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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又閉了眼睛往床上靠,徐延立刻拖住她的肩膀好讓她慢一些往床上躺,這時候衛蘭站在了屋門口邊,她望了望裡屋,試探着問:“世子?阿言?吃飯了喲?”

“讓心奴送過來吧!”裡屋里傳來了徐世子的聲音,衛蘭的眼珠子一轉,她開始腦補裡屋里的徐世子正在和她家阿言幹什麼了,一想到這裡,衛蘭臉一紅,她忙捂着雙眼往外面跑去了,連傘都不拿了。

沒過多久,春蠶回來了,她全身已被雨水濕透,她也顧不得換衣服,就那樣濕噠噠地進了書房。

這個時候田言與衛蘭已經重新坐在徐延身邊幹活了,不一樣的是,田言又把她的護肩戴上了,屋子裡還有淡淡的藥味。

春蠶下意識地瞄了田言一眼,見她只是在垂頭看圖,絲毫沒有察覺她進來了,徐延看向了春蠶,春蠶搖了搖頭,又垂下了。

徐延輕聲道:“你且去換衣,休息一下。”

春蠶不多話,彎身退了下去。

田言從圖上抬起了頭,她歪着腦袋看徐延:“春蠶那邊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啊?”

徐延便眯了眼睛:“按理說,不可能,如果阿史那不動,騰龍密諜早就找到他了,而且他也不可能不動;他在宮中長達二十年之久,對於騰龍密諜的辦事效率以及手段殘酷,他最清楚不過了。”

“世子,你說那個阿史那會不會像普通盜賊一樣鑽狗洞啊?”田言挑了挑眉又看向徐世子。

徐延沖田言眨了眨眼睛,似是沒有聽懂她說的話一般:“他是皇后的義弟,應該會注意些威嚴……可是如果事情緊急的話……”

“世子也說了他是個脾氣古怪的人,夜晚有咱們在這兒排圖,而且雖說白天是騰龍密諜負責,但是我想他們晚上絕對也不會閑着,這樣一來,那個阿史那應人想逃出去,可就必須放下身段兒了!”田言又道。

徐延的眉心便突然擰緊了:“如果真的被你說中了,那這個時候他恐怕已經出城了!不過,春蠶並沒有帶回來消息,也就是說,城外的機關鳥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田言點頭,她倒是忘了,世子可是有機關鳥這種東西的,也就是說,天上、地上、地下,他們全排查了,可是還沒有找到阿史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田言將一張沒有標記過的底圖往徐世子面前展開了,她用碳筆在上面由中心往四周畫放射性的線段:“騰龍密諜是由中心往四周放射性搜索的,雖說他們沒有換班一說,但是如果有人想往外逃還是有機可乘的,如果他只是單單想出城,藉著騰龍密諜隊伍單線搜索的空檔在城角上鑽個現成的狗洞就行了!”

“如果被你說中,他已經出城了呢?”徐延又問。

“如果被我說中,他已經出城了,而且又不能被城外上空的機關鳥發現,那他就只能潛水,他可以從明華池潛到淮京渠,假設他水性極好,一口氣能潛到北山下面,那他就只能上山,山腰上,便是桃花庵了……”田言的聲音越來越輕,她似是又想到了什麼,思緒立刻轉到了那邊。

衛蘭要說話,徐延一抬手阻止了她,好不讓她打斷田言的思緒。

徐延輕揚睫毛看向了田言,這時的田言也在看着他,眸子里還閃着些碎光,徐延卻是不由躲了躲她的目光,只是問:“又想到了什麼?”

田言將一張極舊的圖推給了他,點着上面那個模糊不清的半山腰標識道:“這裡有一個坍塌的仙人石門,那邊是被封了口的北山隧道,看圖書上的注釋,說這個隧道應該是戰國時期廢棄的,與信印相關的人,無論是哪一方,都在上京附近埋伏了很長時間了,尤其是世子提及的那個擅長盜墓的溫良,我想這大概就是他一直潛伏在桃花庵的目的。”

“清理隧道?”徐延的眉又沉下來了。

“世子可讓春蠶立刻去仙人石門!”田言的眼睛一眯,掩了眸子里的碎光。

徐延將圖推回給了田言,他輕聲道:“我親自去。”

直說著徐延便站起了身來,田言也跟着往外走,徐延回頭看了她一眼,田言忙道:“我也去,以防有變。”

“你的肩膀……”

“不疼了!”

田言笑眯眯地看徐延,徐延只好搖了搖頭,他道:“將雨衣披好了,小心淋到肩膀。”

“嗯!”田言乖巧地答應。

雨越下越大了。

一對人馬披雨奔向了城外,喝馬聲都被大雨衝散了幾分。

田言又甩了一馬鞭子,追上了前面的徐延,徐延扭過早就被雨水打濕的臉龐,他顫抖的睫毛上跳動着水珠,看着田言離自己越來越近,他伸手壓了一把她頭上的草帽,又轉過臉策馬疾馳。

“嘯——”

半空中的機關鳥盤旋向桃花庵上空,半山腰上奔跑着的黑馬與棕馬交替前進着鑽入了林子里。

仙人石門被雨水沖刷的格外乾淨,隧道的入口處是兩根破敗的石柱,洞口的碎石已經被人移開,碎石之後站着一個和尚打扮的高個子男人,男人的全身也濕透了,下巴上還趟着水。

和尚的身邊站着一個戴着斗笠一身黑色勁裝的男人,明顯,這樣的大雨之下,他的斗笠只是個擺設。

春蠶便提着劍站在石門之上,雨水從她冷冽的臉上趟下來,她卻只是盯着那個碎石堆之後的和尚。

田言在石門之下的山路上勒馬,徐延早先他一步往碎石那邊去了,徐延在看到那個和尚時,他抬手掀開了自己的雨帽,瞬間,雨水向他的脖子里灌去。

“嶺之,你來的真是及時。”和尚笑盈盈地看向了徐延。

徐延看了看和尚身邊的男人,又將目光放在了和尚的身上:“你要逃?”

和尚便笑笑:“嶺之說哪裡話!我怎麼會丟下太子逃走呢!我只是在宮裡憋的太久了,想出來透透氣!沒想到啊,竟是遇上了這等大雨!”

徐延沉下了眉頭,他抿緊了雙唇好不讓雨水灌進自己的嘴裡,他長長的手臂伸張了和尚,那和尚便痛快地開口了:“溫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