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噗嗡——”

林子里突然響起了一聲嘯聲,就像是做工不好的簫發出來的,田言立刻勒了馬,田忌也不敢再前進了,而那個戴着紅色抹額的小哥也慢慢將自己的刀抽了出來。

田言不由想,這個地方打不起架來吧?草這麼高,若不是她騎在馬上,她根本看不清路,哪怕是打起來了,她隨地一滾,別人也在草里找不到她呀,對方,應該沒有那麼蠢吧……

“阿姐,我們要不要往回走?”田忌小聲問了一句。

田言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全是高到馬胸脯的草,她都忘了自己是從哪裡進來的了!

“往回走,也走不了了,只能往前走,這裡的草這麼高,這附近一定有河或者沼澤,若是遇到河就好了,沿着河水往下走,就能找到出路。”田言這個時候有些小驚慌了,她在想衛蘭怎麼還沒有追過來,若是她找不到自己這三個人,那她們可就真的慘了。

戴紅色抹額的小哥揮了揮刀,又砍斷了一些妨礙自己的草尖,再往前面去,草突然沒了。

黑色的高頭大馬往前邁了一步,田言只感覺自己進入到了另一個世界,前面像極了一片養畜的地方,而身後便是一大片草,騎在馬上往遠處看去,還能看到赤離山的山尖。

田忌感覺自己有些蒙,他掃了周圍一眼,不由道:“這裡怕不是養雞,或者養鴨子的地方吧?只是沒有圍欄而已。”

“小心些,去前面看看。”田言下了馬,她牽着馬往前走,留意着周圍的動靜。

這裡的林子稀疏了許多,地上還有被砍掉的樹木的木樁,而那木樁看上去有些圓滑,像是有人經常在上面坐着一樣,田言擰着眉往木樁那邊走去,突然,田忌拽住了她。

田言扭頭看向了田忌,見他正瞪大了眼睛抬眼看着一顆大樹,田言也順着他的目光抬眼看去,見樹上有一個小小的樹屋,雖說小,卻精緻的很,田言立刻給了那戴紅色抹額的小哥一個眼色,那小哥將刀咬在嘴裡,一提身子上了樹。

上面傳來了小哥翻東西的聲音,田言和田忌便在下面等着,沒過多一會兒,小哥從村上探出來了頭:“姑娘,上面只有一些被褥茶具,別的什麼也沒有。”

“將茶具拿下來我看看。”田言道。

那小哥應了一聲,從樹上跳下來,手上捧着一個淺口茶碗。

“不像是當地的……算了,我也看不出什麼來,拿回去給世子和張將軍看看。”田言說著將茶碗收在了自己後腰上的小口袋裡。

“姑娘,那邊好像有動靜。”紅色抹額的小哥伸手指向了一個方向,田言給了他一個眼色,三個人快步往那個方向移去。

這一片林子里的空地明顯是被人打掃出來的,不過地方不大,穿過了這片空地前面便又是雜草叢生了,不過這裡的雜叢草多蔓藤,比來時那一片如針一樣的草友好多了,紅色抹額的小哥進了草叢裡之後便放慢了腳步,田言與田忌也開始小心翼翼的了。

“爭——”

突然一聲脆響,紅色抹額的小哥猛地將刀往自己頭上一橫,擋住了另一把反射着光芒的刀,隨即一個人聲音在草叢裡響起:“阿三,是你呀?”

紅色抹額的小哥立刻起了身:“阿六?你怎麼在這裡?”

田言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她撫着自己的胸膛也從草里鑽了出來,看到了另一個戴着紅色抹額的小哥,他全身上下濕漉漉的,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水還流到他嘴裡了,他忙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好不讓它擋住自己的視線。

“見過田姑娘!”那小哥雖說狼狽,卻倒是挺有禮貌的。

“呼……嚇死我了……”田言身後的田忌小聲道了一句,田言瞄了瞄他,心想,她也差點兒被嚇死了。

田言輕輕咳嗽了一聲,她忙問:“那個……廷牧呢?”

“哦,在那邊,還請姑娘跟緊屬下!”小哥收了刀往草叢深處去,田言等人立刻跟上了。

而到了這邊,這裡的樹木明顯更粗壯,更高大了,田言還聽到了水聲,幾個人沒走多遠,便看到了一條小河,小河邊被雜草枯葉掩蓋着,河邊還有大樹根橫貫着小河的。

這時候,廷牧剛從河裡爬上來,他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在看到是田言與田忌時,他也吃了一驚,他立刻躲到樹後與幾個大男一起擰起衣服來。

田言一看這陣仗便明白了:“果然,出口在這裡,而我們剛過來的那個小院子,姑且叫它小院子吧,之前應該是有人住的。”

廷牧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往田言這邊來了,田言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問:“水涼不涼?你不要緊吧?”她是想起了自己在邶口的時候,那個暗河才是真正的暗河,不像這條小河,大部分是暗洞里出來了,她一下水便懷疑人生了,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後怕。

“還好,裡面的水和這條河的溫度一樣,不算涼。”廷牧道。

“所以說,赤離山側那個小水潭是連着這邊的?裡面的暗道寬不寬?”田言又問。

廷牧會意,他瞪大了眼睛道:“哦,你們是看到我們下水了才追過來的?就只有你們三個人?也太危險了吧?”

“當時衛蘭已經上山了……呀!她們千萬別在那片草里迷路!”田言突然又想起來了什麼。

“我回去看一眼!”那個叫阿三的小哥立刻道。

“等等,我們一起去,現在這裡是沒有人的,而且我們進入暗道時,只是探查了這一邊,還有另一邊沒看,這裡暫時是安全的;我們一起往那邊去,這深草密林的,也好有個照應,看暗道里的種種跡象,不像是黃泉的人乾的,因為他們做活兒向來細緻,我只怕是鬼魅的人,如果是他們,那就不好辦了,他們向來心狠手辣。”廷牧說到後半句便垂下了眼眸,他和崔九也曾經是鬼魅的人吶。

田言想到了另一個更讓人沮喪的可能——這邊的鬼魅,怕再不是徐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