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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了城内时,天色已经发亮了,田言跟着徐延从后门上进入了默江生给安排的宅子,集尘一进门,他连马都来不及管便急急喊道:“快备热水,田姑娘淋了一路!”

还没走到门口的心奴立刻拐了弯往厨房的方向去,田言扭头冲集尘笑了笑,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春蚕,却是瞄到了她不悦地看了自己一眼,转身往后院停马去了。

田言扁了扁嘴,她拧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往屋子里去,卫兰忙撑着伞将她接了进去。

换洗过后田言来不及吃饭便急急往徐延的屋子里去了,徐延的身边围了几个鬼魅人,他正在吩咐他们事情做,看到田言进来,他一挥手,几个鬼魅便鱼贯往外面来了,田言刚要与徐延打招呼,却是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你在宅子里等着我就是了,何必还要冒雨跟出去?这边的雨水硬的很。”徐延的头发也未干,几缕贴在他的脖子上,田言不由多看了几眼。

田言揉着鼻子没说话,徐延瞄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凳子,示意她坐下。

田言趴在桌边问徐延:“世子,机关鸟折了?”

徐延便点头:“嗯,遭了暗算,是另一支鬼魅做的。”

这个田言知道,之前崔九卿便向她提过,鬼魅现在分为好几支了,而且他之前就是为皇上做事的,只是现在他不想为那位卖命了。

“那会儿集尘不是说可能是默江生做的?”田言又问。

“不会,他手下是能人不少,可是知道机关鸟核心东西的人,他碰不到,圣上也不会让他碰到。”徐延的语气很肯定。

田言便捧着脸看起了徐延,其实她有好多话想问他,可是她又怕自己问了什么不应该问的触到了他的伤心处,也怕自己僭越了惹他不开心,所以她只能闷着。

徐延似是看穿了田言的心思,他歪过头上,引得一缕短流海也掉了下来——徐延本来是没有流海的,那是在土堡与刺客交手时被人碰了一缕头发,那一缕便成了他鬓边的流海,他自己倒是没有在意,可是在田言看来,有了这缕鬓发,倒显得世子有生气了许多。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问关于机关鸟的事情吧?”徐延嘴角轻扬。

田言点头。

徐眨挑上了那一缕流海接着道:“我的机关鸟其实都是太子给的,一共也才四架,大漠那一架你见过了,这一架与当初你在黑水山救我时的是同一架,懂得机关鸟的人全被圣人关在了一处别院,他疑心极重,令腾龙密谍严管这些人,所以不光是我,默江生身边也不可能有懂得机关鸟的人。”

田言又点头:“所以,圣上要对世子动手了。”

“应该是土堡那一拨刺客有人已经传消息到上京了,更或者,圣上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徐延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淡淡的,好像连圣上要杀他,在他看来算是很平常的事情。

田言趴在了桌子上,她看着徐延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心里便心疼起了他,她想着,也许徐延这个时候就像一个抑郁病人一样,死,可能很多人都很害怕,可是他不怕,说不定他还期待这一天的到来呢。

“世子心里是怎么想的?”田言问。

徐延瞄了她一眼,依然是那幅温和的语气:“放心吧,没有安排好你们之前,我不会有事。”

田言的眉心就拧了下来,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别人,他就没想想摆脱自己看似已成定数的命运?安排好她之后呢?他就可以放心地赴死去了?

他这样想可不行啊!

田言动了动眸子,她靠近了徐延些问:“世子,你有没有什么毕生想完成的心愿?”

徐延的手边是几支细细的竹筒,应该是刚从外面来的密信,他轻轻拈起了一支细竹筒却是没有着急打开,他瞄着田言不说话,嘴角却是动了动,眸子里也浮上了碎光。

田言伸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这还用问吗?他如果有毕生的心愿大概就是想像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吧!

于是田言忙改了口,她又道:“世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悄悄回上京,躲过默江生的搜查。”徐延开了口。

田言便叹了一口气,眼下徐延就在默江生的眼皮子底下,他如果要走,也绝对逃不过默江生的眼线,那他们要如何“偷偷”地回到上京呢?

这时,集尘进来了,徐延立刻将目光递了过去,田言也忙看向了集尘,集尘上了前行了礼道:“世子,破坏机关的人应该一直在外面埋伏着,而且袭击机关鸟的最好地点反而就是在北山山顶附近,鬼魅的人一直在附近盯着,机关鸟到了邶口关,下面的人还往上提过一次补给,所以说如果真的有袭击机关鸟的人,那么这些人应该还在山上。”

田言拧了拧眉心,她问集尘:“集尘,你这话说的岂不是矛盾了,你既然确信机关鸟出问题是人为,可是又为什么说如果真的有袭击机关鸟的人?它出问题了,倒底是人为的,还是自身的问题?”

集尘拧了眉毛,他垂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来如何回答田言,倒是徐轼进来了,他看了看集尘,又看了看田言和徐延,这才答话。

“机关鸟掉下来就是人为的,北山那边查清楚了,可是在机关鸟靠近山北时,北山上便已经有鬼魅在清山了,那些人是如何上的山?如果说他们是在鬼魅之前上的山,可是鬼魅搜过山之后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有袭击机关鸟的人,这些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啊!而且破坏机关鸟的目的就是为了哥哥失去上空保护,更何况对方也有鬼魅的人,这样一来对付起哥哥来便会轻松很多,甚至,更容易让哥哥中埋伏。”

徐延不动声色地拆自己手边的细竹筒去了,田言托着下巴问徐轼:“阿轼,你们有没有在山上发现山洞?”

“山上自然是山洞的,只要是有人打猎采野菜的山,哪怕没有天洞,也是有人为的山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