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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也坐在了桌邊,她拾了牛肉饃往嘴裡送,又問衛蘭:“現在什麼時辰了?”

“都要戌時二刻了。”衛蘭道。

田言扭頭看了屋子裡一圈兒,她問:“圖圖呢?”

“被心奴叫走了。”衛蘭又道。

田言手上的動作一停,忙咽下了自己嘴裡的肉:“幾時?”

“不到半個時辰前……”衛蘭聽田言的語氣裡帶着些急切,便也忙抬頭看向了她。

田言將剩下的牛肉饃往嘴裡塞,同時又伸手去拿自己的書包去了:“我得去世子那裡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衛蘭也急急拾了自己的鞭子往腰上圍去。

靠山王府。

田言和衛蘭到了徐世子的書房門口時,發現集塵等人都齊了——春蠶、心奴、圖圖都在,而且四個人還穿着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制服,就連徐世子也着一身黑緞金線的長衣,肩膀上的黃銅護肩分外帥氣。

聽到門口的動靜,徐延抬頭看去,在看到抱着書包一臉錯愕的田言時,他嘴角一揚道:“阿言,你來的正好。”

田言抬腿往前,集塵和心奴自動為她讓了地方,衛蘭則是不聲不響擠在了圖圖的身邊。

“世子,出什麼事了?”田言一面摘自己的書包一面問。

徐延的目光便追隨着她落在了自己的身邊:“探子傳來消息,皇后的義弟阿史那應人一日未歸,我想,他大概是在找出城的最佳路線,我要你將整個上京,不管是下水道還是運渠,再或者廢棄的巷子,甚至是有可能被挖掉的殘牆,全部標出來,集塵與春蠶的人會一條一條去踩點,將阿史那應人的出城之路,全部封死。”

田言眸子一動,她將從自己書包里拿出來的圖紙往桌上放了,盯着徐世子問:“阿史那姓氏?突厥人?”

徐延便微微點頭。

田言二話不說,她抽了碳筆錯開了自己手下的數張底圖,雖說她的視線在圖上,可是她腦子裡想的卻是,皇后應該是漢人吧?怎麼會認了個突厥人當弟弟呢?

“春蠶,你去盯着夜巡衛隊的情況;集塵,通知那一位,盯緊鄭國夫人那邊;心奴與圖圖留下,隨時待命。”徐延沉聲道。

春蠶與集塵一垂頭,化作兩道人影掠出了書房,心奴退到了偏廳,而圖圖看看徐延,又看看田言與衛蘭,他往屏風的角落一蹲,開始從自己的口袋裡掏糖了。

衛蘭也趴在了桌前,她依照底圖上的標識將下水道的分布全標了出來,而田言就負責組合每一條可能通往城外的路,春蠶去了之後一直沒有回來,這一晚的前半夜,倒也平靜。

心奴撥了一回蠟燭,衛蘭又遞給了田言一張圖道:“整個上京最偏僻的就是西南角的半里巷子了,這裡的下水道大部分不通了,就連濾井也有好多廢棄的,雖說這裡不顯眼,但是旗樓上有黑市的打手,如果那個人想從這裡過,那他得有這裡的內應。”

田言接過了衛蘭的圖,她看了一眼衛蘭標的東西,輕聲開口:“我表姐給我的圖還是很全的,地下的標完了,地上的就只能靠夜巡隊了,我們的工作做的如此詳細,那位突厥人應該出不了城。”

田言說著也將自己組合的路線交給了徐延,徐延接過了,他瞄着田言道:“我們只防夜晚,天色一亮便不關我們的事了。”

田言將碳筆在指尖上轉了圈兒問:“為何?不是要阻止那個突厥人出城嗎?”

徐延眯了眼睛只顧看自己的圖:“白天自然有人負責。”

田言不動聲色地瞄了衛蘭一眼,衛蘭小心翼翼地開口:“這件事情是別人叫世子幫忙的?事實上世子並不負責這件事情?”

田言的眸子忙往徐延那邊轉,就見他雙唇一啟,犬牙在唇邊露了出來:“算是吧,不過我想最好能趕在白天負責的人之前找到他,找到了他,我心中未解之事,便有了答案了。”

田言單手捧了下巴,她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世子為什麼說他不敢白天出城?從上一次鄭大人放出消息後城門口便緊查了起來,而且隨着時間推移,城口的守衛好像越來越鬆了,世子說那位皇后的義弟一日未歸,為何官府沒有下達加強守衛力度的文書呢?”

“因為這件事情不能鬧大,大了可就是翻天的事情了,悄悄地將他捉住,能穩人心。”徐延的眉心沉下了。

衛蘭湊近了田言,她壓低聲音道:“那個突厥人怕不是要逃回北方作亂吧?那個蕭海潮都能被人暗算了,可見北方草原上已經亂套了!”

徐延沒有作聲,田言也沒有作聲——她有好多不明白的事情,她想徐世子也應該瞞着她好多事情,她並不敢瞎猜,因為她前世也看過不少類似的歷史事件,她稍稍一猜,便能猜到太子要作亂,或者皇上要製造事情以作借口廢除太子,而徐世子是被皇后養大的,他和太子可是一條戰線上的人,如果太子有什麼事情,徐世子當然也會受牽連,她可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

“為何世子確定那個人一定會在夜晚出城?其實如果是白天的話,可能會有許多障眼法能讓他利用一下,反而比夜晚要安全幾分。”田言又開口了。

“他又不傻,在夜晚行動,運氣是最不濟,他會遇上我。”徐延垂下了睫毛,視線又落在了圖上。

田言與衛蘭又對看了一眼,她好像有點兒懂徐世子的心思了,徐世子的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他與那個阿史那應人關係不錯?

沒過多久,窗外便飄起了細細的細雨,衛蘭在排查舊圖,田言便組合路線以及分析這上京還有沒有安全出城的方法,而這書房門口上更是不斷有黑衣金袖口的人出現,報着他們探查的情況。

直說著,天色發白了。

春蠶還沒有回來,集塵倒是時不時過來報信兒,徐延瞄了一眼屋子裡的水漏,他輕聲道:“他一消失,整個騰龍密諜都不會安省,如果一夜都沒有他的動靜,那他自然也不會再冒險有所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