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瞬即逝。

到周六上午九點，六校聯考的第一場語文開始。沈余坐在考場中，拿着鉛筆認真的塗抹。再換中性筆寫卷子。他的毛筆書法不錯，硬筆書法飄逸。

沈余提前十分鐘交卷出來。

在考試期間，學校里的氛圍還是比較松的。已經提前交卷子的學生在操場上踢球，或者打籃球。

沈余從操場的煤渣跑道上穿過，再過圖書館門口，順着梧桐大道往校門口走去，準備在小賣部里買點水時，正好遇到江明月、顏婷、吳修幾人在小賣部門口閑聊。

茂密的樹林遮掩着小賣部的門口。幽深的台階通往的是學生宿舍區。小賣部門外擺着塗著百事可樂logo的桌子。

“沈哥…”七班的吳修熱情的舉起手，打着招呼。

吳修身旁的一名學生跟着去過落山，這時亦尊敬的喊道：“沈哥好。”

吳修拍拍身邊一名高一學弟的肩膀，提點道：“叫沈哥。”這都是他們一個圈子裡的學生。

四名學弟、學妹紛紛道：“沈哥好！”

沈余給吳修這個舉動搞得一笑，好像他是電影里黑設會的老大出場一樣，輕輕的點頭，進去買了瓶水，再走過來。

高三三班的顏婷新任學生會主席，穿着卡其色的秋裝，白色休閑褲，瓜子臉，一米六六的身高，身材出眾。微笑着道：“沈余，你好。很早就聽說過你的的名字。”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沈余。但之前，她去落山和朋友劉雪琳等人匯合時，得知沈余的事迹。他完全超出她的生活層面。

“嗨！”一旁的江明月微笑着，從手裡拿着的零食包裝袋中倒出一顆怪味花生，放在白皙的手掌中，問道：“吃花生嗎？”見沈余點頭，遞給他。

看着沈余從江明月的手中接過怪味花生，吳修眼中閃過一絲羨慕的神色。明月什麼時候和男生分享過零食？

這時，容文昌、劉鳴幾人談論着考試題目從主幹道拐過來。他們這一撮人成績都位列年級前列，談笑間意氣風發。

容文昌幾人停下來，先和吳修幾人打過招呼。容文昌瘦高的個子，扶着眼鏡，微笑着問道：“明月，你語文考的怎麼樣？”

沈余心裡就搖頭。此人情商一般。以江明月的成績，問她考的怎麼樣，簡直是讓她不痛快。他這位老同學，容貌可以給八分，三中第一美女，到大學裡一樣會是校花。但成績就很一般。

江明月客氣的微笑，疏離的道：“還行吧。”

劉鳴笑着和江明月打個招呼，轉頭對看戲的沈余道：“沈余，你考的怎麼樣？你在你們班主任面前說要全班第一，這置我們文昌於何地啊？”

容文昌伸手攔住要說話的劉鳴，對沈余點一點頭，神情傲然，帶着不屑，這是學霸對學渣的王之蔑視，和朋友們一起走進小賣部中。

“操，他什麼態度？”吳修不爽的罵道，請示道：“沈哥，要不要我找人揍他一頓？”

沈余擺擺手，對幾人道：“我先走了。”

他從未將容文昌當做對手。需要承認，在市重點高中三中考取年級第一，絕對算是出類拔萃的人，到時候高考一過，和同學們的差距就顯示出來。

但是，容文昌日後的路會是什麼樣的？從政或者從商？上限在哪裡？而他的路會是什麼樣的？上限又在哪裡？

任你權勢滔天，任你富可敵國，終究會死去。而仙人，百萬年、千萬年他都還活着。與天地同壽！

他只是想在老封面前過關，想讓偏愛他的胡老師感到欣慰。學生回報老師的最佳方式，就是考出好成績。

如果，容文昌想擋在他前面、針對他，那就踩過去好了。

…

…

小賣部門口的衝突，就像是一朵小浪花，湮滅在六校聯考的大浪潮中。

兩天的考試轉瞬即過。沈余每次都是提前十分鐘交卷，從容不迫。

星期天下午，考完的高二學生們紛紛回到自己的教室，開始整理課桌。考試時，座位需要間隔。多餘的課桌都放到教室後面去排着，這會兒得復原。

沈余把自己的課桌從教室後面搬回來，放在江明月的課桌旁邊。她的課桌沒動位置。這是女生的優待。她把多餘的書放在沈余的課桌這裡。

教室里到處都是一片放鬆的氣氛，同學們各自說著話。

皮膚微黑，容貌如同老農般的華永手裡提着他的大水杯，招呼道：“沈余，走一起去打球。今天我們班和十班比賽，我讓你打兩節，心情不好，運動放鬆下。”

