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西裝的男人看着這一幕頓時嚇傻了,不敢上前也不敢動,直直地站在原地。
顧彥深猛地衝上前,一把將景瑜的脖子掐住,他下了很大的力氣,景瑜的臉瞬間因為呼吸不順暢而變得通紅通紅的。
他睜着血紅的眼睛,裡面像是有熊熊火焰在燃燒,他強壓制着內心的顫抖,怒吼道。
“你對她做了什麼?!”
景瑜哪裡還能說得出來,她的喉嚨被死死的捏着,發不出一絲聲音,只能睜着淚汪汪的眼睛看着顧彥深,費力的搖了搖頭。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那桌上的碗拿了起來,舉在她眼前,像只被惹怒了的豹子一樣吼着。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樣做?!啊?誰給的?!”
景瑜幾乎被掐斷了氣,雙手在空中四處亂抓,眼淚已經順着臉蛋流了下來,流到了顧彥深的手上。
顧彥深暗黑色的眸子里閃出了一陣再也無法容忍的凶光,他眯起眼睛,手上一用力,景瑜的脖子清晰地發出了一絲咯咯聲。
他幾乎下了死力氣,他恨不得一下就捏死這個狠毒的女人!
這個在他身邊一直叫他哥哥的女人,這個長着一副天真無邪面容的女人,竟然是這樣狠毒的女人!!
手上的力道猛地就要加大,突然,被一道低沉冷靜的聲音驀然打斷了。
“住手!”
顧彥深扭過頭,凌厲的目光猛地射向傳來那道聲音的方向。
只見顧言明穿着灰色的西裝,背着手,信步從門外走進來。
“叔……叔叔……”景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費力的看向顧言明,發出微弱的求救的聲音。
顧彥深怔了一下,手上的力道沒有再加大,反而一點點鬆懈了,最後,他收回了手,目光凌厲地站在原地。
景瑜趁着他撒手的空當,迅速躲到了顧言明背後,雙手扶着胸口和脖子劇烈的咳嗽着,因為窒息而漲得通紅的臉蛋終於一點一點緩和下來。
那脖子上,已經清晰了多出了一個很明顯的印記,明晃晃地掛在那白皙的脖子上。
“反了你了!你做的是什麼混賬事!”顧言明背着手,不怒而威的眼睛看着顧彥深,呵斥道。
顧彥深低着頭,看向這個比他身高矮上半頭的父親,半眯起眼睛,“是你指使的。”
這不是個問句,而是斬釘截鐵的語氣,他心裡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就是顧言明做的!
“你因為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用這種態度跟你老子講話?”
顧言明雖然說的話十分有氣勢,但是卻看不出有一絲的怒意。
顧彥深從小忌憚父親,尊重父親,當年顧言明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時候,小小的顧彥深就已經崇拜上了面前這個英勇地像神一樣的男人。
可如今,他為了拆散兒子和喜愛的女人,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顧彥深沒說話,放在身側的拳頭緊緊地攥着,恨不得指甲都要戳進了肉里。
突然,他轉過身,一下攔腰抱起了還躺在地上暈過去的葉琳,就要衝出門去。
“不許走!”顧言明在身後低呵,鼻孔里發出一聲冷哼,“你若是今天敢踏出這個房間的門,以後,你就永遠不要想進顧家的大門!”
顧彥深側頭,眼神卻一直盯着地板,薄唇里吐出幾個毫無感*彩的字。
“如果葉琳出了什麼事,跟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都別想跑。”
說罷,他凌厲的眸子掃了一眼景瑜,然後抱着懷中暈厥的女人,迅速離開了。
顧彥深來到醫院時,院長接到了通知,匆匆忙忙從院長室趕過來,即刻召集了科室內的所有權威專家匯聚在搶救室外。
人一到,護士就趕緊推着葉琳進了搶救室。
顧彥深額頭全都是細密的汗珠,純黑色的衣服被汗水幾乎打濕了,他冷着臉,看着面前的院長。
“如果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讓你們所有人都賠命!”
院長急急應了一聲,也跟着進了搶救室。
三個小時後,葉琳被從搶救室里推了出來。
“顧少……”院長拖着疲憊的身子從搶救室里走了出來,用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夫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
顧彥深的眸子沒有任何色彩,直直看着院長,“說。”
院長輕輕嘆息了一聲,接著說道,“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實在是沒能保住。”
終於還是沒能保住,那孩子,他卻都不知道那孩子的存在。
顧彥深垂下眼眸,睫毛蓋住了眼睛,看不清裡面的神色。
院長接著說,“夫人的體質本來就不是很好,加上前三個月是最不穩定的,所以實在是沒辦法。”
若是當時在宴會上父親把他支走,他沒有走,一直留在葉琳身邊不離開她半步,就沒有現在的結果了。
他恨毒了自己,手猛地砸向了身邊的牆面,頓時,手指流出了鮮血。
這事就該怪他!明明知道顧家可能會對葉琳不利,可能會做出什麼讓她受到傷害的事情,為什麼他還要走,他明明知道啊!
……
葉琳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
那葯被灌下去的不是太多,但是因為孩子還沒有成型,所以也產生了很強烈的效果,只是葯流讓孩子沒有打幹凈,所以手術又清了一下*。
“醒了。”顧彥深一直坐在床邊看着那張蒼白的小臉,長久沒有說話,嗓音變得極其沙啞。
葉琳躺在床上,沒有焦點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深深地絕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一動也不動。
她心知肚明,孩子沒有了,那個還在肚子里沒有成型的小寶寶。
沒有了。
顧彥深坐在那裡,修長挺拔的身形,良久,開口說道,“為什麼不告訴我?”
為什麼不告訴他,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如果他早早知道了,怎麼可能還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心裡有氣,氣她不告訴他,又氣父親竟然這樣對她。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怎麼還會發生今日之事?”他的語氣帶着一絲怒火,他分明是在責怪她,在她最脆弱的時候,責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