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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楊易不是說自己很少出蠻山么?那麼他為何對中原的事情,甚至是皇家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田言瞄了一眼徐延,見他正垂頭不語,她回頭接着看自己的腳腕,楊瑤已經將它弄好了。

田言輕聲問楊瑤:“我要一直戴着這個么?戴它做什麼呀?”

楊瑤抿嘴一笑,她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來了一個小瓷瓶子,她將護腕里側的一個小凹槽一按,裡面竟是伸出來了一根針,接着田言只感覺自己的腳腕處一陣刺癢,楊瑤立刻將小瓶子放到了那根針處,田言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根針里流出來了一些紅白相間的東西,隨即她腳腕處的痒痒變得稍微有些疼了。

“那是什麼東西?”田言瞪大了眼睛。

“就是卵蟲啊!護腕里有針,自動取卵,我收集這個好當藥引子,取夠一個月之後姑娘便開始吃藥,直到姑娘身體里的小蟲子全被毒死了,當然了,這葯只有我們蠻山有哦!”楊瑤將凹槽關上,將小瓶子收回了自己的腰裡。

楊易與徐延說完了話,這個時候徐延的目光也落在了田言的腳腕上,她提着自己的襪子,又用邊繩綁好了,落下了裙子。

這雙護腕倒也沉甸甸的,田言走了兩步,感覺自己還受得了,就是不知道時間一長她的腳會不會受累。

一旁的楊瑤看出了田言的顧慮,她輕笑道:“姑娘放心吧,姑娘就當是負重訓練了,等一個月之後,姑娘摘下這雙護再走路會感覺腳下生風的。”

田言提了提嘴角,沒說什麼。

“世子,我們還有要緊的事情,就不在這裡多留了,希望世子說話算話,可不要因為其他人的原因,最後將我妹妹藏起來了。”楊易衝著徐延笑。

“你放心,太子只是想我一直在他身邊做事,他應該不會牽扯到阿言。”徐延鄭重道。

“那可不一定哦,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的為人。”楊易還扁了扁嘴,那模樣與田言像極了。

直到徐延與田言離去,那個三叔再沒有出來過。

秋轡與邢封在後面跟着,夏嬋與目奴也從暗處出來了,為了不引人注目,這一行人回去時做的馬車,夏嬋趕車,徐延與田言便在車裡坐着。

田言一直在研究自己的腳腕,幾次馬車顛簸時,她都撞上了馬車壁,當她再一次盤着腿研究那個護腕時,徐延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擋,她的身子一歪,撞在了徐延的手掌里。

“呃……”田言不好意思地看向了徐延。

徐延收了手掌,他道:“回去再看不好么?急在這一時?我想你一定也有許多話要問我吧?”

田言垂下了自己的兩條腿,她眼裡閃着碎光,臉上也湧上來了一些興奮:“哦,我問世子,世子都說么?”

徐延便點頭。

“世子不怕我惹禍上身了?”田言又問。

“現在連蠻山的人都來中原了,在外人眼裡你早就是我的人了,我的事哪怕你沒有參與你也脫不了干係,不如讓你早些知道,以後行事還能穩妥些。”徐延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田言眨了眨眼,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問:“世子肯告訴我這個生骨種是什麼東西么?”

徐延點頭,垂眸醞釀著這件事情應該從何說起。

“最開始,它不叫生骨種,它不過是西域最普通的一種寄生蟲,那個時候皇后的母親代夫人帶着自己的隨從從西域趕來,路上遇到了馬匪,一行人逃到了蜀南,那裡的水與他們常年喝的水不一樣,再加上那些人本來就受了傷,傷口又沒及時處理,到了蜀南之後,這些人幾乎死光了。也是代夫人與自己的婢女命大,被本地的蠱醫救下了,可是從那以後代夫人的身子便一直虛弱無比。

你也知道的,就像你們當年在池州一樣,沒有當地的官籍,就被州官趕回了百葉山;代夫人也一樣,當地官員因他們來路不明打算趕他們走,可是代夫人將通關文碟弄丟了,實在證明不了自己的身份,那一家蠱醫心地善良,不想就此放棄代夫人,當地的官員便乾脆將這家蠱醫一同落了罪,剛巧,蜀南的皇商正在那裡進行採買,那些人發現了代夫人,又將代夫人帶回了行館,自此,代夫人便成了禮部侍郎吳大人的妻子,而那一家蠱醫也因為得罪了州官跟着代夫人走了。”

徐延說話淡淡的,田言想了想,她問:“對於此事騰龍密諜是如何記載的?”

“兩部分,一部分着重記載代夫人的來歷,後來由庭遠侯遠赴西域時證實了,代夫人的身份不假,她的確是西域使臣之女;還有一部分,說蜀南蠱醫在代夫人身上得了一種新蠱蟲,可毒可醫,只是一定要蜀南的水養着;再後來那種蠱蟲還成了騰龍密諜控制內部人的一種利器。”

“生骨種便這樣成了?”田言問。

“生骨種成於北漠阿史那的母親之手。”徐延沉了沉眉毛,田言恍然大悟,她怎麼把阿史那給忘了。

“說起來代夫人也是個巾幗英雄,她是跟着自己國家的使臣過來的,既然在這裡安了家,便也開始跟着吳侍郎遠走北漠與西域,先皇后便是她去北漠時生下的;他們在那裡一待便是七年,直到突厥被鐵勒人幾乎滅絕。”

“阿史那就是那個時候成了先皇后的義弟吧?”田言插了一句嘴。

“沒錯,那個地方本來便是胡人雜居,阿史那的母親更是黨羌族的巫女,就在那裡,代夫人身上由蜀南蠱醫改造過的寄生蠱蟲變成了生骨種,而且生骨種的幼卵是成蟲的解藥,不過匹配的方式只有種種子的人才知道,生骨種本來是作為一種強大牲畜的養料存在的,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被人用在了人身上。”徐延也瞄向了田言的腳腕。

田言擰眉,她理了理自己腦子裡的思緒又問:“所以,阿史那在讓人找與自己身上匹配的種子?”

“嗯,算起來這是阿史那妻子的一個惡作劇,她最初只是為了報復先皇后。”徐延輕輕搖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