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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崔建勇這個表態,呂萬勛生怕張文定對自己生出嫌隙,趕緊表態道:“我馬上給木灣鎮打電話,讓他們多關心一下電站的工作。”

張文定深深地看了呂萬勛一眼,沒有說話。

呂萬勛就當著張文定的面,給木灣鎮的黨委書記和鎮長分別打了個電話,先說了今天在木灣電站調研的事情,然後叫木灣對電站要多關心。

今天在木灣電站調研的時候,張文定是輕車簡從,根本就沒有通知木灣鎮,現在接到這個電話,鎮里的一二把手心裡都很虛。好在,心裡再虛,領悟上級領導話里的意思,還是沒有問題的。

張文定現在在燃翼縣裡基本上能夠做到說一不二,隻手遮天了,各行局各鄉鎮沒人敢得罪他。

去木灣電站調研,卻沒有通知木灣鎮方面,這就足以令木灣鎮黨委政府嚇出尿了,現在接到這個指示,當然要堅持執行好。

不僅僅要執行好,還要超出縣裡的期望值——不怕做得過分,就怕做得不夠啊!

木灣鎮平時和木灣電站的關係處得還行,但對於木灣電站也還是有些不滿的。木灣電站逢年過節啥的,對於鎮政府都有所表示,但也僅僅只是有所表示,並沒有顯得特別尊重——這個有所表示和特別尊重之間的區別,自然就在於過節禮品的輕重了。

木灣電站背靠水利廳和林業廳,還真沒怎麼把地方放在眼裡,所以只是象徵的過得去就行了。面對這個情況吧,木灣鎮談不上怨念,不滿有一點,但還不至於發作——發作了也惹不起啊,縣裡都不惹電站呢。

惹不起是以前,現在縣裡下了指示,那惹不起也要惹了——水利廳和林業廳隔得太遠,縣裡張老闆,那才要命呢。

於是,木灣鎮里就開始折騰。

鎮里要折騰一個轄區內的企業,有的是辦法,甚至這辦法都不需要去檢查什麼,而是放出風去就行了。不管是街面上的混混,還是各村裡無所事事的人,總是能夠湊得出來一些人的,然後,這些人就會幹一些談不上犯罪,但卻能夠讓木灣電站特別噁心的事兒了。

比如,往電站外面堆糞;比如,有人跑到電站大鬧,說電站有人和他媳婦有染,要討說法;比如,還有人說電站對周邊有污染……

一時之間,木灣電站的工作都受到影響。

這種情況下,木灣電站先是打電話報警,然後又和木灣鎮政府的人通氣。

可是,自從張文定和武雲那一次受傷之後,整個燃翼縣警務系統,都已經被張文定牢牢的抓在手裡了,更別說鎮上的警察還受到了鎮里的指示,對於這種事情,他們可以出警,但出警之後,卻說這是你們自己的糾紛,而且沒有發生什麼衝突流血事件,所以,我們警察管不了,建議你們自己走法律程序。

警察的答覆不能讓木灣電站滿意,找到鎮里,鎮里照樣一個太極推手,表示無能為力。

這一下,木灣電站幾個頭頭腦腦,終於明白事情不簡單了。他們開始就明白,突然間冒出這麼些事情,肯定不是偶然事件,應該是有人指使的,但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把指使者往縣裡去想。

準確地說,是他們沒有把指使者往張文定身上去想。

但是現在鎮里的這個態度一出來,再一聯想到張文定在電站說的話受的氣,他們總算明白過來了,這估計是張文定出手報復了!

這個猜測,令木灣電站的總經理黃志有些想不通,然後親自和木灣鎮方面溝通了一下,得到了暗示,這是縣裡的意思。

這一下,黃志就很是意外,是的,他第一反應是意外,而不是憤怒。

畢竟,黃志以前就是林業廳的人,而且在水利廳也混過。

那幾年搞水土保持的時候,林業廳和水利廳還真的不少工作是合作來乾的,這也是後來木灣電站建起來沒有太大困難的原因之一——這兩個廳里有合作的基礎。

在體制內混過的人都知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在哪兒受了氣,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找個合適的機會搞回去才是正經。

但張文定這搞法,卻是君子報仇,分秒必爭!

有這麼當官的嗎?

……

知道了這事兒是張文定的意思,黃志倒也沒有急着找林業廳和水利廳,而是先找人問問了張文定的情況。

這個情況,自然不是紙面上的情況,而是一些關於張文定的性情啊、背景啊之類的東西。

說起來,張文定在燃翼縣裡名氣很大,許多人對他都不陌生。可是木灣電站這邊,畢竟跟縣裡沒什麼瓜葛,也就沒人去專門關注這個——我們知道你們縣裡的一把手叫張文定,但也僅限於知道,至於他有什麼愛好有什麼背景,關我們電站鳥事!

這一打聽吧,黃志就從不同的渠道,知道了張文定的一些情況,然後就有些鬱悶了,看來這個張文定跟一般的當官的還是有所不同的。

在燃翼能夠把吳忠誠給斗下去,並且還被人打了黑槍,這必然是一個很強勢並且很能得罪人的傢伙。

與這樣的人相處,還是很不容易的。

不過,不管容易不容易,黃志都要把這個事情解決。

現在張文定在氣頭上,而且黃志以前和張文定沒有交情,就算問得到張文定的電話,也不適合這麼突然地打電話過去,所以,他這個電話是打給了呂萬勛。

畢竟,電力這一塊也是呂萬勛份內的工作。至於說打給崔建勇,黃志覺得那也太抬舉崔建勇了。

電話一接通,黃志就笑聲爽朗地說道:“呂縣長你好,我是黃志,木灣電站的黃志。”

呂萬勛不輕不重地答道:“哦,黃總啊,你好你好。”

這個話,配着這個語氣,拒人千里的味道相當濃。

黃志自然聽出了呂萬勛所透出的距離感,但這時候他也顧不上生氣了,只能繼續笑着道:“呂縣長,你現在在辦公室嗎?”

你這什麼語氣?我在不在辦公室,用着向你彙報嗎?呂萬勛眉頭皺了起來,語氣也冷了起來:“黃總這是……有什麼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