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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時節雨紛紛,西湖在煙雨中一片朦朧,計劃中的春日詩會只能暫緩。

煙雨西湖,雖然美的不可方物,但卻是不適合柔弱的文人來吟詩作賦,倒春寒的季節,若是受了點寒,出現了點流感,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大宋,可是要人命的。

當然,林秋也拒絕了未來皇帝的邀請,現在“夫子的食單”僅僅只有牡丹魚,兩千兩一尾,沒幾個人吃得起,便是王爺舉辦的詩會也請不起。

至於黃粱米飯,太少,自己都不夠吃。

靈菇的話,普通人吃,那真是虛火直冒,消化不了,會大病一場。

但這個沂王殿下還是很信守諾言,給“有仙氣”客棧好好宣傳了一番。每天都有些身穿華服的王公貴族來喝碗魚粥,每天都能賣出數尾牡丹魚,能量雖然沒有暴增,但緩慢而穩定的增長,倒是讓人很欣喜。

林秋很喜歡煙雨蒙蒙的日子,沾衣欲濕杏花雨,撲面不寒楊柳風。撐着把油紙傘,在煙雨中將西湖美景遊了個遍,真的是痛快的很。

杏花,煙雨,江南原本就是人間盛景,不必賦詩就已經美到了極致。

上一世活得太累,即便有時間去玩,那八百年後的西湖,也是只能看人頭攢動,摩肩接踵之間哪裡能賞得了美景。

從南屏山下來,南屏晚鐘在煙雨中迴響,天色已經昏沉,一把油紙傘在煙雨朦朧之中若隱若現。林秋心情好得很,與在“笑傲江湖”世界相比,這裡真的是天堂,這才是生活。

小路崎嶇,兩邊杏花、桃花在雨中已經被打落了大半,只有一些花骨朵依舊挺立。

“回去後小蘿莉應該做好了飯菜,真的是舒服的很呢!”

林秋哼着小調,突然,只聽見不遠處的山林間有搏鬥之聲傳出,微微一擰眉,將油紙傘一扔,瞬間便將“暴雨梨花針”從隨身空間保險箱中取出,放在懷裡方便取用,右手拿着彎刀,撥開樹枝,走進桃花林中。

前行一百來步,遙見兩人正在煙雨中廝打,一路而去,路上已經狼藉一片。

透過樹枝和煙雨一看,依稀可以看清其中一人禿頭黃袍,一派藏僧裝束。另一人卻是有過一面之緣的短須漢子,正是“七星奪命索”李鐵手。

林秋就站在樹林間,並沒有再前進一步,也沒有離開,靜靜地打量着。

藏僧並無任何的武器,一掌拍出,掌中帶爪,凌厲異常。

林秋看周圍一些斷裂的樹榦,明顯是被爪勁破壞,可以確定這藏僧鷹爪力頗有火候,看那威力,卸人手足,如斷麥稈。

此時一爪抓來,李鐵手不待他抓到,大喝一聲,鐵索一抖,只聽金鐵交鳴之聲在細雨中震蕩。看那索上的七枚尖錐,一旦着身,勢必鑽肉而入,若是掙扎,鐵索便會愈來愈緊,鋼錐直抵內腑,使敵人頃刻間便送了性命。

是以江湖傳言“七星奪命索,鬼神也難脫。”

言之有因,絕非虛言恫嚇。

但見那藏僧怒吼一聲,竟然抓住了鐵索,手臂一震,將鐵索崩的筆直,與李鐵手一人一頭,好似拔河一般。

霎時間,李鐵手面色憋得青紫,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

但那藏僧足下仍是不丁不八,紋絲不動,濃如墨般的眉毛一展,用一種極其怪異的腔調道:“七星奪命索,鬼神也難脫,真是索如其人,徒具虛名!給我死來……”

話音方落,林秋眼中彷彿出現錯覺,只瞧得那個藏僧衣袍鼓脹,霎時間身形彷彿膨脹了一倍,力氣也是暴增,生生將李鐵手拖動過來,在泥地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

左手隨之伸出,手呈鷹爪,五指如勾,皮膚上泛出黑青的顏色,凌厲如疾風勁弩,一飆而來,眨眼就要摳到李鐵手的手腕上。

看那周圍被抓斷的樹榦,就知道這一擊鷹爪的威力,發勁凌厲,快捷迅猛,極其準確,落點正是手腕脈門,只要一下被捏中,林秋感覺到,就是鋼板都會捏出深深地印來,更不要說是血肉了。

李鐵手也知這藏僧的恐怖,但手中鐵索被制,若想活命,只能放棄武器,腳步隨之迅速後退。

那藏僧一招奪了鐵索,面帶謔笑,腳步一踏,迅速的跟了上去,但出手忽快忽慢,既不令李鐵手脫身,也不輕易取他性命,頗有貓兒戲鼠的意思。

李鐵手一身本事具在七星奪命索上,現在武器被奪,拳掌上的功夫根本不夠看,被殺只在那藏僧一念之間。

林秋靜靜地看着,沒有出手,也沒有離開。

雖然“龍象般若功”已經練到了第五層,又煉體小成,氣力大漲,便是一頭牯牛,也能倒拽着牛尾強拖,但畢竟只是一把子傻力氣,刀法、劍法、掌法、步法太差。

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他很清楚。

但歸根到底,還是自私,現代人通有的病。

那藏僧似乎玩弄夠了,身形陡疾,一掌拍在李鐵手的前胸,霎時間,大宋皇城司的高手便如同喝醉了一般,搖搖晃晃兩步,轟然倒地。

藏僧嘻嘻一笑,猛然朝着林秋奔襲而來,很顯然,他發現了林秋,準備一舉擊殺了。

林秋眼睛一眯,獰笑一聲,真的是不想惹麻煩,但麻煩自己上門,卻也不懼。藏僧步履若飛,須臾逼近。鬍鬚一翹,驀地一掌送出,林秋遠在一丈之外,便覺勁風撲面,逼得人喘不上氣。

可見其掌力何其的強悍。

林秋果斷的扣動了“暴雨梨花針”的機關。

嗡的一聲,寒光閃爍。

這來自異世界的暗器,確實強悍。

霎時間,那藏僧的面色由紅變紫,由紫變黑,但並未死去,只是受了傷。林秋腳步一踏,手中彎刀當頭劈落,趁他病要他命,果斷、狠毒,毫不留情。

一刀削首!

這是林秋第一次在仙土之外,沒有動用“絕對防禦”的情況下殺人。

深深的吸了幾口氣,林秋平復了急速亂跳的心臟。那濃郁的血液噴洒在樹梢、地面,猶如鮮紅的臘梅。

那藏僧的頭顱“咕嚕嚕”滾到了李鐵手的身邊,已經瀕死的皇城司高手的臉上湧出一陣潮紅,然後粗粗的喘着氣,猶如破風箱一般,一雙眼睛看着林秋,指着那倒地的藏僧,顫聲道:“大人,八百里江防圖,不能……不能落入金人之……手,萬萬……萬萬……”

一口氣提不上來,霎時間吐出大量的黑色血塊,似乎將整個五臟六腑都嘔吐了出來,然後顫抖的手指一軟,再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