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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不由探着腦袋看去,只是她這裡火把少,距離又遠,她也看不清楚那邊的是什麼人。

徐軾站在田言不遠處,他沖黑暗裡的男人輕笑:“就你一個嗎?”

“哦?干這種活兒,怎麼可能只有我一個人呢!”男人笑嘻嘻的。

這時,黑夜裡響起了一聲響指,周圍瞬間起了一陣窸窣之聲,徐軾突然扭頭看向了圍牆之上,田言也轉頭去看,見高牆之上密密麻麻地蹲了一圈兒人,好像個個身型粗壯,有幾柄刀還反射了一下火光,讓人心中生寒。

田言又看了看鄭惜若,鄭惜若小聲沖她道:“如果這是一群普通的強人,那恐怕他們要倒霉了。”

田言搖頭:“黃泉鬼魅暗中的勢力那麼大,暗中活動的其他勢力不會不熟悉的,看這伙強人陣仗這麼大,應該也是混了有幾個年頭了,他們不可能不知道黃泉鬼魅的人的,而且還有專門的線人為他通報,他們應該不是普通的匪人。”

高牆上的人一動不動,甚至連聲咳嗽和清嗓子的聲音都沒有,徐軾也明白了,這夥人恐怕是有來歷的,說不定就是衝著他來的,劫財只是個借口而已。

“這位兄台,普通的強人是不會像你們這樣訓練有素的,說吧,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我就不信,你看到我們這在這裡,會猜不出來我們是什麼人。”徐軾的語氣裡帶着輕鬆,看樣子他並沒有將那個男人放在眼裡。

黑暗裡的男人輕笑,這也就是說,他對徐軾多多少少是了解一些的,而且他也不怕他。

“我剛才不說了嘛,我們是來劫財的,把你們身上的錢全都交出來,我們立刻走。”黑暗裡的男人又道。

“你是怎麼看出我們有錢來的?”徐軾當然不會就這樣應了男人的要求。

黑暗裡的男人發出一串笑,他道:“我說的財當然不只是金銀,也包括值錢的東西,如果你們不是交手重要的東西、值錢的寶貝,你們幹嘛窩在這個地方?”

“這位兄台你卻是誤會了,我們的馬車帶過來的是罪臣之女,只因那大人對我等有恩,所以我們想保住兩位姑娘的性命,好不讓兩位姑娘在別處為奴為婢。”風律插了一句嘴。

“哦,女人喲?這也算是值錢的東西。”黑暗裡的男人從陰影里走出來了一些,田言眯着眼睛看去,不遠處的男人應該是個高大魁梧的。

風律沒有再說話,徐軾將自己的刀一提,刀出鞘了一寸,他的人立刻紛紛將火把往高牆上扔去,伴着火把飛向高牆的,還有無數柄短小的飛刀!

“爭爭爭——”

高牆上的人俯身沖了下來,火把四下散落,大多數都滅了,只有不大清亮的月光照着這蕭條的院子,院子里身影掠動,疾風陣陣,中間夾雜着有人因受傷悶哼的聲音,還有刀與刀相撞的金屬聲音。

田言快速拉着鄭惜若往馬車上躲去,她們雖說不害怕這種場面,可也怕自己被飛刀誤傷。

“當!”

一柄窄刀插在了馬車邊上,刀身因慣力輕輕地晃着,鄭惜若倒吸了一口冷氣,田言大着膽子將那把刀從馬車的木轅上拔了出來握在了手裡。

那是一把挺有意思的刀,比唐刀短,比板刀窄,田翻動着刀身,在月亮的映照下上面反光的部分還能顯出一些奇怪紋理的淬紋來。

“這不南朝的刀,也不是北漠人的,北漠人的大多喜歡用寬刀,而且以彎刀見多。”鄭惜若在田言耳邊道。

田言用手指敲了敲刀身,她也道:“可是,也絕對不是浪人或者土匪的刀,看這淬紋,就算是私鑄的刀,也要主人財力雄厚,可是若是南邊有這樣一支實力雄厚的力量的話,世子和太子不會不讓人盯着的,可徐軾明顯不認得那人。”

“會不會是海外的?可他們的天朝話說的也太好了些……”鄭惜若剛一開口便又否定了自己。

田言挑眉,鄭惜若說的沒準兒是真的,可她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

急促的腳步聲往這裡奔來,田言忙抬頭去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霹開擋着自己的人直撲向了這邊的馬車,田言一驚,她下意識用刀護住了自己,那高大的男人奔過來卻是沒有傷她,而是跳上馬車用刀背一拍馬屁股,喊了一聲:“駕!”

“阿軾!田姑娘!”不遠處響起了風律的叫聲。

“追!”接着便是徐軾氣急敗壞的聲音。

馬車跑的急,田言和鄭惜若都被掀翻在了馬車裡,等兩個人穩住身形時,馬車已經往外面的巷子里跑了,後面還似是有馬蹄聲和腳步聲。

“這個人要把我們帶到哪裡去!”鄭惜若忙問田言。

“可能是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然後再想辦法賣掉吧!”田言半開玩笑。

那趕車的男人也聽到了田言的話,他也不扭頭,只是笑哈哈地道:“公主肯把我的珠子戴在自己的釵子腿兒上,我就是死在這兒也值了!”

田言的眉心一壓,鄭惜若立刻看向了她:“這個瘋子在說什麼?”

田言聽出來了,這個男人在說“死”的時候口音很明顯,那彆扭勁兒讓她想起了《異邦人無皇刃覃》里的羅狼,要不是刻意咬着,他說這個字會讓人聽出他本來是哪裡人。

“公主別慌,我會帶你去見靖彥。”男人又回了一句,馬車的速度似是又快了。

“靖彥是誰?”鄭惜若問田言。

“就是集塵。”田言答着。

很多騰龍密諜在被招進去的時候都會改名,集塵有另一個名字也不稀奇,讓鄭惜若不解的是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叫田言公主。她沒問,卻一直在盯着田言看。

田言沖鄭惜若笑了笑道:“這是蠻山的一種舊制,你不要多想。”

鄭惜若瞭然,她早知道田言和蠻山的人關係匪淺,田言暫時還不想讓鄭惜若知道海外的事情,她只能拿蠻山來搪塞,不過好像鄭惜若信了。那個男人也不是多話的人,他只顧着趕車,沒有再說其他的,而他們身後追過來的馬蹄聲也一直緊緊地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