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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部書而成為一門學問的,唯有《紅樓夢》,以一幅畫成為一門學問的,唯有《清明上河圖》。

它們具體為什麼有這麼高的地位,其實關鍵還是其對當時社會生活風貌等細節,提供了許許多多詳盡的資料。

《清明上河圖》國寶,不止是藝術成就,最重要的是它把近千年前的時代以一種繁華而精細的方式展現在了現代人眼前。

那時候沒有照片,沒有電影,沒有視頻,沒有抖音快手這些東西來記錄時代。

當千年以後的人們研究我們的時代時,他們是不會鄙視抖音和快手的,因為那會是史料,看到各種鐵鍋炖自己雙擊666的表演時,他們只會恍然大悟,原來那時候的人們是這幅樣子。

當然,我們也有正兒八經的資料來記錄現在留存後世。

《清明上河圖》遺失的一截,實在遺憾,無論是明還是清的摹本補完,反應的都只是明清時代豪華的龍舟,金碧輝煌的宮殿,高聳而封閉,卻離平民十分遙遠……這個時代的畫者們對宋代時皇家園林會開放給平民遊園是難以想象的。

李洪芳一上來就給九州風雷劍客一口這樣的大鍋,劉長安是無法接受的。

其實他背的鍋也挺多的,例如上官澹澹和她外公就一起給他扣過很多鍋,只是當年太后娘娘基於某些難以啟齒的,和口水相關的原因,氣急敗壞也是可以理解的。

李洪芳就不一樣了,她的祖先劉長安可沒有虧待過,劉長安當然不能接受。

“明代李東陽就記敘了,這畫在當時是完整的。也就是說故宮收藏的《清明上河圖》會有殘破,那最早也是明朝時的事了,能和宋朝的九州風雷劍客有什麼關係?”劉長安面無表情地看着李洪芳,“你知不知道你的先祖李道仁和《清明上河圖》也有淵源,他就沒有在筆記里提過《清明上河圖》的創作過程?若有,便知這畫根本不可能被九州風雷劍客破壞。”

“先祖哪裡會知道《清明上河圖》的創作過程?據我所知,李東陽記敘當時的《清明上河圖》有兩丈余,也就是六米多。現存的《清明上河圖》是五米多,而事實上最原版的《清明上河圖》本就不止兩丈余,李東陽看到的已經是被九州風雷劍客劃斷的版本了。你想想看《千里江山圖》將近十二米啊,比現存的《清明上河圖》長了一半,後者的原本怎麼可能只有這麼長?”李洪芳繼續試圖以理服人。

劉長安的手指頭敲着桌子。

“張擇端和王希孟同屬於皇家畫院,儘管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早已經被收入御府,十多年後王希孟才進入皇家畫院,但是王希孟既然能夠被趙佶入眼,親自指點筆墨技法,那麼王希孟肯定有機會欣賞《清明上河圖》,心中難免會有比較之意,張擇端做市井繁華,那麼我王希孟就把天下江山呈於筆下進獻給陛下。”李洪芳遙想當年兩位大家競技,不禁神往。

“你接著說。”劉長安看她話題暫時從九州風雷劍客身上轉移,但是肯定最終還是為了證明那畫原本有多長,他給她繼續發明歷史的機會。

李洪芳精神一震,以為自己的分析打動了劉長安,“可是一幅江山圖,如果還沒有一幅市井圖的長度,鋪開來並排比較,難免氣勢就有些不足了,所以王希孟一定會把《千里江山圖》畫的比《清明上河圖》要長……但是也不可能比《清明上河圖》長上一倍吧?從人之常情來揣度,《清明上河圖》的原作應該是八米到十米左右。”

“所以……就算明代的李東陽看到的《清明上河圖》是六米多,那也是被截斷了的,反正九州風雷劍客就是把《清明上河圖》給砍斷了兩米以上對吧?”劉長安鼓了鼓掌,“有理有據,歷史全靠你發明了。”

“我們就是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啊。”李洪芳得到認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這也是結合先祖的筆記,分析得出的結果。”

“我和你打個賭,完整的《清明上河圖》絕對沒有你說的那麼長。”劉長安十分肯定地說道。

“好。”李洪芳興緻勃勃地說道,“賭什麼?”

“你輸了,你就去自首,交代你這些年挖了多少墳。”

李洪芳懷疑有點自己沒有聽清楚。

劉長安重複了一遍。

李洪芳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這個……可你要怎麼證明你是對的?”

“我輸了,第一版本的《清明上河圖》在哪裡,我就告訴你。”劉長安冷道。

“第一版本的《清明上河圖》?”李洪芳震驚不已,這……這要真的有這東西出世,那得震驚全世界吧?這等級的國寶,李洪芳覺得就自己這膽子,就算知道在哪裡,也不敢去取啊,寶貝雖好,得有命賞玩啊。

“現存於世的《清明上河圖》,一般學者都會爭論這個名字的意義……其實他們都沒有考慮過張擇端的這一幅畫,並不是出於單純的藝術創作需求。”劉長安打開手機,給李洪芳看了一下自己最近的一次購書記錄。

“《時間的力量·改革開放40年影像記》?”李洪芳不明白《清明上河圖》和這麼一本攝影記錄冊有什麼關係。

“很多學者從《清明上河圖》上的細節來試圖證明這幅畫上的時節並不是清明節……當然不是,就像我買的這本書,記錄的也不是一年兩年。張擇端作這畫,是奉趙佶之名,記錄一下東京的影像,他並沒有刻意取某一個時節,而是將眾生相和城市百態糅合在其中,其意義在很大程度上和我買的這本書是一樣的。懂了吧?”劉長安看李洪芳恍然的樣子,知道在現在宋畫研究界這樣的說法並不是主流,可他也不在意,“你想想看,這是呈現給皇帝展現城市風貌的畫卷,單單取清明一個時節?萬一皇帝又要看別的節慶時的畫卷呢?你張擇端又去畫一幅這樣的大作出來?那豈不是累死?”

“原來如此……那麼這清明便是清明坊,上河便是汴河的意思了?”李洪芳倒不是第一次聽到畫名的這種解讀了。

“是的,而第一版本的《清明上河圖》才是真正的清明節東京畫卷。張擇端作了此畫以後,在進獻給趙佶之前,請來了他的好友九州風雷劍客品鑒,這一位同樣畫功精湛,但是不求著名於世,心地慈善風流倜儻兼且仁義無雙的劍客,便提醒他以趙佶的心眼,指不定還要他畫四時不同節慶日的東京風貌。張擇端領悟過來,連忙重作《清明上河圖》,並且在畫中多了許多讓趙佶不喜卻又不適合降罪於他的細節,此後趙佶自然不會再將風貌記錄的職責交給張擇端了。”劉長安輕聲嘆息,“可惜王希孟了,王希孟就沒有高人指點,嘔心瀝血畫了《千里江山圖》,透支了年輕人太多的熱情和精力,把身體都搞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