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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嬋手上的令牌,是當初大金國皇帝完顏烈冊封的。

用純金打造,正面為公主,後面為“和安”二字。

這都頭不識貨,以為她是宋廷的公主。

宋玉嬋收起令牌,與他喝問道,“朝廷讓你們在這裡賑濟災民,你們就是這樣敷衍了事的?你信不信,我稟奏聖上,馬上就能宰了你們?”

都頭驚嚇道,“公主陛下饒命,小人也是萬般無奈,這才如此行事啊?”

“你無奈?”

宋玉嬋抬眉道,“你還有難處了?”

都頭看了看四周,起身湊在她耳邊小聲道,“公主陛下移步說話。”

宋玉嬋跟着他過去,進了一間單獨的茅草房。

衙役都頭跪下,與宋玉嬋稟奏道,“公主明鑒,小人領了這個差事後,上面只給小人撥了上千斤糧草。公主剛才也看見了,這裡每天將近十幾萬人來此。要是不這樣控制用度,只需一頓飯,這上千斤糧食便吃完了。小人只能這樣,每天用上十斤。如此多加些水,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宋玉嬋無語道,“上面的糧草如此短缺嗎?怎麼才上千斤?”

都頭乾咳了聲,眼珠子轉着不敢說話。

宋玉嬋鐵着臉道,“你不說,那我回宮稟告陛下了?”

都頭連忙叫苦道,“有糧草,咱們東京城好歹也是一國都城,哪裡會缺糧草。不說別的地方,光是這東京府衙門的糧庫里就堆積了百萬噸糧草。那糧庫是用一座廢棄的湖泊砌石而成,深有三十米,寬有三千丈。上面加蓋着一層大殿,糧食從裡面都溢滿了出來。可是知府老爺不放糧,小人也沒有辦法啊!”

“為什麼不放?”

宋玉嬋指着外面道,“這裡的災民都快餓死了,他們憑什麼不放糧?”

都頭腦袋冒汗道,“知府老爺說了,這些災民都是南面來的,估摸着都是方臘派來的姦細,現在放糧就相當於用糧資敵。而且,敵軍馬上要打過來,守城大軍需要糧草備戰。要是放了糧,到時候守城的將士都沒有吃的了。”

“混賬話!”

宋玉嬋鬱悶嗔喝,“百萬噸糧草,怎麼也夠災民和堅守城池所用。現在不放糧,等這些災民沒有了活路,那他們真的要加入敵軍了。”

“誰說不是啊!”

都頭叫苦道,“咱的活兒也不好乾,天天被災民指着鼻子罵,咱心裡有苦也沒法說啊!公主陛下要是可憐災民,還請去知府衙門跟老爺們說一說。讓他們馬上開倉放糧,咱保證要災民馬上吃一頓飽飯。”

宋玉嬋知道,此事不是一個小小的都頭可以做主的。

她與都頭吩咐道,“我去找知府要糧,你先把剩下的糧食全部煮上,讓這裡的災民先喝上一碗熱粥。今天晚上,糧草必到。”

都頭猶豫道,“公主陛下,萬一糧草到不了,明天咱這粥棚可要關門了?”

宋玉嬋白了他一眼道,“今晚糧草必到,沒有萬一!”

都頭不敢再吭氣,抱拳領命,出去後馬上招呼手下去庫房搬運糧食。

宋玉嬋叫上武松和燕青道,“走,去知府衙門。”

三個人離開了粥棚,進了汴梁城。

城裡,城外,完全是兩個世界。

外面流民千里,草木不生,連樹皮都被流民給啃光了。

但是城內卻依舊繁華如初,遊人如織。

街邊酒肆,茶坊,青樓人聲鼎沸,好像外面的事情與他們無關一樣。

他們照樣聽着小曲,過着人上人的生活。

宋玉嬋把情況說明後。

燕青緊着眉心道,“我覺得一個汴梁知府還沒有膽子敢扣押着糧草不放,這裡面肯定還有門道,一定是上面的意思。”

武松道,“管他是誰的意思,今天必須讓他們開倉放糧。”

燕青與他提醒道,“二哥,這裡不是小地方。京城重地,高手如雲。在此坐鎮的仙人,不知道成千上萬。其中更有金仙坐鎮皇宮,一有動靜馬上會出手鎮壓。咱們要是動硬的,免不了要吃虧。”

武松心急道,“那該怎麼辦?總不能讓我們自己去買糧食賑濟災民吧?況且咱們手裡即便有錢,也買不得這麼多糧食啊?”

宋玉嬋沉着小臉道,“我把話已經放出去了,今天搞不來糧草,明天粥棚就得關門。不管怎樣,即便去偷去搶,這糧草今晚都得運到粥棚。”

燕青想了想道,“其實最簡單的辦法就讓陛下開口,親自下旨意開倉放糧。可是現在陛下沉迷酒色,對國事顯然是不管不顧了。朝廷里的政事,全由蔡京一黨做主。咱們與蔡京又是死敵,求他肯定不行。”

武松鬱悶道,“老賊,早晚有一天宰了他!”

燕青道,“既然這條門路走不通,咱們也許可以去找找宿太尉。齊國公這次南下,正是全靠宿太尉從中調和。他同樣是朝廷重臣,由他跟陛下開口,陛下未必不會准予。有了陛下的旨意,一切都好辦了。”

“你是說宿元景?”

宋玉嬋見過這個老頭兒,永遠是一本正經的清流模樣。

雖然與蔡京他們不是一路,但對民生也不是那麼在乎,在乎的只有自己清流派的利益得失而已。

她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只能去求助這個老頭兒。

宿元景府上,宋玉嬋馬上寫了帖子,與武松和燕青來了宿元景的府上。

這大府宅里規矩多,宋玉嬋給門子使了錢,與他詢問最快見到宿元景的辦法。

門子道,“你這書信送進去,先得經過廳堂的王幹辦,由王幹辦整理送給李都管,然後由李都管再交給老爺,來回起碼需要三天。”

宋玉嬋緊眉道,“我哪裡有那麼多時間。”

門子不好意思道,“這是規矩,小的也沒辦法。”

宋玉嬋問他,“你確定你家老爺在府上?”

門子點頭,小聲道,“老爺剛從朝堂回來,黑着臉,估計在朝堂受了氣,現在正在前廳用膳呢!”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等了!”

她收了書信,也不交給門子,帶着武松和燕青離開。

門子搖頭哼笑道,“這丫頭真有意思,當自己是公主陛下,想見誰就見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