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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想着,翠紅色是一種浮誇的顏色,只有那些鄉野村婦,而且是在節日里才會穿它,他卻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將這種顏色穿出仙氣來的。興許是她穿的料子比普通料子名貴,那身外衣映得她也神采弈弈的。

一個小和尚靠近了阿史那,他輕聲問:“師父,外面冷,您穿的這樣單薄,還是進屋子裡去吧。”

阿史那沖那個小和尚笑了笑道:“你去忙吧,為師讀經頭都有些痛了,在這裡涼快一會兒。”

那小和尚莫名其妙地看看阿史那,還是聽話地離去了。

田言在這裡睡了一小覺,不過是趴着桌子睡的,盧麗琦為她披了一回毯子,她倒是不敢休息,只是忙標着未完的圖紙。她膽子小,對應的性格也極謹慎,不確信的地方她會在另一張紙上標出來,目奴輕手輕腳地添着碳,她怕打擾了盧麗琦,也怕吵醒了田言。

院子里掌燈的時候,田言睜開了眼睛,盧麗琦瞄了她一眼問:“你醒了呀。”

田言看看盧麗琦一邊的手帳,她已經寫了半本了。

“呃……我沒想到這張圖這麼麻煩,真是辛苦你了。”田言輕聲道。

“哪裡,既然我打算做它,就要做的仔細,這是我爹爹常常教導我們的。”盧麗琦只管笑。

瞧着盧麗琦將自己的手帳和副圖一起收進了書包里,目奴也着手替她收拾,田言卻是懶懶地趴在桌子上不想動,這時,阿史那敲了敲門,田言扭頭看去,見他親自端着齋飯進來了。

“若不是嶺之進宮去了,你也不敢過來吧?”阿史那笑問。

田言笑的尷尬:“大師可不要在世子面前告我狀喲。”

“我哪裡會那樣無聊,吃些熱飯,隨後再回去吧,聽聞你這一陣子身子極其不好。”阿史那放下了飯菜,他沖盧麗琦點點頭,又起身往外去了。

田言嘆了口氣,盧麗琦看着阿史那出去了,她才伸着脖子沖田言道:“大師很看重你呀,因為世子的緣故?”

“我哪裡知道,吃飯嘍,我也餓極了。”田言不敢想太多阿史那的事情,她怕自己想到什麼不應該想的,她還是做好她的本份,撩好她的世子的好。

夜裡下起了雨夾雪,車馬里卻暖和的很,田言回到靠山王府時,徐延正在她的屋裡等着她,田言進了屋伸手解披風,在看到坐在床邊上的徐延時,她手上的動一僵,臉色也立刻心虛起來,她還以為世子起碼會天亮的時候回來呢。

徐延也不看她,他手上翻着一本冊子,只顧問:“去阿史那那裡了吧?”

田言傻笑。

“知道你是去找盧姑娘了,下次再私自行動瞞着我,有你好看的。”徐延斜過來了眉眼。

田言立刻解了披風與徐延一起坐在了床邊上,她俯身枕着他的大腿抱着他的腰舒舒服服地躺下了,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徐延摸了摸她的額頭,見是常溫,便放心了問:“向沈府打招呼了嗎?我們凌晨起程。”

“嗯,打過招呼了。”田言悶悶地應了一聲,困了。

澄州這一片是有許多富商居住的,這些人也得罪不得,這也便使得田言這一次的任務比其他的艱難了許多,這一次與上次去邶口還不一樣,雖說有人追殺,好歹她們沒多少阻力,可以自由行事,可是在這澄州卻是不一樣的。

徐延這一次來就是打着公事的旗號來的,不過這一片園林中住着的那些富商好像不大買他的帳。

玉龍客棧里人來人往,還有幾個胡人和長着大鬍子的番人,田言感覺一出門自己的精神好多了,她趴着窗子看着樓下的客人們,徐延則是在看她從盧麗琦那裡得來的筆記。

“想不到這位盧姑娘是個如此細心的人。”徐延輕聲道。

田言看了看他,又扭頭看向樓下,樓下的東南角上是一個小高台,高台上有兩個歌伎在唱曲兒,田言也聽不懂她們唱的是什麼,大概是這個時代某個有名的詞人的詞吧。

集塵提着書包往外面來,他抬頭看了二樓一眼,對上了田言的目光,他嘴角一揚,快速往樓上去了。

田言離開了窗邊,她坐在了徐延的對面,徐延看了她一眼,淡淡地笑:“集塵回來了?”

田言點頭。

集塵推門而入,徐延扭頭看他,他卻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田言也擰了眉——集塵出去就是與那些富商打交道去了,不過他們好像不大合作,其實徐延並沒有帶搜查文書來,那個東西走下程序來也要好長時間,更何況這些富商人脈極廣,等着文書下來時,他們也將自己該藏的東西隱匿好了,而徐延,就是是想給他們來一個措手不及。

“世子這是自己在給自己出難題吧?沒有文書,還要集塵去與那些園林里住着的大戶人家交涉,他們當然不答應呀。”田言瞄着徐延道。

“先讓集塵去試探一下,看看有沒有富商身家是比較乾淨的,如果他們都拒絕,那說明新起的和舊存的已經打成了一片,我不能等着文書下來,那意味着他們也知道我在找什麼東西,更何況那些人終歸是商人,他們與北面的胡人也是有來往的,而且這一次,恐怕不只是我一個人來了澄州。”徐延淡淡的,他好像不着急,也意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而這時,夏嬋也進來了,她看了看屋子裡的集塵,瞬間明白他出去公關的結果了,她上前了一步小聲道:“世子,晉王到了,就住在您的斜對面。”

徐延挑眉,他笑笑接着看自己手邊的圖,什麼話也沒說,田言瞄向了夏嬋,她問:“這件差事不是世子的么?”

“這件差事誰先到誰得,太子也在找,只是他現在無暇分身,晉王是明面上的一個,暗地裡么,這澄州應該很快就熱鬧起來了。”夏嬋笑笑。

“世子找的是個寶貝?”田言又問。

“算是個寶貝,不過也得看用在誰身上,現在還不能說破,或者說是,還不能肯定它是個寶貝。”徐延還撩了田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