尖嘴猴腮的周俊笑着邀請道：“走吧，沈余，一起去。我們今天虐菜！”十班是文科班。籃球水平不足。

沈余聽得出華永的關心。華永多半是以為他考砸了，牛皮吹破。笑道：“行，走吧！”他和原來同宿舍的華永現在算朋友。他的課桌還是華永他們搬上來的。

考試考完今天晚上沒有晚自習。他約了今晚在孔慶家裡吃飯。他讓蘇倩將嚴家供奉給他的可延壽十年的血芝丹帶了一枚給孔慶，治好他妻子的病。

算是彌補落山王家的族長王智攜帶紫葉藤逃走下落不明的尾巴。本來這是要用來煉製紫元丹的。

江明月整理着課本，翻着自己的手機短信：劉雪琳說她一會要過來。看看沈余離開教室的背影，終究沒說什麼。

華永他們早去衛生間把運動服換好。沈余還是穿着他的休閑服飾，運動鞋。和華永一行六人一起到水泥籃球場上。

那邊十班的幾名學生已經來了，佔好場地。其中一人揚聲道：“華永，事先說好了的啊，我們請了外援。”不請外援，他沒事找虐啊，和五班的華永打籃球？華永是三中公認最強的組織後衛。

華永笑着揮手道：“行。”

兩個班的隊長說話時，擔當裁判的吳修過來和沈余打招呼。他一米八五的個子，高大帥氣，三中校籃球隊的隊員。這時穿着火箭隊隊服他是姚明的粉絲，笑呵呵的道：“沈哥，你要上場？”

沈餘一看吳修這要吹偏哨的架勢，笑着搖頭，對華永、周俊道：“你們先打。我等會再上。”

華永他們都知道三中的風雲人物吳修很怕沈余，吹偏哨這個便宜，他們不想占，點頭同意，“行。等我們大比分鎖定勝局，再讓你上。”

十班這邊，隊員陸續到齊。幾名女生充當的啦啦隊就位。昨天剛找沈余茬的劉鳴，一身古銅色的皮膚，正在和一名高大個子的學生道：“魏哥，有把握嗎？”

魏哥在海棠中學讀高三，籃球隊隊長，大中鋒，專門過來幫忙，看着一米八不到的華永，笑着拍拍劉鳴的肩膀，“放心。”

片刻之後，吳修看看腕錶，吹響哨子。

“開始！”

球賽一開始爭奪的非常激烈。比分交替上行。魏哥雖然很強，但是華永、周俊幾個人相互非常熟悉，配合默契，就算防不住魏哥，但是周俊幾個三分球就刷回來。

別看周俊瘦弱，但他是三分球好手。

“高二十班！”

“加油！”

在比分焦灼時，十班的啦啦隊喊的氣勢如虹。在語文課代表周芸轉讀文科班之後，五班的女生難有凝聚力。華永連喊都沒喊她們。不像十班是文科班，女生多。

這時，江明月、寧煙幾個女生和容文昌幾人一起過來。十班的隊長喊暫停，要求換人，“文昌，快點，快點。就等你救場了。”

容文昌看場邊站着的沈餘一眼，笑着走到十班那邊去。引起一陣歡呼聲。三中的女生，並不都是顏值控，成績好的男生，一樣讓女生們追捧。

“我去！這孫子！”周俊在場邊喝水，彎着腰，忍不住罵一句。容文昌現在在五班，反倒跑到原來班級里去和五班比賽。

華永黑着臉，“隨他去。”他當隊長的人，當然不會故意不叫容文昌這樣的籃球好手打球。容文昌說要看書，把他給推了。沒想到，容文昌這樣搞。

太噁心。

江明月站在沈余身邊，看看比分24:26。好奇的問道：“沈余，你沒上啊？”她倒沒什麼感覺，她一樣是轉班到五班來，對五班並無多少認同感。

沈余站在場邊，道：“等一會吧。”

“滴——”吳修再次吹哨開球。

校花江明月就站在場邊看球，場上打球的男生們多少有些亢奮。

嘭！

容文昌一個三分球命中。

“容文昌，加油！”

嘭！

容文昌又一個上籃，得兩分。隨着時間過去，五班從領先兩分被拉到落後十二分。周俊的臉色變得非常不好看，要知道，他賽前和沈余說的是：虐菜。

“高二十班，加油！”十班的啦啦隊喊得極其的瘋狂。

“滴——”吳修吹完第二節結束的哨音。

這時，剛剛充當十班籃球救世主的容文昌拍着籃球，手指頂着籃球輕輕的一撥，籃球旋轉不停，這個動作惹的十班的女生們一陣尖叫，“好酷！”

容文昌意氣飛揚，喊道：“沈余，我喜歡江明月，你也喜歡江明月。我要拿第一，你也要拿第一。來啊，上場來，像一個男人一樣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