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消雲散。

看着那被滅殺殆盡的心魔至尊，李求仙心中默默的道了四個字。

隨着心魔至尊身死，他和“李求仙”的人情恩怨，自此煙消雲散。

導致星空至尊“李求仙”隕落的罪魁禍首，至此徹底隕落。

“結束了……”

李求仙口中說著，可他心中卻並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麼釋然，那麼平靜。

他在想一樣東西。

心魔至尊臨死前的那番話……

“求而不得是為仙……”

仙！

一種虛幻生命，一種精神寄託。

正是因為有所求，而求不得，所以有仙。

將希望，將命運，寄託於那虛無縹緲的仙身上，苦苦哀求，以望得償所願。

然而，求而不得，才是仙的本質。

若有求必應，人人心想事成，事事順心如意，天下間又哪還有仙什麼事？

“仙……便是求不得，求仙、求仙……當年我這個名字的意義，便是要謹記，人，求人求仙不如求己……”

求人不求仙。

李求仙聯想了一番心魔至尊所說的那番言語，突然聯想到了自己目前的修行道路。

氣運之子。

天命所歸。

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什麼天命所定。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靠的，全部是自己，哪怕在和無上湛淵爭鋒時，說出了天命在我的話語，也只是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念，表明自己絕不屈服的決心。

“求而不得是為仙，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求仙微微眯着眼睛，抬頭，望着眼前茫茫星空：“只要我秉承信念，披荊斬棘，終有一日……我就是仙！”

……

“咻！”

李求仙身形一轉，直接撞入墟界，在進入墟界後不斷加速，剎那間打破了墟界前幾層的壁障，直接深入墟界七層。

心魔至尊已死，薪火聖殿事情已了，他自然不會再在薪火聖殿待下去，而薪火聖殿的人相信同樣不會歡迎他的到來。

與其如此，倒不如先行返回榮耀聖殿，好好謀劃一座小洞天。

墟界七層的趕路速度遠不是墟界六層所能比擬，先前李求仙想要從一座聖殿的疆域趕到另外一座疆域還得花上一兩個星年，這還是有星門的情況下，可眼下，墟界七層對他來說出入再沒有了限制，每一步跨出都相當於數百光年，他若是樂意甚至可以在幾個星年裡從最繁華的宇宙中央走到人跡罕見的宇宙邊緣。

在這種情況下他從薪火聖殿返回榮耀聖殿自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李求仙一來到榮耀聖殿，才剛剛自墟界中穿梭出來不過幾個呼吸，耳邊已然響起了無上依山盡的聲音。

“李求仙，來我的宮殿。”

直接傳訊！

這位無上直接傳訊給了李求仙，召見於他。

李求仙明白，這位榮耀聖殿的無上殿主必然有事要和他商談，當下再度大步流星，很快來到了無上依山盡化身居住的一座宮殿內。

這座宮殿不在榮耀聖殿的洞天，但只要是有無上居住的地方，哪怕一個不知名的小角落，仍然能夠引得無數人重視和側目。

李求仙一落到宮殿門口，大門已經開啟，直達無上依山盡化身坐鎮的區域。

待得他見到無上依山盡的化身後，這位無上大能亦是微笑着道了一聲：“坐！”

李求仙盤腿座下，看了無上依山盡一眼，這尊化身……

只是普通化身，並非什麼主戰化身，亦非真身。

對無上來說，凝聚化身雖然不廢什麼心思，但卻需要分出不少精力去控制，這種精力雖然不多卻也等於分神了。

普通時候還好一些，可一旦心有感悟，或者要和同境界強者交鋒時，一絲心神，卻足以影響最終參悟、戰鬥的結果，從而迫使無上們不得不將所有化身召回。

召回的化身再重新凝練同樣只是一念之間，可那些強大的主戰化身卻要浪費不少資源。

就好像李求仙，雖然有無上生命形態，可如果不塑造一尊足夠強大的身軀，掌握的諸多無上法壓根發揮不出應有的威力，一個資深至尊就能將他輕易擊敗，哪怕是這尊身軀，而一旦被人斬滅，雖然不會死亡，但再要重新凝聚出這麼一尊強大的身軀來仍然花費高昂。

因此，無上們凝練的主戰化身一般也就一兩尊，其他時候都是那種隨時可以散去不會帶來任何損失的普通化身。

“你的生命形態……是永生真水？”

無上依山盡看着李求仙，微笑着問道，笑容中充滿着一種如沐春風的氣息。

“殿主慧眼如炬，我確實是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份永生真水，這才得以將生命形態轉化到無上階……也正是靠着無上階的生命形態，在心魔至尊動用湮空炮的轟擊下我才能僥倖不死，倖存下來。”

