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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比安卡之後,路奕和古書也暫時中斷了探討。

先前,他們針對“如何使用這塊土地”進行了不少討論,也得出了幾個共識和結果。土地首先是用來住的,其次,得用來創造價值,但也不能壓榨它。

可這一切都停在理論上,把討論的內容變成現實,還得之後才能動手。

必須要解決掉巴特勒這個後患,再把紀念聖劍的工匠們接到這裡。更關鍵的是,鳶尾蘭和她的命運卡·豐饒還沒有過來。

於是,他倆有了閑暇處理另外的事。

死者之牢——

早被關押進來的前輩,正對新人進行着熱烈的討論。這次抓進來的居然不是黎明黃金的人?而是貴族的貼身護衛——這當然馬上成了話題。

善神作為牢頭,對路奕他們一頓猛誇,說什麼“業務範圍還真廣”、“邪惡的貴族就該逮着一頓揍”、“死者之牢終於有個年輕的姑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之類的。

而後面被抓進來的幾個人,心裡還沒徹底順從,所以並未像其他囚犯一樣附和善神。

但他們作為前輩,都對這位叫梅的後輩充滿興趣——可惜,她無法說話。梅只能渾身顫抖,任憑可怕牢房裡的囚犯們各聊各的,在煎熬中等待死靈法師的審判和屠殺。

“前幾天不是正聊藍胡椒家族的領地嗎?還有沒人記得?”

“我記得,沒想到今天就已經搶到手中了……不愧是主宰者。”

“貴族也不怎麼樣啊,真是輕而易舉就被碾碎了。”

“——主宰者進來了!噓!”

那些嘰嘰喳喳的交談聲還是一如既往,但路奕他們早就聽慣了。而且都覺得被這麼誇還有點小開心,結果也沒人去糾正,就一直默認了下來。

當主宰者進入,他們就會閉上嘴巴傾聽。只有能幫上忙的時候,他們才會開口。

這就是死者之牢目前不成文的秩序。

“這個叫梅的魔法師,有點問題。”古書漂在路奕身邊,配合著他的步速,“我去逮她的時候,她其實有過機會把信送出去。”

“又到破書的自誇時間了?”

“不不不,說正事呢。如果我沒猜錯,她是四階的魔法師,和一種叫做無獸的玩意兒結緣,學習的是獸化魔法。”

這是路奕的知識盲區,所以他靜靜等着古書解釋。

古書簡略介紹了一下,獸化魔法正如字面意義,是一種人體增強型的魔法體系。它不像元素系能簡單粗暴轟各種東西,不像植物或死靈系偏向動腦子,而是擅長近戰。

但這種魔法體系,被古往今來無數人稱之為“不幸者的幸運”。

要和無獸結緣,必須是失去過什麼的人,因此,往往和它結緣的是些殘疾人。無獸會賦予他們力量,用這種魔法來重獲本該失去的東西。

“她現在是說不了話,啞巴一個,但如果她使用魔法,多半就能發出獸吼……那就是這種魔法。更是僅僅賜予不幸者的一份幸運,另外,戰鬥力也不錯。”

“……然後呢?”

“梅本來可以使用魔法強化身體能力,在我趕去之前把信掛在月鴿身上送出去,但她沒有……反而是以平凡人類的身軀在努力。”

這也就是說,因為某種原因,梅無法使用魔法了?路奕推斷出這一點。

稍作思考,他接話道:“看起來也不像是精神力耗盡,都四階的厲害角色了,也不至於嚇到緊張的用不出魔法。”

“對,這就很耐人尋味。魔法體系這種玩意兒存在了很久、很久,一直都非常穩定……我也沒幹什麼,她卻無法使用魔法。”

路奕盯着梅,她抱着手,捂着脖子上那駭人的長傷疤,正不住的顫抖。

梅知道自己的處境:他們發現了自己無法使用魔法,只是無力抵抗的凡人。他們已經解決了其他人,卻唯獨把身為女性的她活捉了……她很清楚究竟是為什麼。

路奕改變了眼睛的焦點,注視起柵欄。

自己也曾處於裡面,被它所囚禁。

他不禁脫口而出:“這情況,有點像……咱們的死者之牢?”

“是的,可能牽扯的東西有點麻煩。”

“那……是我該摻和進去的事嗎?或者說,我摻和進去有用嗎?”

古書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給出答案:“如果事態按我所想的那樣發展,那每個魔法師都將成為這件事的受害者。當然,我更認為這只是一起偶然且無聊的事,是我想多了。”

畢竟,這只不過是碰巧在一處小地方,遇見了一位不怎麼樣的魔法師,而她不知道為什麼偶然失去了使用魔法的能力……這多半只是一起孤立事件,並沒有牽連到任何麻煩。

至少古書希望它是這樣的。

“近期,最好去就近的魔法學院,或者魔法師結社問問……看看有沒有獸化魔法師出現同樣的問題。”古書接著說,“但這種魔法師本來就少,消息傳遞可能很慢,可能也不受重視……”

路奕試着問:“假如,事態如你所想去發展了,是怎樣一回事,方便和我講講嗎?”

古書沉吟道:“不是什麼秘密,但……我只是擔心將話語說出去,事情就會成真……所謂命運的經緯線,往往就是這樣聯繫起了每個靈魂。”

作為經歷過不少的人,路奕也深知命運這玩意兒有多麻煩,他閉口不言。就算好奇心得不到滿足,也最好不去追究這個。

現在是事業的起步期,大好的地皮等着去發展,不要惹額外的麻煩。

但古書可能想出了什麼辦法,把自己和路奕,一起送進了空着的牢房,並虛掩起柵欄:“這樣應該能隔絕掉那些麻煩。”

“柵欄沒關……哎喲你可千萬別手一抖關起來了。”

“我用力量補上了那條縫隙,行了,這樣的話,應該就能免去風險,來向你講講這些內容了。你有資格知道……或者說,活在殼之世界的每個魔法師,都有資格。”

“那我閉上嘴聽你講。”

“朋友,你是異鄉人,那個物質世界並沒有魔法的存在。那在這樣的環境下成長的你,認為每個魔法師是如何獲得力量的?”

路奕只好開口回答:“和某種東西結緣,獲得一份成為魔法師的資格。然後用精神力構築魔法結構,使魔法得以實現,影響現實。”

它讚許地“嗯”了一聲,接着問道。

“——那與每個魔法師結緣的……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