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才肯坐下。

“這個衡陽的疤痕男也真的是奇奇怪怪，尋仇都尋到別的省來了。”陳晨把兩個酒瓶放在桌子，又點了一根煙，“莫哥，別是來尋你的仇的吧?”

最後一句純屬開玩笑，莫清明在哪來的機會得罪人家啊，湖南衡陽......離四川可遠着呢。

“什麼衡陽疤痕男?”可能是酒精的作用，韓路感覺自己腦袋有點轉不過彎。

衡陽?疤痕男?

什麼亂七八糟的?

“對啊，還尋仇?尋什麼仇啊?”葉然也有些懵逼，看着抽着煙、一臉憂鬱的陳晨，弄不明白。

陳晨嘆了口氣，把剛剛跟莫清明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們倆重新說一遍。

“哦~”葉然跟韓路瞭然地點點頭，一聲“哦”拖出了起起伏伏的長聲。

在某種方面，他們倆倒是默契。

“這麼記仇的嗎!”葉然酒量不大好，此刻已經有點上頭，“他要是現在敢出現在我面前，可不得被我一圈打回娘胎里?”

“呵——”韓路聽着葉然的話，冷笑一聲，指了指他的胳膊——比一般男生略瘦，“瞅瞅你這小胳膊小腿，一會人家真過來，還不知道誰回娘胎呢。”

嘲諷技能點滿。

韓路一向懶懶散散、隨意放肆。

但是這段時間學校的流言蜚語把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倒是很久沒有這麼放肆地說話了。

莫清明抬眸，見韓路終於有幾分以往的樣子，嘴角輕輕勾起。

“等等?”韓路嘲諷完葉然，突然憶起當年的一些事情，轉頭看向莫清明，“小明，湖南衡陽?這個地方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在他印象里，有個模模糊糊的身影。

明明是跟他和小明差不多的年紀，卻長得人高馬大。當年莫清明去學散打，他去那邊學着玩，看到散打班裡那個大大隻的人，屬實嚇了一跳。

他依稀記得，那人是湖南的。

想起那個高大的身影，他突然一慫，身子不自覺顫抖了一下。

“嗯?沒什麼特別的印象。”莫清明仔細回憶了一下，從小到大，他好像都沒接觸過什麼湖南人。

“怎麼了?”陳晨吸了口煙，看着韓路好像不大好的神情，倒是來了興趣，“難道你認識我們剛剛說的那個人?”

“那倒不是。”韓路搖搖頭，他也不確定他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他想起的那個人，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就是想起以前有個很不喜歡我和小明的人，好像也是湖南的。”

“呸呸呸!”葉然這才剛坐下，倒了杯酒喝完，便聽到韓路的話，站起來指着韓路，“不喜歡也是不喜歡你，莫哥這麼好的人，這世界誰會不喜歡啊?”

當年的事讓莫清明在他心中的形象十分高大偉岸，他寧願相信海里沒有水，也不相信這世界有人不喜歡他莫哥!

“嘖嘖嘖......”韓路嫌棄地看着有幾分醉意的葉然，舔狗!“你這才喝了幾瓶啊?能不能行?”

“呸!你才不行!男人不能說不行!”葉然搖搖晃晃地站着，一邊指着韓路，一邊嚷嚷，“不行也是你不行!”

“葉然，坐着休息一會吧?”莫清明看着葉然撒酒瘋的樣子，有些頭疼。

葉然一聽莫清明開口，乖巧地點點頭，坐在乖巧地坐在韓路身邊，坐姿就像小學生一樣端正。

“確定是湖南的嗎?”莫清明又一次認真地回憶了一遍，記憶里，並不認識什麼湖南人啊。

韓路點頭，神情有些凝重，“你小時候不是報了很多興趣班嘛，其中有一個是散打班，我不是愛玩嘛，就跟着你也報了......”

莫清明點點頭，這件事他倒是記得，那個時候的韓路宛若智障，報了興趣班又不好好學，三天打魚兩天晒網，還老欺負班裡一個沉默寡言的大個子，他還因為韓路跟那個大個子打過架呢。

“別的我不記得，就記得你欺負了班裡一個大個子。”莫清明嫌棄地看了韓路一眼，沒啥本事還愛惹事。

“對!就是那個大個子!”韓路一口氣喝完杯子里的酒，“他好像就是衡陽的。”

他們是綿陽的，他記得那個大個子家鄉也有個“陽”。

“不是吧?還真是來尋你們倆仇的啊......”陳晨聽二人這一說，有些驚訝。

這麼巧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他身邊。

真不可思議。

“哇!這麼說來!”葉然又開始激動了，一腳踹在韓路腿上，“都怪你，要不你得罪了人家，人家會千里迢迢來這邊尋仇嗎?”

呵，葉然，你就是莫清明的舔狗吧?韓路翻了個白眼，都不想理他了。

陳晨扶了扶額，葉然就這點酒量，一喝酒就跟個瘋子似的。

忙走過去拉住葉然，按着他坐下，韓路順勢做到莫清明身邊，又猛喝一口酒。

“陳晨，你順路不，能不能送葉然回去?他明天還上學呢。”莫清明看着葉然撒酒瘋的傻樣，不大確定陳晨能不能安全把他帶回去。

陳晨沉默，順路是順路，但是這個愛撒酒瘋的人，他得怎麼安置他啊?

都十一點了，這會兒學校早關門了，宿舍肯定是進不去的。

“讓他在我們那住一晚吧?”韓路撐着下巴，想不通這些事到底有什麼聯繫。

“他明早要上學，一大早的，坐什麼車去職高?莫清明站起身，彈了一下葉然的額頭。

葉然並沒有什麼反應，也就喝了三四瓶酒，他的臉就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讓他去我那邊住一晚吧?”陳晨可以說是相當無奈了，p市早高峰容易堵車，就葉然這個樣子，估計明天早上也不會早起。

住莫清明他們那邊，還不如住他那邊呢。

離職高近。

“送得回去嗎?”

“嗯，可以。”陳晨點頭。

莫清明點點頭，一把扶起醉得神志不清的葉然，往門外走起。

陳晨跟在他身後，韓路喝下最後一口酒，起身去結賬，這才跟着早已走遠的三人走出深情。

把葉然和陳晨送上出租車，莫清明跟韓路這才走回宿舍。

“我怎麼覺得這些事就是那個人做的。”韓路朝天翻了個白眼，要他狗命的人，能有誰?

莫清明搖搖頭，不確定的事，還是得回四川看看。

“後天你去車站買票吧，搶票不大現實。”

韓路點點頭，“到時候我順便問問你的返程票吧，盡量讓你跟你家學姐過個年?”

“......怎麼?不打算一起來這邊過年?”

韓路點點頭，他跟莫清明不一樣，方靈又不用他陪着過年。

說起來也很久沒回四川了，他也有點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