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是,一甲第三,人品俊秀、才華橫溢的探花郎,當年真是人人側目。”解尚書心裡一涼,隨即釋然,狀元這事,本來就不是他能作得了主的,屬意季疏影,也不過一點點想頭而已。

“朕看這季疏影頗有幾分季老丞相的風姿,就探花郎吧。”皇上將季疏影的卷子放過去。

“皇上英明。”解尚書立刻稱頌了一句,笑意盎然,探花郎也不算埋沒了。

皇上一隻手拿起呂炎的文章,另一隻手拿起陳安邦的策論,左看看,右看看,沉吟了好半晌,“這兩篇不分伯仲,陳安邦來自民間,寒門出個狀元……不過,”皇上又看向呂炎的卷子,“呂炎這篇策論在全局觀上實在是好,到底是相門出身,大氣了不少,更有氣勢,陳安邦……這幾十年,多虧呂相辛苦操勞,呂炎為魁首,陳安邦做榜眼吧。”

“皇上聖明!”解尚書笑容滿面,他十分滿意這個安排。

“這一篇也極好,只是比起這三篇,還是略有不如,就二甲第一吧。”皇上再拿起李信的卷子笑道,“其餘,就依諸卿議定的名次。”

“是!”解尚書和其餘幾副考官跪倒磕頭,當場謄寫了名次,交給皇上過了目,用了小印,叫了當值的翰林進來,擬旨出榜。

金榜張出,京城裡頓時喧囂無比,熱鬧非凡。

呂炎壓根沒想到自己能當上這個狀元,論文章才學,他不如季疏影,也不見得比李信強,這一點他很有自知之明,論實務見識,他不如李信,沒想到金榜之上,他卻佔了鰲頭,壓在了季疏影和李信之上,看來他才學實務上雖然都差點,可氣運卻比他倆好!

呂相也沒想到呂炎能做這個狀元,聽了喜報,又問了李信和季疏影等人的名次,心裡頓時一片明媚,自家錦上添了花,別家也都是喜上眉梢,這真是個極好的兆頭。

呂炎父親,刑部員外郎呂泊安高興的連修身養性什麼的也顧不上了,一開口說話先哈哈大笑幾聲,有父是呂相,有子是狀元,他這個呂相子狀元父,真是古往今來、天下少有的大福之人。

袁夫人更是高興的簡直不知道怎麼表示才好,之前預備的吉利物什眨眼就被哄搶一空,袁夫人乾脆讓人抬出大筐大筐的銅錢,漫天的撒。

季疏影做了探花郎,白老夫人聽了喜報,一時悲喜交加,感慨萬分,當年老頭子就是中了探花,如今孫子又是探花郎,這個孫子,一向比兒子更肖似老頭子,這對季家,實在是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吉兆。

白老夫人的喜悅隨着激動的褪去而增加,府里府外,大肆放賞。

季天官從得了喜報起,一改平時的嚴肅冷峻,一整天笑容都收不回去。

李桐先聽到大哥中了二甲第一的信兒,驚訝興奮之餘,急忙問一甲都是誰,聽說呂炎中了狀元,陳安邦是榜眼,季疏影是第三名探花郎,呆站了半晌,突然抬手捂住臉,喜極而泣。

變了,一切都變了,真是太好了!

張太太高興的簡直不知道怎麼樣表達才好,她最大的盼望是別落了榜,同進士就極好了,沒想到考了二甲第一,這份喜氣頓時翻了幾倍不止。

眼看備下的文房四寶被一搶而空,立刻吩咐把庫房裡的金銀錁子都拿出來往外散,一個個半兩一兩的金銀錁子散出去,外面頓時熱鬧的象油鍋里澆了沸水。

孫嬤嬤和萬嬤嬤只管指揮人往外抬金銀錁子,到晚上一盤,盤出來足足散了一萬五六千銀子出去,兩人都嚇了一跳,這府里,從上到下,都高興的暈頭了。

倒是文二爺,一臉淡定,甚至有些許遺憾,他還以為李信能進到一甲,就差了一點點,真是可惜了。

呂炎是個細心的,接了喜報,見前四名里,三個知交,只有陳安邦與諸人都不熟不說,還是外省人,忙打發小廝傳話給季疏影和李信,他直接去拜會陳安邦,讓他兩人也到陳宅去。

陳家也是書香大家、地方旺族,只是族裡在京城做官的只有一兩個,而且官位極低而已,陳安邦是陳安嫡支長房子,家裡雖說沒有人在京城常住,可在京城卻早就置有宅院,也早早安排有家人在京城守着。

中了榜眼的喜報報到陳宅,早就趕到陳家等着聽喜報幫忙安置的幾個同族小官,頓時高興的幾乎忘乎所以,陳氏一族要時來運轉了!他們,以及他們的家人的前程在聽到喜報的那一刻,就光明燦爛起來。

幾個族叔族兄忙着打賞、散吉利什兒,打聽了狀元是呂炎,探花是季疏影,更是驚喜交加,這樣的同榜,真是錦上又添了花。

領頭的族叔急忙交待陳安邦趕緊去拜會狀元,陳安邦換了衣服,被一群小廝長隨拱衛着,從側門悄悄出來,剛從側門巷子里轉出來,可巧不巧,正撞上呂炎,呂炎看到他正趕去拜會自己,忍不住大笑出聲,兩人剛攀談了幾句,眼見四周看出點門道的明白人們要圍上來,呂炎急忙四下觀望,一眼看到側前的班樓,忙示意陳安邦,“咱們進去說話,不然……”

不用呂炎多說,陳安邦也看出來了,跟着呂炎,在人群還沒有圍上來之前,大步留星,直奔班樓進去。

呂炎和陳安邦剛衝進班樓,已經快到陳家的季疏影和李信就看到了,人頭攢動,實在是太容易看到了。

“進了班樓!”寧海抓了個人幾句話打聽了原委,指着自家的酒樓,笑的幾乎說不出話了,李信也失笑出聲,“可憐呂兄!”

“咱們也得趕緊走!”季疏影一把揪住李信就往前沖,“你看看,再不趕緊,呂兄就得笑話咱們了!”

李信和季疏影這兩位身形修長、氣質出眾的少年並肩而來,本來就十分引人注意,再加上圍在兩人身邊的小廝和長隨太多不說,喜氣也太濃重了些,簡直象舉着招牌一樣,幾句話間,先是季疏影被眾人認了出來,接着就有人喊出了李信的名諱,這一下,人潮頓時涌成了錢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