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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水?世子,這並不是渾水,我們黃泉好多人之前連飯都吃不上,全靠我的老大接濟呢!”廷牧沖徐延笑笑,拍起了手上的土。

徐延看着廷牧眯起了眼睛,廷牧瞄着徐延的臉色又笑:“世子怕是猜到什麼了吧?世子一向英明的。”

廷牧往自己的人那邊去,集塵過來靠近了徐延,他輕聲道:“黃泉的人會安排這些泥物,那我們……”

“剩下的蕭海潮會處理,我們不必管了。”徐延低聲道。

天色已經大亮了,而且蕭海潮也不能在這裡呆太久,他帶着蕭超先往回走了,田言與徐延看着廷牧安排好了裂谷邊上的事情這也才往回走。

來時有些着急,可是往回走的時候一行人便不怎麼急切了。

徐延騎在馬上出神,田言催馬靠近了他:“世子在想什麼呀?”

徐延揚起長長的睫毛看了田言一眼,他又扭頭看向了前面一望無際的針松林,興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臉上帶着淡淡的惆悵,兩片薄唇也微微努了起來,興許是這草原上單純乾淨的風褪去了他的十分城府。

田言便歪着頭看徐延,若是他不說話,她都能這樣看他一個時辰。

“其實黃泉鬼魅並不是一家的。”好一會兒徐延開口了。

田言挑了一縷吹在臉上的頭髮聽着徐延接着往下說。

“黃泉的人走的是地下買賣,而且大多數也不挖人家的墓葬了,他們頂多也就是承接逃犯安置,而鬼魅則不一樣,他們主要的生意便是賣兇殺人,廷牧是黃泉的,而崔九卿應該是鬼魅的,如果我猜的沒錯,現在的鬼魅應該壓過了黃泉,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緣,黃泉也在為鬼魅做事。”

田言盯着自己馬的鬃毛擰了眉頭,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拋開崔九卿不說,我們在來時遇到的崔十郎,他說他是太子的人……他的說法是不是很隱晦?”

“不隱晦,他應該與崔九卿不是一路人,而且他自己親口承認自己是太子的人的話,那他應該就是黃泉的人,這一點我卻是有些想不通,依照太子的性格,他怎麼會選擇了中庸的黃泉,而不是選擇手段更厲害的鬼魅呢?”徐延輕聲道。

田言有些不解了:“世子,您說依太子的性格是什麼意思?太子不是懦弱的性子么?”

徐延給了田言一個苦笑:“那只是外人看來,太子真正的模樣,你並未見過,如果這一次我們西行順利的話,說不定,你會見識到太子的手段。”

徐延的聲音越來越輕,田言更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了。

蕭義本來是打算離開這裡的,因為蕭超消失了一個晚上,於是他便又坐在了族長的大帳之中。

田言一行人到達這裡時已是傍晚了,聞說徐世子回來了,蕭義立刻帶着人出來查看了。

這也是田言第一次正面看到蕭義。

蕭義最顯眼的就是他的兩條眉毛,長入髮鬢,頗有些年畫上的將領的感覺;他帶着人往徐延這裡來,徐延下了馬集塵立刻牽馬遠去了。

“徐世子這是去了哪裡?也不說帶個嚮導,這一片兒還是很容易讓人迷路的。”蕭義的雙眼似笑非笑。

徐延淡然道:“嚮導自然是有,那便是蕭族長的義子蕭超,他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吧?”

“蕭超?徐世子見過了他了?”蕭義挑眉。

“嗯,他在與海潮喝酒,醒沒醒就不知道了,我剛從黑石山那邊回來。蕭超特勤酒量不行啊!”徐延揚起了嘴角。

蕭義狐疑地盯着徐延看了一會兒,他衝著對着他唯唯諾諾的族弟嘆了口氣:“海潮這小子,我要見他,他便躲到了山裡,他倒是阿超合的來,莫非年輕人都不喜歡我們這些老東西?”

“兄長說笑了,興許年輕人太過單純,不懂事,說起話來不像兄長考慮頗多,於是反而好說話。”族長討好地笑。

“我還以為他對我的人全都排拆呢,如此一來也好,我再等上幾日,過幾日之後,不如請徐世子去我的部落做客,這裡也沒什麼好東西,倒是寒酸了徐世子了!”蕭義又看向了徐延。

“多謝蕭族長美意,我等本來是經過這裡要北上的,只是部下有幾個身子不大適應,便暫時歇在了這裡,身上還有聖命,不敢耽誤。”徐延也對着蕭義客氣了一番。

蕭義看上去很喜歡徐延的樣子,他還要與他說些什麼,另一個小子靠近了蕭義,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蕭義的臉色便變了,他向徐延作了禮道:“我這邊有些私事,一會兒再陪世子說話。”

蕭義說完便扭身往另一個方向去了,春蠶也靠近了徐延在耳邊低語了幾句。

田言離徐延還算近,她聽了春蠶嘴裡吐出來的幾個詞,她不由眉毛一挑——原來是那天廷牧殺的那個人的屍體被蕭義的人發現了。

徐延扭頭便看到田言的眉毛在挑了,他不由靠近了她些問:“你知道這件事?”

田言便小聲說:“廷牧殺人的時候被我和阿蘭看到了。”

“不必管這件事情,蕭海潮和徐廷牧會處理。”徐延又道。

田言看着徐延往自己的大帳那邊去,她心裡皮為驚訝,原來一直廷牧廷牧的叫,她並不知道他姓什麼,敢情廷牧是姓徐呀!那他往上數幾代豈不是徐世子的同宗?他又是那個曲木的表弟,為何曲家又那樣低調呢?

衛蘭上來碰了碰田言,田言忽然想起什麼來,她忙拉着衛蘭往沈月容那裡去了。

這個時候沈月容正在大帳口上等着她們,看着田言與衛蘭過來,沈月容不動聲色地轉身往裡面去了。

田言也跟進了大帳,就聽沈月容問:“看你們的臉色,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田便笑笑,從自己的腰上摸出來了一顆擦好的金片遞給了沈月容:“自然了,表姐花心思去做的事情,一定是大有收穫的事情。”

“蕭海潮呢?”沈月容扭頭看田言。

“我們做事的時候被蕭超撞破了,他應該帶蕭超回黑石山了。”田言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