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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蘭也站起了身來,她在田言耳邊小聲道:“就讓他這麼走了?”

田言抬腳往馬那邊去:“要不然呢,世子又沒說讓我們抓住他,不過,有一點讓我感覺非常奇怪。”

“嗯?”衛蘭緊走幾步與田言並起肩來。

“吶,太子我有幸見過一面,在我的印象中,他比鄭國夫人厲害多了,鄭國夫人雖說醉酒之後會不顧威儀什麼的,可是太子是會直接撲在地上抱着世子的大腿哭的……”

“啊……原來太子是這樣一個人吶……”

“哎,你聽我說完,咱們來之前你也聽到集塵和太子說什麼了,他說太子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你說,這豈不是很矛盾?而且崔十郎這樣的人,居然死心踏地跟着太子,不是很奇怪嗎?”

田言說著去解樹榦上栓着的馬韁繩,衛蘭也牽了馬,她抿着嘴很是認真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隨即又道:“皇家的事情都是很複雜的,咱們哪裡就想得通了。”

田言便笑笑,起身上馬。

田言與徐延約定是在涼州以北百里之外會合,然而當她到了這裡時卻是不見徐延的身影,倒是有三匹馬在那裡等着他們。田言伸着脖子往前看,見那三個人騎的馬好像比自己的更高大,而且也更壯碩,馬上的三個人都着着異族人的衣裳,為首的那個帽子上還插着一支頂翎。

隨着田言與衛蘭的靠近,那正在東張西望的三個人也扭頭往這邊看了,而在田言看到為首的那個人的容貌時,她的驚訝幾乎不掩半分地湧上了臉龐,甚至連她身下的馬都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而駐足不前了。

“廷牧!”

“是廷牧!”

田言與衛蘭同時喊出了聲,嘴裡含着糖的圖圖也催馬往前緊走了幾步看向了那個正在衝著他們淺笑的少年。

“阿言姐姐,我是來接你們的。”廷牧笑笑。

下一秒田言的驚訝便變成了防備,她們剛出城那會兒,崔十郎對她說的話她可是沒忘呢!

衛蘭瞄了田言一眼,她從她的眼色里了解了她的心意,衛蘭的馬往後移了移,同時她也伸手按住了自己腰間的短刀。

田言微微抬了下巴望着廷牧與他搭話:“廷牧,你是崔九卿的人吧?”

廷牧似是早意料到田言會這樣問,他便也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是。”

“你們是不是一個叫做黃泉鬼魅的組織的?而且與朝廷作對?”田言又問。

廷牧垂頭眨了眨眼睛,他又看向了田言:“我是為黃泉鬼魅做事的,不過黃泉鬼魅分好幾支,其中有不少支是為朝廷效力的。”

“那,你是哪一支的?”田言緊緊追問。

“我是平民窮人那一支的,但凡家裡過得去,也不會來這苦寒之地做將命提在腰上的買賣,你說是吧,阿言姐姐?”廷牧接着笑。

田言抿着嘴不說話了,這個廷牧不好套話呀。

而衛蘭,她也提高了些聲音問廷牧:“你不是車馬行的人吧?那你就別和我們套近乎!上一次是你故意接近我們的吧?”

田言留意着廷牧的臉色,而廷牧卻還是那幅淡然的樣子:“阿蘭姐姐是說我送陳阿公去醫館那一次呀?那一次真的是個巧合,我每次走完貨回上京休息時,都會宿在我表哥家裡,也常常去車馬行當值,要知道,馬管事怎麼會讓他不信任的人去當值櫃檯呢?”

衛蘭擰着眉又看向了田言,她的眸子里有些深意,田言會意,她試探着問廷牧:“你是說,馬管事和你是一夥的?”

“兩位姐姐的心思可真重,這裡風大,不如我們回去再說吧!”廷牧還是不上當。

“回哪裡?”衛蘭立刻問。

“自然是蕭大人的大帳之中,沈大人有些水土不服,嘔了兩回,所以世子沒有再等下去,先送沈大人過去了。”廷牧看着田言與衛蘭對他如此防備,他便無可奈何地笑了。

衛蘭又開始向田言遞眼色了,那意思分明是:去?還是不去?萬一他在說謊,那我們怎麼辦?

田言回頭看了看心奴,心奴沖田言點了點頭,田言心裡也不是很肯定,她猶豫了一下才道:“那,你在前面帶路吧!”

廷牧沖自己的兩個同伴挑挑眉,那兩個人低聲對他說了些田言聽不懂的話,三個人便走在了前面,而田言與衛蘭便跟在了後面。

再往前走,這邊的天似是更高了,也更藍了,連呼吸也更能穿透人的脾肺了,遠遠的綠草地上有小隊的羊群在駐足,大大小小的帳包也多了起來,過往的女人抱着裝着不知是什麼的罈子駐足盯着田言他們看,似在在疑惑為何同樣是女人,她們的臉蛋便那樣細膩,自己的便如此皴皺。

前面的大帳同顯與別的不一樣,它更高大,也更華麗,廷牧在那裡停了馬,這時,粗布帘子被一支修長的手挑開,田言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在心裡叫了一聲“徐延”,果然,黑底金線的衣袖穿過了帘子,徐延的眉眼也從帘子後顯現了。

田言抿嘴一笑,她快速下了馬,衛蘭也立刻下馬向徐延行禮。

徐延的眼裡也帶着些暖意,他靠近了田言些問:“路上有人跟着你嗎?”

田言抬眼瞄了一眼徐延身邊的廷牧,見他正盯着自己看,她將頭一垂,直說:“沒有,好失望啊!準備了那麼久,居然沒有人上鉤。”

徐延眼角的餘光也瞄了瞄廷牧,他笑道:“一路平安便好,沈姑娘的身子不大好,在隔避帳中,你和阿蘭先去看看她吧,隨後我找你說話。”

“是,世子。”田言抬起頭來,徐延又沖她一彎眉眼,轉身又鑽進了帳子里。

徐延一走,田言便挺直了身子,她瞄了瞄廷牧,廷牧眨了眨眼睛,隨即又立刻反應過來:“哦,阿言姐姐與阿蘭姐姐想看沈大人是吧?跟我來吧!”

廷牧在前面走,田言和衛蘭便在後面跟着,而心奴與圖圖則是鑽進了徐延剛才進的那個大帳之中;廷牧往另一個大帳走去,很快,田言聽到了沈月容的說話聲,她回頭看了看衛蘭,衛蘭卻是沖她笑笑,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