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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想吃什麼?”夏嬋笑問田言。

“這麼冷的天自然是想吃熱湯麵了,多放醋和香油,還有青菜,不要只放鴨肉。”田言只從被子里露出來了一個腦袋,她喜歡靠在床上,於是將自己頭上礙事的釵子也拔了下來放在床頭。

夏嬋不着急去吩咐面,她先是到了窗戶旁邊往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黑透了,只有紅燈籠那邊能映出些雪的顏色來,她嘴角上浮起了一抹冷笑低聲開口:“這麼冷的天,那些老鼠還是不消停。”

她的話聲音隨低,可田言還是聽到了,她知道夏嬋說的是外面盯着這個房間的人,她輕輕挑眉,不作任何發言。

目奴推門進來,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少年,她帶着少年彎身向徐延行禮,徐延沖她點點頭,就聽目奴道:“他叫楊開雨,就是集塵說的那個人。”

徐延點頭,田言伸着腦袋往這邊看,可是這邊隔着帘子,她又遠在床上,她倒是想看個清楚,卻是不能。

她在等着楊瑤過來。

小二的熱湯麵很快送了過來,田言依舊在床上吃,徐延則是在外屋裡同楊開雨說話,徐延的飯菜比田言的簡單多了,她雖說只要了一碗面,可是她的副食多,而徐延只有一碗米飯,一葷一素而已。

隨即,楊瑤披着一身風雪過來了,徐延早就處理了半個手掌那麼高一批公文了,而田言卻還坐在床上吃栗子糕,一旁的目奴真怕她撐着了,瞧着她的小嘴鼓囊不停,她這也沒有吃撐的意思。

而看到楊瑤來後田言總算是不再拿盤子里東西了,她忙下床穿鞋,目奴挑眉,她還想着她家姑娘吃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這不就停了么。

田言挑了帘子出來時,楊瑤剛剛給徐延行過禮,她的身子剛剛起起來便又扭頭向田言彎下去了,田言沖她笑笑道:“你可算來了!”

“姑娘的人若是再晚去一盞茶的時候我可就要回蠻山了。”楊瑤也笑。

“回去做什麼?”田言順勢問。

“把舊鐵腕拿去修,然後告訴老鐵匠是什麼人將他的鐵腕弄壞的。”楊瑤半開玩笑。

徐延也不在書桌邊上坐着了,他知道田言怕冷,她喜歡坐在碳盆旁邊,而他也便就着她往碳盆邊上的塌上坐了,因為楊開宇要錄入文書,而又不能只讓楊瑤站着,於是,他們也便坐了下來。

徐延瞄向了田言,他就等着她發話呢。

田言先是看向了楊瑤:“楊瑤姐姐,生骨種如果長時間被放在一個地方會怎麼樣?比方說二十年以上的那種?”

楊瑤便笑:“那怎麼說那也是一種蟲子,如果一直那樣放着,便會死掉,或者發芽長成一顆類似於冬蟲夏草一樣的東西,只不過混在雜草里不容易讓人發現,不過我想藏東西的那個人是不會讓它發生這種情況的,畢竟它珍貴的很。”

“長成草?這是怎麼說的?”田言瞪大了些眼睛。

“生骨種生骨種,它是蟲子也是種子,就看掌管它的人怎麼用,怎麼養,喂它什麼,同樣一種生骨種,種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會發生不同的變化,所以我家公子敢正大光明地將鐵腕戴在姑娘的腳上,哪怕是有心人看到了,可以做出一模一樣的來,也沒用。”楊瑤淺笑。

田言瞄了徐延一眼,他正垂頭思考,田言便又問:“那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讓它種在人身上時不發生變化,比方說作為解藥的生骨種?”

“當然可以,只要養的人用心栽培就可以了,不過這種東西也容易被人發現。”楊瑤又笑。

田言沖楊瑤挑眉,示意她接着往下說。

“就像一個人得過麻風病一樣,哪怕好了,身上也會留下痕迹。”楊瑤抿起了雙唇,眼裡一片深意。

田言倒吸了一口冷氣,為什麼楊瑤要用麻風病來舉例子?她可以用長水痘或者長疥瘡來舉例呀,麻風病這個,有點兒嚇人吧?

想到這裡,田言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腳腕,楊瑤看到了她的眼色,她不由笑出了聲:“姑娘,您身上的東西可是用來解世子身上種了二十幾年的東西的,您怎麼可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呢?”

田言還沒來得及驚訝,徐延的眸子已經鎖向了楊瑤,楊瑤瞧着徐延那雙犀利的眸子便忙解釋着:“姑娘不會有性命危險,這雙腳呢,我家公子也儘力保住,可是若是想讓姑娘的小腿像姑娘的胳膊一樣柔滑細嫩卻是不可能的了。”

“那……”

“這個等會兒再說……”

徐延剛要問楊瑤問題,田言立刻打斷了他,她怎麼可能一點兒覺悟都沒有,先皇后種的東西能是那樣輕輕鬆鬆解的么?如果可以,阿史那早跑回北漠了,還用在退浮園當和尚?

徐延扭頭看田言,那眼神似是問,你為何打斷我?

田言用傻笑矇混過關,她忙看向了楊開雨:“關於鄭國夫人的資料,你能向我提供多少?”

楊開雨將自己手邊的冊子遞給了田言,他道:“集塵大哥在告訴我時我便開始默寫了,關於鄭國夫人的資料並不多,加上姑娘吃飯的時間我剛好默完,為了寫快些我用的畫圖的碳筆,字有些難看,姑娘莫怪。”

田言一聽到楊開雨說自己吃飯的時間她便老臉一紅,可以說她這飯吃了快一個時辰了。

那是一本臨時裝線的冊子,深藍的封面上什麼也沒有寫,裡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楊開雨用詞簡練,一句話一件事,田言看起來清晰又有條理。田言迅速掃着自己想要的信息,徐延便在一旁沉默着,他時不時看看楊瑤,楊瑤便假裝沒有看到徐延的眼色。

徐延想,楊瑤和楊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田言便看完了那極薄的一本冊子,她將冊子一合,眼睛一閉,嘴裡念念有詞:“我就說嘛,鄭國夫人怎麼說也是先皇后的妹妹,雖說是庶出的,她既然崇拜她姐姐,也在模仿她姐姐,她怎麼可能在那一方面不效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