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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竹婷與上官婉兒以楊帆女人身份的首度會唔時間並不是很長,其實兩人相處的過程很,不過她們兩人從小到大的生活環境不同、所受的教育也不同,一個擅文、一個擅武,實在沒有太多共同話題。

當然啦,上官婉兒發現古姑娘身具精妙絕倫的易容化妝術後,馬上就成了她的徒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什麼樣的女人在美的追求上都是一致的,於是乎,小蠻、阿奴、婉兒和古竹婷四個人馬上就有了共同話題,天天聚在一起切磋,不過這是後話了。

如果兩人還沒到那個份兒上,坐的太久沒了話題時,兩個人都會覺的尷尬,所以古竹婷很快就獻上禮物,乖巧地向婉兒告辭了。

婉兒並沒有見面禮回饋,古竹婷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能夠得到婉兒的認可,對她來說已是最好的禮物,她的心裡踏實多了。

楊帆沒有馬上走,古竹婷告辭之後,上官婉兒向依舊懶洋洋地卧在榻上的楊帆回眸一笑,道:“古姑娘不錯,我喜歡她。你呀,還真是好命,小蠻、阿奴、竹婷,俱都容顏俏美,更重要的是,她們的性情脾氣為人秉性也都好,後宅里一片祥和安寧,有福之人呢。”

“哈哈,上官待制在朝廷上品評天下詩文,看來養成了習慣,在家裡開始幫為夫鑒定起嬌妻美妾來了。”

楊帆笑吟吟地向她靠近了些,扳着她的肩膀讓她陪自己躺下。兩人臉兒對着,楊帆在她豐澤誘人的唇瓣上吻了一下。半是調侃半是認真地道:“上官待制一雙慧眼鑒定過了,我就放心啦。

女人總歸是要相夫教子、持家度日的,容顏之美僅是一時的誘惑,脾氣秉性才至關重要。我時常走南闖北的,若非我的女人溫良賢淑,持家有道,我奔波在外是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的。”

上官婉兒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就哄我吧。人家只說我喜歡她,礙着你什麼事了。還幫你鑒別,哼!我若說不好你便不要了么?你這個人吶,心裡頭可有主意呢,你的女人有哪一個是我幫你選的?”

楊帆嘻皮笑臉地道:“以前那不是你不方便出宮么,你看這回我不就把人給你領來了?古姑娘直到現在都是完璧之身呢。咱們家什麼事兒你不特殊啊,就連肚子里這小寶貝。都是自己個兒冒冒失失跑來的,害得你這當娘的為他吃苦。”

楊帆說著,在她眉心的梅花妝上吻了一下,又輕輕撫摸着她的肚皮。

“不許你這麼說他!”

婉兒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把臉頰埋到他的懷裡,幽幽地道:“郎君,人家有件事一直想跟你商量。人家有了孩子。現如今也得了聖人的默許,可以平平安安地把他生下來了,可這孩子出生以後如何安置,卻是個問題……”

說到這裡,婉兒心中一陣委屈。目中便泛起一片晶瑩的淚光。

她埋頭在楊帆懷裡,楊帆看不到她的眼淚。卻聽得到她有點哀傷的聲音,忍不住抱緊了她的身子,低低地道:“是我委屈了你……”

婉兒在他懷裡輕輕搖了搖頭,低聲道:“奴家不覺得委屈。婉兒自幼家門破敗,被充沒為宮奴,本以為這一輩子就要孤老宮中了,有了郎君你,這是上蒼對奴家的厚愛,如今咱們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此生婉兒真是別無所求了。”

楊帆一時無言,抱緊了她,過了許久才低聲道:“這件事,我也曾仔細想過,只是一時還沒想出最妥當的辦法來,你可是已經有了打算?”

婉兒輕輕點頭,道:“這件事,萬萬不可以讓聖人疑心到你的身上,婉兒打算生了孩子之後,交給我的母親撫養。到時候,就說是家母從上官族人中替我過繼過來的,郎君覺得這麼做,可以嗎?”

婉兒詢問的時候,心中暗生忐忑,孩子雖然都是做母親的生的,可孩子從來都是屬於父系的,起決定作用的是父系血脈,母親無權決定他們的歸屬,千百年來一直如此。哪怕婉兒這麼做是因為她的特殊處境,可她這麼安排畢竟還是懷了一些私心,她怕楊帆不同意。

她想以“過繼”的方式安置孩子,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孩子的母親,她可以大大方方地去照看孩子,可這樣一來,孩子就要冠上上官這個姓氏,哪怕將來能認祖歸宗,至少現在要姓上官,楊帆作為父親,會願意么?

再者,這一來她作為母親探望孩子是方便了,楊帆作為父親要看望孩子卻大為不便了,或許他只能像飛賊一樣飛檐走壁地趁夜去看上幾眼,等孩子稍大,為了不太懂事的孩子泄露這個秘密他就更加不宜露面了,因此婉兒很是忐忑。

楊帆聽了婉兒的話,認真地思考起來。

其實楊帆並沒有婉兒擔心的那麼多想法,婉兒為他受了許多苦,她的這個辦法即便夾雜了一些私心,也是出於一個母親的本能,而且這個孩子出生以後,女皇一定會有所關注,他想帶回自己家照料不太現實。

其實楊帆想過用“偷梁換柱”的法子把自己的親生骨肉帶回家去,可那樣一來,他就得先弄到一個用來冒充的孩子,這就意味着一定會有一個母親要失去她的孩子,即便他可以重金去買,還不是要讓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先背了一份債?再者,那樣的話,婉兒就不方便看到她的骨肉,反而要常去那個並非她骨肉的孩子身邊奉獻母愛,這對一個做娘的何其殘忍。

楊帆思來想去,點點頭道:“我想不出更妥當的辦法,你這法子很好,就這麼辦吧。”

“可……這樣一來。孩子得姓上官。”

楊帆溫柔地道:“那有什麼關係,孩子即便不能冠以我的姓氏。他的身上流淌着的依舊是我的血脈!”

上官婉兒聽的驚喜交加,她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得到楊帆的同意。

她是大戶人家出身,雖說她自幼入宮,可是她的母親鄭氏並未因此放棄對她的教育,她從小就知道家族要比個人、比家庭更重要,為了維護家族,族人應該毫不猶豫地犧牲自己,這個理念。已經深入她的骨髓。

家族成員所維護的所有利益,說到底都是為了這個家族的傳承,而傳承一個家族最基本的必要條件是:血脈。所以,一個大戶人家絕不會為了考慮一個女人的想法或感情,而把傳承着自家血脈、應當冠以自家姓氏的子嗣交給外人撫養,可楊帆答應了。

婉兒感激莫名:“郎君……”

她抱住楊帆,激動的淚水潸潸。她知道。以楊帆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孩子出生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包,或者乾脆弄個“夭折”,然後把他們的親生骨肉帶回楊家,他這樣做。完全是為她着想。

婉兒感激地道:“能有郎君這樣的好夫君,是婉兒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