“永生真水啊，你倒是好機緣，我們榮耀聖殿偉大的湛淵無上當年就是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一份永生真水，獲得了無上生命形態，然後藉助無上這一特殊的生命形態逆推無上境界，再加上他本人機緣了得，最終得以成就無上，成為浩瀚星空中最強大的大能者之一。”

無上依山盡道。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已經明悟了很多事，那些讓他們心動的機緣出世，他們會去爭，可如果最終實在爭取不得了，他們也不會勉強，做出一些殺人奪寶的事來。

“你本身已經將思維源典修鍊到了大成境界，眼下又機緣巧合煉化了永生真水，具備了堪稱無上一般的生命形態，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持之以恆堅持苦修，未來未必不能像無上湛淵一般，達到和我們同一層次的境界。”

無上依山盡微笑着說道：“如果說先前你將思維源典修鍊大成，看清了無上的道路，從而讓你自身擁有那麼一絲的機會能夠成就無上的話，那麼現在，你成就無上的概率已然達到兩成，甚至三成之高了，前提是……你不隕落。”

“殿主大人過獎了，無上境界何其了得，以我現在的階段距離無上大能者來還差的遠。”

“差得遠不假，但你也算這一輩成千上萬至尊中最有希望能登臨無上的至強至尊之一了。”

無上依山盡說著，虛手一握，一冊典籍被他從虛空中翻了出來，交到了李求仙手上：“給你。”

“這是……”

李求仙接過典籍掃了一眼，緊接着眼前頓時亮了起來：“這是輝煌聖殿的無上劍術萬象劍光？”

“不錯，你最近一段時間讓人在幫你打聽萬象劍光和劍氣乾坤的下落，劍氣乾坤乃乾坤洞天私有之物，想要獲得需要花一些手腳，但萬象劍光我們榮耀聖殿沒有，可和輝煌聖殿關係不錯的薪火聖殿卻有收藏，薪火聖殿的心魔至尊出手截殺於你，雖然最終被你斬殺了，但事情卻不能這麼算了，因此我向無上淼琊索取了這門你正在尋覓的萬象劍光劍術。”

“無上淼琊……他同意了？”

“為什麼不同意？”

無上依山盡微笑道：“你現在雖然未曾成就無上，但具備無上的生命特性後，某些方面已經足以和我們這些無上們平起平坐了，再加上你的潛力，當得起這一輩中最有希望問鼎無上的至強至尊之一，無上淼琊也會稍微賣你一個面子，所以索來這門萬象劍光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李求仙聽了微微恍然。

對無上來說，這一生中看到過太多驚才絕艷的至尊級人物了，哪怕那些星空至尊榜上的至強至尊對他們來說都算不得什麼，這一輩子，自他們手上教導而出的至強至尊還少么？哪怕無敵至尊或許都不止一人了，真正能夠讓他們另眼相看的，唯有和他們同層次的存在，或者說唯有有希望達到和他們同層次的存在。

而現在的李求仙……

無疑已經到了這個層次。

“李求仙，現在的你雖然在任何一個聖殿中，諸位無上們都會給你一個面子，但這並不意味着你從今往後就高枕無憂了，相反，你的危機才剛剛開始。”

“殿主大人是說……墟獸族？”

“不止是墟獸族！相較於墟獸族這種明顯屬於我們智慧生命之敵的對手，更為可怕的反而是黑獄聯盟。”

“黑獄聯盟？難不成那位被稱為宇宙第一強者的無上離還會親自來對付我？”

“對付你？”

無上依山盡搖了搖頭：“比對付你更可怕，古語言，攻城為下攻心為上，無上離乃是一位極有人格魅力的一位無上，他的言語擁有很強的蠱惑力，且他在不斷的尋求着自己的合作者、並行者，想要和他們一起開創一個大統一、大和諧的宇宙。”

“大統一、大和諧？”

李求仙神色有些怪異：“他想統一世界？”

“你可以這麼理解。”

無上依山盡說著，補充了一聲：“而他統一的生命種族中，還包括我們智慧生命的死敵，墟獸以及墟獸族。”

李求仙聽了神色一凜。

“墟獸和墟獸族，乃是我們智慧生命勢不兩立的存在，我們這些智慧生命如何能夠和那些以我們智慧生命為食的墟獸、墟獸族為伍？這是反生命的行為，這也是他的黑獄聯盟一直受到我們六大聖殿打壓的原因。”

無上依山盡說著，語重心長的告誡道：“你要記住，如果真遇到無上離了，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我，你的生命形態已然和無上相若，哪怕無上離短時間裡都奈何你不得，真被他堵截，通知我後，我自會前去救你，萬萬不可被其蠱惑而誤入歧途，否則，一個反生存的無上種子……就算是我都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