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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王廟?”徐延輕輕念叨着。

田言沒作聲,她等着徐延繼續說話,只是他沒有再停留在楊開雨為何認得溫琪這件事情上,他只是道:“你接著說。”

楊開雨咽了口唾沫,剛才徐延皺眉嚇到他了,他確實不知道溫琪原來已經被列在通緝名單上了,他理了理自己的思緒道:“那……那張殘頁上少的一行字是說戊戌年的冬月,先皇后和鄭國夫人曾吵過一架,上面還有一個楊字,再下面的被藥水侵蝕的太厲害的,溫琪也沒有了辦法,不過她說那是應該是一個啟字的上半部分。”

“楊啟,我家公子的親爹,在戊戌年的正月入宮送葯去了,然後再也沒有回蠻山。”楊瑤答了一句。

“和蠻山有關係……”徐延的眸子開始動了。

田言歪着腦袋看楊瑤:“那你豈不是危險了?如果我們的推測是對的,徐聲的人應該在盯着你,也在盯着你是如何處理我腳腕上的東西的,而且,阿史那和鄭國夫人也不會閑着。”

“看來徐聲既不是阿史那的人,也不是鄭國夫人的人,她是獨立的一支,像蠻山一樣有自己獨立的立場,還有,楊開雨,溫琪是從小就用這個名字么?還是說她有別的名字?”徐延看向了楊開雨。

楊開雨擰着眉心想了想道:“龍王廟裡是有六七個孤兒的,我最小,我記得是有一個老人將溫琪帶到了那裡,當時她穿的挺好的,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那老人將她放在那裡就走了,我們的老大看她長得好看,也可愛,便沒有趕她走,自那以後我們出去要飯,沒有讓溫琪出去過,她也不會,直到我被騰龍密諜的人帶走,我沐修的時候會回龍王廟,那幾個舊友也在,不過都在做長工和短工的差事,溫琪因為不愛說話,也總低着頭,老大說她在義莊做事,我並沒有懷疑太多,我這個腦子,只適合記東西,別的,不大擅長。”

“送溫琪來的那個老人是個什麼模樣?”徐延又問。

“也不像是窮人家的,他說話聲音有些啞,對着我們老大也彎着身子笑哈哈的,好像他習慣了自己是個下人一樣,細細的眼睛,特別亮,臉與耳朵交接處有一個痦子,挺大的。”楊開雨又道。

徐延一挑眉,輕聲道:“呂公公的得力助手,呂忠勝。”

田言忙問:“呂公公?”

徐延嘆了口氣道:“默江生就是將呂宜歌從那個位子上拽了下去,他才坐到了今天的位子。”

田言還是一臉茫然,夏嬋便向她解釋着:“聖上之前並不針對世子的,而且他像先皇后一樣是同情和憐愛世子的,後來聖上年紀大了,開始多疑了,對世子的態度便也變了,雖說宦官這個詞在所有人眼裡並不是什麼好角色,可是家臣大部分也是忠心於主子的,就像呂公公,他並不像默江生一樣喜歡妄議朝政,相反的,他還很低調,很盡心的照顧聖上,後來默江生陷害呂公公與鐵勒私通,又從他家裡搜出來大量財物,聖上念舊情,便將呂公公一家流放到了西南,而流放到西南的人,大部分會死在半路上。”

“呂公公從自己兄弟那裡過繼了一個兒子,那個兒子家裡有一兒一女,長子叫做呂良,幼女叫做呂琪。”徐延接着道。

“他們怎麼那麼大膽,敢將小公子和小姑娘放在龍王廟?就不怕被默江生的人發現?”田言問。

“被送到龍王廟的只有溫琪一個人。”楊開雨忙道。

徐延眯着眼睛沒說話,田言雖說心裡有疑問,可是徐延沒再開口,她也識趣地沒有再問,這個恐怕徐延會立刻着手去查。

好一會兒,徐延拾起了自己手邊的茶水,他道:“現在明了了,如果我們保護鄭惜若,那阿史那和鄭國夫人就會將我們放在對立面,鄭國夫人也許會有自己的考量,但是阿史那一定會與我敵對,徐聲這是將一個燙手的山芋搖給了我們,她自己反倒躲了起來。不過好也好在,除了楊易,恐怕沒人知道應該拿鄭惜若如何,她現在還是安全的,楊易突然被徐聲擺了一道兒,他應該不會咽下這口氣,畢竟他可是個小心眼兒的人。”

“世子是說,徐聲要拉楊易,不,是蠻山入局?”田言問。

“雖說他們有自己的立場,可是現在南朝,沒有一個人是局外人,連甲腓和長越的人都到了南朝,更何況就生長在托雁山以南的蠻山一支呢?”徐延輕輕啜起了茶水。

夜已深了,屋子裡的人散盡時,田言才感覺自己餓極了,她在裡屋狼吞虎咽着,一時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癢,她一時臉上微微一驚,悄悄將腿抬到了凳子上看,見鐵腕之外的地方,她的腿上也起了一層小泡泡,而且比鄭惜若的更密更大,也更讓人起雞皮疙瘩,她立刻沒有了食慾,連嘴裡的東西也吐了出來。

目奴看了田言一眼,她立刻小聲道:“我去請楊姑娘?她就在隔壁呢。”

田言看了看外屋裡埋頭於公文的徐延,她也小聲道:“不必,我去見她就好。”

目奴會意,沒有吱聲。

田言起身往外走,徐延看了她一眼,田言笑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要問楊瑤,我去她的房間里一趟。”

“披上披風。”徐延順嘴道。

田言拾了衣架上的披風回頭給了目奴一個眼色,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徐延突然反應過來,他輕聲道:“阿言又沒回自己房裡……”

田言敲楊瑤的房門時,她的房間里還亮着燈,楊瑤開了門沖田言笑笑,田言進了屋子裡,目奴立刻將門關上了,田言提起了自己的裙子,楊瑤一看,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怎麼辦?”田言問。

楊瑤便道:“將鐵腕拆下來,裡面有機關,最多可以伸長三寸,不過看姑娘這速度,我要立刻回蠻山讓師父打新的鐵腕。”

“你拆吧,我想看看我的腳腕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田言說的一臉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