至的杯子放在一旁。

“是不是不開心?跟我說說吧?”張珥長手一伸,把放在桌上的紙巾拿下來。

她覺得夏至這是要哭的節奏。

夏至這個時候已經喝了不少,突然酒被搶了,有些懵,看着眼前一直在搖晃的人影,皺了皺眉頭,朝着張珥放酒的方向撲過去。

“你……你把我的酒還給我。”她說話的聲音裡帶着一絲鼻音,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張珥看夏至好像要撲倒在擺在地上的涼菜,連忙把她拉住,“給你給你,你坐好了!”

她低吼一聲,語氣中帶着無盡的無奈。

夏至的大眼睛眨巴幾下,突然委委屈屈地哭起來,“你……你從來沒吼過我,今天居然吼我了!”

她哭泣的樣子,就像黃河決堤一般,一時間淚水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滾落,止也止不住。

張珥當場就愣住了。

她跟夏至住在一起這麼久,還不知道夏至這種一哭就能哭成這樣的功能。

“別哭了……”她有些頭疼,夏至這算是喝醉了?

不過想想也是,她這會兒喝了那麼多酒,看着樣子以前恐怕是沒喝過酒,這會兒才開始發酒瘋,也算不錯了。

“嗚嗚……”夏至委委屈屈地抽泣着,眼前的人影好像跟腦海里的身影重疊了,“你混蛋!”

張珥這會兒是真的一頭霧水。

她張某人不就搶了她一杯酒嘛,咋就是個混蛋了?

“我幹啥了啊我就混蛋?”張珥抽了張紙巾給她擦擦臉,“你說說,你把我的罪狀一一說出來,真要是我錯了,我就給你道歉,好不好?”

夏至看着她,好像在看另外一個人,“你就是錯了,你……嗚嗚……”

她話還沒說完,一身氣勢就被自己的哭聲給澆滅了,“你混蛋,你不愛我了……”

她一邊哭,一邊委委屈屈地指着張珥。

張珥這會兒大概明白了,夏至這是把她當成了她那小男友呢!

跟喝醉了的人,是沒辦法講道理的。

張珥深知此事,忙握住她的手,附和道:“對對對,我混蛋,我是大混蛋,你別哭了好不好?”

“嗚嗚……”夏至的淚水就跟泉水一樣,好似有個泉眼,一直地流。

哭得好生委屈。

張珥看着,都覺得心疼了。

這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一看就是她張某人哭不出來的。

“我錯了,我真錯了,你別哭好不好?”張珥無奈地繼續哄着,看着走到夏至身旁,見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頭一顫。

真挺動人了。

也挺讓人心疼的。

夏至使出渾身的勁推開她,委委屈屈地說著:“你走開,你這個渣男!”

張珥是真的無奈。

她能怎麼辦,她有很絕望啊!

還能揍她一頓不成?

她在心裡緩緩嘆了口氣,走過去抱住她,輕聲哄着:“乖,別哭了,你喝醉了,睡一覺吧。”

“你走開!”夏至再一次將她推開,“我沒喝醉,莫清明,我告訴你,就算是分手,也只能我提!”

張珥一愣,看樣子,是真的分手了。

難怪那天晚上看她打電話的時候,冷冷淡淡,一點也沒有平時的那種興奮。

平時夏至一接到自己男朋友的電話,就跟脫韁的野狗一樣飛奔出去,在外面膩膩歪歪半天才回來,上次直接就在宿舍接電話,說話語氣還冷得跟南極的氣溫似的。

夏至哭了一會,爬到自己的杯子旁,又猛喝了一口。

好像是在解渴一樣,喝完還舒服地呼了口氣。

眼淚算是止住了,她揉了揉眼睛,看到站在一旁正愣愣地看着她的張珥,皺着眉頭,問道:“張珥,你過來陪我喝酒啊!”

張珥愣愣地點點頭,看了夏至一眼,這是哭了一會,醒神了?

“吃點菜吧?”她知道夏至起床到現在就還沒吃過什麼東西,這猛地灌酒,很傷胃的。夏至點點頭,吃了幾口菜,又想倒酒。

張珥連忙把白酒搶回來,給她倒上一杯雪碧。

“那個夏至啊,你喝這個吧!”

夏至喝了一口,發現是甜的,當即就鬧小脾氣了,“這是雪碧,我要喝酒!”

張珥有些無奈。

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為什麼要買白酒呢?

她無奈地開了瓶啤酒遞給夏至,“喝吧!”

夏至點點頭,繼續喝酒,一邊喝一邊吃着小菜。

眼淚是不流淚,臉上的淚痕卻讓人格外心疼。

張珥嘆了口氣,跟方樹發消息。

大概地講了一下夏至好像分手了這件事,又抬頭看了看夏至,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拿起來自己的手機。

夏至這會兒覺得自己的腦子一片清明,有些惆悵地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莫清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給她回消息了。

他說:“你既然喜歡方樹,還跟他去外面開房,那就沒我什麼事了。”

這字裡行間,那種強硬、冷漠的感覺,讓夏至的酒好像又醒了大半。

夏至猛地吸了口氣,皺了皺眉頭,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口。

她又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番,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她什麼時候跟方樹去外面開房了?

“我什麼時候跟方樹去開房了?”

“想分手就直接點,不要隨便污衊我的人格,可以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的作用,她覺得很是生氣。

莫清明這個人,想分手就分手,是男人就直截了當點,憑什麼這麼污衊她的清白?

“陳子淵都告訴我了。”

“方樹約你周末晚上看電影,然後開房。”

“學姐,放過我。”

“給我點體面,可以嗎?”

莫清明又回了幾句,字裡行間無不在斥責夏至的背叛——至少夏至看着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