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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神劍之中,羅睡覺年齡最小,但若論及修為實力,卻是當之無愧的最強,遠勝於其餘六劍。

站在蔡京身後,羅睡覺打了一個哈欠,聳搭着眼皮,昏昏欲睡,然而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劍意,恍若一柄死神利劍,懸停於眾人的頭頂之上。

眸光漫不經心的一轉,蔡京再次揚起了手,指了指中年文士旁側的人,說道:“告訴我,你的意願。”

前車之鑒還未走遠,這人又豈敢違逆蔡京的意思,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語氣顫抖道:“下官深受太師恩惠,對太師忠心耿耿,日月可鑒,只需太師一聲令下,縱使肝腦塗地,下官也在所不辭。”

蔡京聞言,頓時浮現出了滿意的笑容,隨着他一個個的指點過去,臉上的笑容不由愈發深刻了。

“諸位意願一致,老夫深感欣慰,不過我們所謀之事牽連甚大,就怕你們中間有人想要敷衍了事,出爾反爾,為了杜絕這樣的情況發生,還是來個歃血為盟比較好,至少老夫會放心一些。”

蔡京笑吟吟的說著,同時撫了撫手掌。

一個禿頭麻衣的老者跨步走了進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僕役,而其中一個僕役手上正端着一個木質托盤,上面盛滿了酒杯。

禿頭老者行至大廳正中,徐徐的抬起手來,一條色彩斑斕的細小毒蛇自袖中遊動而出,纏繞在了他的手掌上,老者陰冷一笑,當著眾人的面,以一柄鋒銳小刀剖開蛇腹,轉身將暗紅的蛇血滴入酒杯,混入酒液之中。

“老頭子我是溫家老字號的人,這條斷腸蛇的血劇毒無比,雖有藥酒稀釋毒性,但三日之內,沒有服下老頭子的獨門解藥,便會腸穿肚爛而死,死得苦不堪言。”

沙啞低沉的話語幽幽響起,讓眾人面色不禁一變,難看到了極點,毫無疑問,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鴻門宴。

蔡京冷眼觀望着這一切,一向睿智的雙眸此刻投射出了深沉陰冷,殘酷冷厲的光芒。

眼前這些人皆是身處要職,對於他的計劃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但像他這樣權力**深重的人,戒心也同樣的深重,這次茲事體大,不能泄露半分消息,故而他要以性命為挾,將這些人捆綁在自己的戰船上。

一榮俱榮,一損既損!

倘若自己這艘大船不幸翻了,黃泉路上眾人相陪,也不愁寂寞,即使事成之後,這些人心有不瞞,耿耿於懷,但大局已定,大勢已成,還不是任由他搓圓捏扁,生殺予奪?

將蛇血滴入最後一個酒杯之中,禿頭老者冷冷一笑,道:“諸位大人,請吧。”

兩個僕役面無表情,一個端着托盤,一個遞送酒杯。

除了寥寥數人以外,余者皆有幸獲得了饋贈的“美酒”,顫顫巍巍的捏着酒杯,眾人或面如死灰,或無奈苦笑,或神情憤懣,總而言之,七情上面,但最多的還是心底的一聲哀嘆。

事已至此,這艘賊船不管想不想上......也都得上了!

......

天氣漸漸轉冷,苑中的梅林已經開了花,經由花匠調理,將於新春佳節時開至最盛。

這是藏鏡人組織的一處秘密據點,也是安置蘇夢枕等人的地方。

蘇玉樓今晚來到了這裡。

兩個姓蘇的人見面,既又那麼一絲親近,又有一點淡淡的排斥,故而談話時而融洽,時而又針鋒相對,好在結果還算圓滿,彼此達成了共識,統一了戰線。

前前後後商談了兩個時辰,臨別之際,蘇夢枕提了一個問題:“如何才能驅逐韃虜,振興家國,恢復前唐萬邦來朝的盛世?”

蘇玉樓略作思量,答道:“文人立風骨,武將不惜死,君主懷壯志,士卒報國門。”

蘇夢枕淡淡一笑,不可置否。

回到逍遙侯府,蘇玉樓前腳剛到書房,沒過一會兒,就有一個人緊隨而至,這人白衣獨臂,面容英俊,又帶着久歷風塵的滄桑之色。

藏鏡人四大司首之一,昔日連雲寨的大當家,“九現神龍”戚少商!

關於此人,倒是與蘇夢枕有諸多相似之處,兩人權謀,魄力,手腕一樣不缺,也都很相信自己的兄弟,然而出賣背叛他們的又往往正是自己的兄弟。

顧惜朝出賣了戚少商,白愁飛背叛了蘇夢枕,目的相同,只為登上權力的更高處。

進了書房之後,戚少商毫不拖泥帶水,徑直道出了一個消息:“章旋姑娘已經與我們的暗樁接過頭了,還提供了一件十分有用的情報,蔡京這老狐狸......今晚開始秘密的轉移親眷家屬了。”

秘密轉移親眷家屬,這說明什麼?

說明蔡京舉事在即!

蘇玉樓眸光微微閃動,自他從諸葛正我處要來了戚少商,已經過去了兩月有餘,對於戚少商的一些習性,蘇玉樓也算了解大概,自一些特徵上明白他還有話要講,也便默然沉思,靜待下文。

果不其然,緊接着戚少商又道出了一個消息:“一個時辰之前,朱月明綁了任勞任怨,遣人送了過來,讓侯爺你隨意處置。”

任勞,任怨兩人名為朱月明的隨從親信,實為蔡京走狗,專門負責把人犯屈打成招,捏造冤假錯案,迫害與蔡京對立的清流官員。

而朱月明此人圓滑世故,長袖善舞,且立場不明,令蔡京內心多有不滿,一直欲圖讓任勞,任怨兩人取而代之,朱月明早已察覺,不過礙於蔡京的權勢,隱忍不發罷了。

眼下朱月明綁了任勞,任怨,將兩人送了過來,正是向他擺明車馬,表明態度。

蘇玉樓劍眉微揚,沒有說如何處置這天怒人怨,神憎狗厭的二人,一臉輕笑着問道:“還有呢?”

訝異的望了他一眼,戚少商語氣柔和了不少:“今夜府上還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蘇玉樓輕嘆道:“能令你突然之間改變語氣,來者一定是個女人,要麼是個熟悉的女人,要麼是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江湖上人盡皆知,戚少商是一個風流多情,惜花戀花之人,故而對於女人的態度,要比男人好上一些。

“這個女人我聽說過,但並不熟悉,毫無疑問,她是一個明艷秀麗,媚骨天成的女子,不過嬌花嘛......一般都帶着刺兒,侯爺可要當心一點兒。”

蘇玉樓似來了興趣,問道:“她在哪兒?”

微微一笑,戚少商回答的乾脆利落:“洗塵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