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衛蘭瞄着她問:“你是要去鄭府吧?”

田言便點了點頭,目奴便道:“我陪姑娘去吧,天色黑了,而且如果再有婆子和下人來,衛姑娘也好應付着。”

衛蘭也點頭,田言和目奴起了身,陳二娘根本顧不上田言,她正拿着單子和一個小丫頭一件一件對屋子裡的擺設呢。

目奴駕着馬車,田言並沒有在馬車裡坐着,她與目奴坐在了一起,她試探着問目奴:“目奴,你說世子為何進宮了好幾天都沒出來呢?”

目奴眯了眼睛,她看了看天上的快要圓滿的月彎,這才輕聲道:“估計是太子犯病了。”

田言的眉心一擰:“太子犯病?他有病在身?”

“每年快到中秋的時候就會犯病,也是每年的這個時候,世子都會進宮,短則一旬,長得一月,世子回到王府之後,也是精神不濟,要養上好長時間。”目奴又道。

田言不再說話了,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叫承玉的公公對她說的話,她很想向目奴打聽這件事,可是她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不應該對她提起這等事。

感覺到田言心事重重的,目奴便又沖她笑笑道:“姑娘,我來伺候姑娘是心甘情願的,不是太子的指派,姑娘不必對我存有戒心,其實我也知道那天姑娘跟着世子去了退浮大師那裡,想來姑娘定是有許多話想問我,只是難為姑娘憋了這麼多天。”

既然目奴都這樣說了,田言便也不隱藏了,更何,她也藏不住,還不如向她打聽打聽呢。

“目奴,在你眼裡世子是個什麼樣的人?”田言問。

“沉穩,隱忍,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他發過脾氣,不過他殺人的時候會戾氣很重,可是比起太子殺人來,就輕多了,世子沒有太子那種不大正常的嗜好。”目奴也不忌諱,直接對着田言議論起了太子。

田言點了點頭,她也道:“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樣,而且你跟着太子的時間比我長,接觸世子的時間也比我長,我同你一樣,我幾乎沒有見過世子發脾氣的時候,哪怕是在土堡和邶口的時候,他當著那些人的陰謀也不過是冷笑而已,可是那天去阿史那,也就是你說的退浮大師那裡時,他好像脾氣特別差,還差一點兒要掐死阿史那!你說,這是為什麼?”

目奴垂下了頭,她似是在考慮什麼事情,田言便瞄着她不言不語,好一會兒,目奴才抬了頭,她靠近了田言些小聲道:“這也是我聽說的,若不是姑娘問我,我是不敢對人提起的。”

田言便凝了神聽着。

“只要是帝王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冷血的,聽聞先皇后是憐憫世子才將他抱進了宮裡,可是這話姑娘信么?”目奴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田言便直搖頭,她當然不信。

“連聖上都想殺掉世子,這足以說明,世子對聖上的威脅到了何種程度,雖說世子早就脫離了徐家,可是黃泉鬼魅依然在呀!聖上能想到這些,先皇后如何想不到!更何況,太子身邊又不只是世子,還有那個阿史那,他可是當年的突厥首領,若不是先皇后給了他好處,他能乖乖在退浮院當和尚?可是,若不是先皇后有東西制約着退浮大師,他又如何能心甘情願在這裡當和尚?北方草原上的誕生的民族,哪一個是消停的?”

目奴的聲音越來越小,田言的眉心也擰得越來越重,田言猶豫了一下,她附上目奴的耳朵,將那天那個承玉公公對自己說的話告訴了目奴。

目奴突然笑了。

田言莫名其妙地看着目奴,目奴遮了鮮紅的雙唇,她道:“原來如此!此事姑娘不必問我,徐聲不是要姑娘為她畫天洞圖么?姑娘見了徐聲,將天洞一交,她自然什麼都告訴姑娘了!對了,張帶給姑娘的葯,姑娘沒吃吧?”

田言搖了搖頭。

“看看吧,帝王家的人,可不都是冷血又殘忍的動物?”目奴又掩着雙唇笑了起來。

當馬車行進鄭府的後巷子里時,目奴便抬頭看向了鄭家的高牆,田言也抬頭看去,見張帶正坐在那裡垂着一條腿看着她們,好像他就是刻意在這裡等着她們一樣。

目奴將馬車停了,後門上有小子立刻來接車,目奴與田言則是往後門裡去,張帶也從高牆上跳了下來。

張帶看着田言與目奴進了門,他笑嘻嘻地道:“我家夫人等姑娘好幾天了,姑娘可真耐得住性子!不過也是,田公子考了第七名,姑娘這些天自然走不開,張帶恭喜田姑娘了。”

田言本來便感覺張帶不是壞人,她便也沖張帶拱拱手,示意他帶路。

這一次,張帶依然將她們帶到了後院里,不過那位鄭夫人卻是不在屋子裡,直到張帶推開了一面書架,引着田言與目奴往密室里去。

田言這一次見到鄭夫人又讓她驚訝了一回,因為鄭夫人一身黑衣,頭上也戴着黑色的抹額,不過她的黑色抹額上卻是有一顆粉色的寶石。

鄭夫人見到田言有些意外,她看了看張帶,這才輕笑:“我回來的真是及時,本來還在想着姑娘何時來找我呢!姑娘且稍等,我去換身衣服。”

張帶便引着田言往密室的另一側去了。

有頭上戴着黑色的抹額的婢子給田言上來了茶水,田言便將自己袖子里繪好的天洞圖拿了出來,張帶跪坐在桌角邊上,他輕笑:“田姑娘,我能先看看么?”

田詞大大方方地將天洞圖推了過去。

張帶滿心歡喜地將圖拾了過去,在他打開時,卻是臉色一僵——那圖只有半塊。

“呵,田姑娘對我們的防備心還真重啊!”張帶笑了笑,垂頭看起圖來。

鄭夫人着一襲紫紗過來了,她也瞄了一眼張帶手上的圖,卻是像意料之中一樣沒有一絲驚訝。

“姑娘的手藝就是不同凡響,光這半張圖繪的就比我們當年繪的仔細。”鄭夫人還不忘誇田言一句。

田言便笑:“當然了,十年前有一過地動,我得把這個也考慮進去呀!我不大喜歡糊弄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