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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姑娘。”集塵在後門上迎了田言,田言下了馬沖集塵笑笑,捂着自己的書包快速往徐世子的書房那邊跑去,集塵牽着馬莫名其妙地看着田言的背影,他也被她的笑容感染,不由自主裂開嘴笑了。

徐延掩着嘴輕咳了一聲,田言跳上台階直奔他的屋子,徐延抬頭看了看從外屋奔進來的田言,只是淡淡地道:“注意修儀。”

田言抿了嘴放慢了腳步,她從自己書包里拿出來了幾張圖紙放在了徐延的面前,還伸出手指來在圖紙上敲了敲:“世子,你看這幾張圖如何?”

徐延放下手裡的毛筆去看圖,那一共是四張,第一張像是母圖,第二張與第三張則是刻意標出了近十年改過的道路與改路時推倒的房屋,在看這幾張圖時,徐延是面無表情的,可是當他看到第四張圖時,他的眸子動了動,他的眼睛似是又疼了,他不由伸手去揉了揉眉心。

田言便坐在書桌的側面,捧着下巴瞄着徐延的臉色。

那也是一張上京圖,可是這一張重點標的是下水道。

上面明顯標出了春風得意樓與坍塌的燕子樓下面是有密道的,而且這兩條密道連接起了下水道,兩條下水道皆是通向東南角的明華池,明華池的水道正好通向城外。

徐延眼波流轉看向了田言:“你是如何知道這兩條密道的?”

田言便笑:“並沒有密道。”

徐延眉尖一挑,嘴邊浮起了笑意:“你打算用它誑誰?”

“誰去查看就誑誰!”田言又笑。

“崔九郎?”徐延伸手拾茶杯去了。

“可能會是他,也可能不是他,反正世子讓人盯緊就是了。”田言繼續捧着臉。

“我會囑咐集塵的,你眼下要去鄭府了吧?”

“嗯。”

“小心些。”

“好。”

田言重新卷了圖往外走,她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徐世子,見他正捧着茶杯衝著自己笑,眼裡還有未退盡的紅血絲,田言一臉滿足地抿起雙唇,大步流星地往外面來了。

集塵正在收拾馬車。

田言上了前看着集塵笑,集塵便收了手也看向了田言:“田姑娘有話說?”

田言點點頭示意集塵上前,集塵放下了馬僵,田言靠近他與他低語了一陣,集塵聽着聽着眉頭就皺了起來:“田姑娘,這事兒世子知道么?”

“知道一半兒。”田言垂下眼,臉上一片狡黠。

“這……不好吧?”集塵為難道。

“有什麼不好的?你沒看到那個鄭國夫人和太子煩他的模樣?這可是個找突破口的好辦法!”田言斜了集塵一眼。

集塵猶豫了一下才問:“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沒人了。”田言淡淡的。

“那……那我聽姑娘的。”集塵鄭重地應了一聲。

田言也不多說話,她拍拍集塵的胳膊,提了提自己的書包帶出了靠山王府的後門。

事實上是,春風得意樓下面並沒有密道,可是坍塌的燕子樓下有,而且密道連接的下水道直通向城外的水線也是正確的。

這是田言在畫給崔九郎的圖紙時突然想起來的,那燕子樓的主人本來是一個歌妓,後來那家主人因犯了事情,那宅子與樓閣便荒蕪起來了,再加上東市那一片經濟越發的繁榮,上京的經濟中心也在往東偏,西北一片還好,西南一片卻是明顯沒落了,而座落在半里胡同不遠處的坍塌的燕子樓自然也就被人遺忘了。

燕子樓在後世是被重建過的,目的當然是當地的領導為了繁榮當地文化經濟了,不過新的燕子樓偏移了原址十來公里,而田言在核對舊路時無意間看到了這個原址燕子樓,於是她才如此興奮。

網已經撒出去了,接下來就是看着誰會上鉤了。信印已經丟了,如今城門又戒嚴,所以偷印信的人想來是極着急了,他得想辦法將這個東西送出去呀!不管偷信印的人是張帶的人,還是與張帶對立的那幫黑衣人,田言就不信,他們看到這樣誘人的魚餌,會一點兒都不動心!

從鄭府送圖出來田言便牽着馬往車馬行的方向去,只是她剛剛拐過了職方司的巷子沈月容便攔下了她。

“我就知道你喜歡走小巷子。”沈月容靠在牆上瞄着田言道。

“表姐特意在這裡等我?”田言笑笑。

“帶我去見蕭海潮。”沈月容站直了身子。

田言正要說話,突然一塊雞骨頭掉在了她腳邊,她抬頭看去,見圖圖正蹲在牆頭上啃着一條雞大腿,圖圖看到田言看自己,他忙在牆頭上挪了挪腳步,將嘴裡的骨頭吐向了離田言比較遠的地方,田言白了圖圖一眼,又看向了沈月容。

“我得請示一下世子吧?”

“你去吧,我與你同去。”沈月容懶懶地吐出了一句。

田言一臉深意地轉過了身,沈月容緊走幾步到了她身邊恐怕她跑了似的,田言動了動眸子看向了沈月容,她在想,蕭海潮遠在北方草原,沈月容一直在上京,他們是怎麼發生關係的?哦不,他倆是怎麼有點兒關係的?

靠山王府的巷子就近在眼前了,田言勒了馬,沈月容跳下了馬,抬頭看向了靠山王府的高牆。

“靠山王府這兩年更加冷清了,牆邊的草都沒有人打理了。”沈月容感嘆道。

田言忙扯着僵繩問:“表姐,那你知道為什麼靠山王府這麼冷清嗎?”

沈月容便扯扯嘴角道:“徐家的人都跑了,只留下徐世子一個人在這清冷的王府里,說是世子,跟人質也沒什麼兩樣,為了自家的安穩,徐世子是徐家的一個棄子,只要聖上不找徐家人的麻煩,他們巴不得徐世子早些死了,從此世上再沒靠山王,也再沒靠山王府。”

“徐家人不想要榮華富貴么?只要世子還穩穩地呆在靠山王府里,他們不也會像其他氏家大族一樣?”田言又問。

“當今世道並不太平,自己的命可比榮華富貴重要多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徐家是如何起家的,他們好不容易擺脫了聖上的監視,巴不得天下人忘了這徐氏一族呢!”沈月容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