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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省城時,火車上人太多,對於近在咫尺卻擠不過去的洗手間,李瑜有着十足怨念,所以兩人也沒有喝啤酒,要了一瓶半斤裝洋河老白乾一起分掉。

吃完飯,微醺的李瑜又跟飯店老闆借了膠帶,小心的把剩下的三百塊貼在腋下,看着李瑜小心翼翼的樣子,薛冬至緊張兮兮的掃視周圍。

“外面小偷這麼多麼?”

“小心無大錯,諸葛一生唯謹慎!”

看着薛冬至還是一臉防賊的樣子看身邊的人潮,李瑜笑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放鬆些。

兩人檢過票被人潮洶湧着擠上車,等到了座位處,薛冬至已經酒意上頭,他保持着最後的一點清醒,把李瑜推到靠窗的位置,然後自己坐在靠走道的位置。

看着靠在自己肩膀呼呼大睡的薛冬至,李瑜不由得羨慕萬分,上一世李瑜畢業後有幾年經常跑業務。

每個月有二十多天是在火車或汽車上度過的,當時李瑜就特別羨慕坐車能睡覺的人,上車眼睛一閉,睜開眼就到地方。

小心的側了側身子,讓自己和薛冬至都舒服一些,感覺着綿軟的四肢,李瑜心裡暗暗苦笑:“喝酒誤事啊,以後不能這麼放縱自己!”

微閉着雙目,李瑜開始養神,雖然睡不着但是能更好的展開思路,剛才在候車室門口的一幕,又在他眼前重放。

“出國留學……英語……補課、聽力……磁帶!”

一絲笑容掛在李瑜的嘴角,他越想越興奮,前世做業務的時候,他聽人總結過,世界上最好賺的錢就是病人和學生。

病人錢就不用說了,“莆田系”能積累百億資產,早已證明了這一行的暴利,學生錢……海家父子就是活生生的例證。

一個高中的“擇校費”和“分班費”就可以賣幾千元,這是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啊,如果現在有能夠提高學生成績的東西賣,銷量會差?

可是偏偏現在市面上正是這種教輔材料的空窗期,後世名揚四海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和“瘋狂英語”這些教輔材料,創始人都還在上學呢。

倒不是說現在市面上就沒有教輔材料賣,只是賣的都是數理化的教輔材料,什麼“數理化自學”之類的。

完全沒有分科分年級,薄薄的一本小冊子,涵蓋了初高中所有理科內容,質量差的不行,前世復讀時,李瑜也是買過的。

不過就是這種殘次品,也是李國安託人在華夏書店走後門才買到的,沒辦法當時整個雪城,才一百多本的存貨。

至於英語,直到五六年後,才有真正意義上的教輔材料,而現在正是九十年代初的出國熱時期,如果有能提高聽力水平的東西賣,整個市場會爆發何等潛力?

想到這裡,李瑜嘴角的那絲微笑,漸漸擴散開來,大容量磁帶的市場定位就在這裡了,他的呼吸漸漸平穩,終於抵不過那微醺的酒意,沉沉的睡去。

火車抵達雪城時,已經是第二日早上七點多,又一次被人流擁擠着出了出站口,李瑜和薛冬至相視苦笑。

等人潮散去,兩人和看出站口的工作人員交涉半天,才又進了車站,趕到託運科把十多個大紙箱搬出火車站。

“小瑜你看着,我回去取三輪車。”

慶幸於老王早早把三輪車改好,李瑜點點頭,看着薛冬至連蹦帶跳遠去的背影,他點上一支煙蹲在紙箱邊上。

等了一陣,遠遠的就看到薛冬至把三輪車蹬的飛快,“吱”的一聲,三輪車正正的停在紙箱邊,兩人合力把紙箱都裝上車,運回了薛冬至家。

看着堆滿堂屋的紙箱,李瑜的語氣有些無奈:“先這麼堆着吧,這幾天你先住我那邊,幸虧薛爺爺還沒回來,否則連住的地方都不夠,等賺錢了咱趕緊弄個倉庫。”

愣愣的看着滿屋的紙箱,薛冬至也點點頭,兩人剛商量好,就聽到門口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薛冬至轉身去開門。

打開院門,就見到姜世勛抱着一個印着郵政標記的包裹站在門口,薛冬至一面往裡讓,一面招呼李瑜出來。

“我去巷子口的小賣店取包裹,正好聽王大媽說你們回來了。”

進了院子姜世勛就把手裡的包裹遞給李瑜,看着滿堂屋的紙箱,三人也不進去了,站在院里說話。

接過包裹,李瑜就開始拆解,現在的郵政雖然速度慢,但是包裹卻十分結實,薛冬至拉過姜世勛開始興緻勃勃的講解省城之行,姜世勛就像聽天書一樣,聽得目瞪口呆。

等到薛冬至說完省城的事情,姜世勛探頭看看堆滿堂屋的紙箱,心裡不由得感嘆:“怎麼小瑜出馬,就這麼厲害?三毛一盒的磁帶啊!”

而一旁的李瑜終於拆開李國安郵寄回來的包裹,他仔細的查看起來,只見裡面都是現在非常流行的歌曲磁帶。

基本上都是香江和閩島的歌曲,拆開兩盒看了看,磁帶的包裝很粗糙,外殼也不厚,跟電纜廠生產的磁帶完全沒有可比性。

看來南方現在已經進入了競爭期,這種犧牲質量換取低價優勢的競爭策略,已經被拿出來用了。

“冬至,去拿隨身聽,試試成色怎麼樣!”

手裡擺弄着幾盒磁帶,李瑜招呼薛冬至去拿隨身聽,雖然外觀看起來有些差,總要聽聽音色和內容。

看着薛冬至艱難在堂屋裡擠來擠去,李瑜又看看磁帶在院里招呼:“順便拿個本子和筆啊!”

原來這些磁帶有一部分竟然連外皮都沒有,也就是空空的磁帶盒,磁帶上也沒有標識,估計李國安也是裝作“採購”,人家直接給的剛下線的新貨。

用隨身聽試了幾盒磁帶,感覺音色還是不錯的,看來南方的同行們還是很講良心的,起碼沒有什麼雜音,跟正版的比也沒什麼大的區別。

又把那些沒有標識的磁帶,一首一首的聽了一遍,一邊聽李瑜一邊在本子上做記錄,看着李瑜一首一首的寫着歌名和詞曲作者還有歌星名字。

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姜世勛和薛冬至不由得面面相覷,等到李瑜換磁帶的間隙,薛冬至憋不住上前輕聲詢問:“這些歌你都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