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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塵一怔,心奴也一怔,田言卻是沒有心思管他們了,她這個時候心跳的厲害,一半是因為剛才那個大漢嚇的,另一半兒則是因為興奮的!

田言彎身抄起了那個蒙面大漢丟下的鐵鍬,她掃了這一小片兒墳頭一眼,然後盯住了一個被草堆埋沒的大墳頭:“就是它了!”

眼看着田言要挖墳,集塵上前一步道:“田姑娘,你作什麼挖人家的墳?”

田言沒有心思理會集塵,而心奴已經一把奪過了田言的鐵鍬開始挖了。

半柱香過去了……

一柱香過去了……

“砰!”

心奴的鐵鍬碰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立刻丟掉了鐵鍬跪下身來用自己的匕首刨土,集塵也瞪大了眼睛湊了上去,很快一個快要腐爛掉的小木盒子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田言興奮地撲在坑邊,她的眼裡閃着光彩:“心奴!快把它弄上來!”

心奴立刻用刀去剔除盒子旁邊的土,這時,田言與集塵的注意力全落在了坑裡那個小盒子上,完全沒有注意到樹上有動靜了!

“休——”

“唔!”

“嘶——”

田言的上半身一撲,她被一支箭釘在了坑邊,那支箭穿透了她的右肩!而集塵,他則是後胸中箭,他單膝在地上一跪,又迅速反應過來提刀護住了身子不能動彈的田言!

唯一沒有中箭的便是心奴了,心奴纏着繃帶的手一揮,她手上瞬間飛出了六枚苦無,樹上有人應聲而倒,“噗通”一聲掉下了樹下,可是,瞬間,周圍的樹上又跳下了五六個大漢,裝束與之前的蒙面人一模一樣!

田言的右半邊身子完全麻木了,她臉色慘白,額上滴着大滴的汗珠:“完了……大意了!是我得意忘形了!”

“休——砰!”

林子的上空爆開了一串煙花,田言抬着發酸的脖子去看集塵,見他正落下手來將空煙花筒扔掉!

“速戰速決!那個姑娘留活的!”

一個蒙面人低吼了一聲,心奴紅着眼睛像一支蓄力已久的蛇一樣撲了出去,集塵也折掉自己胸前的箭頭,提了刀迎了上去!

田言哆嗦着左手想將那隻釘住自己的箭從土裡拔出來,只是她的手一碰箭,她的身子便疼的直哆嗦,她咬了咬牙,乾脆伸出還能活動的左手往坑裡去刨那個木盒子去!

心奴雖說身手極好,可是她也是會消耗的,她身上沾滿了蒙面人的血,一雙眸子瞪的幾欲要裂了!而集塵,他的胸口上帶着那支斷箭柄,胸前的血早就將他的衣服暈染透了,這個時候他的後背上又中了兩刀,眼看他很快要支撐不住了!

田言的注意力全在那個盒子上,眼看她馬上要將盒子扣出來了,一雙黑色緞面的靴子停在了坑前。

田言手上的動作一停,她仰着脖子看向了那個蒙面人。

“不怪你,因為你也沒想到就能找到,如果之前你們知道會碰到張帶,恐怕就不會被我們得手了。其實我們只是知道大概位置,但是不知道要挖哪個墳頭,田姑娘,多謝你了!”蒙面人的眼裡帶着輕蔑,他彎下身子伸出戴手套的手將那隻爛掉的木盒一拳打碎了!

田言瞪大了眼睛,因為那個木盒裡面還有一個銅盒,那個蒙面人將銅盒撈在了手裡,還挑釁一般地掂了掂,田言磨着後槽牙,在心裡直呼自己上當了!

她想,自己要不要拼一拼,搶下蒙面人的銅盒子,就在她蓄力要伸手時,蒙面人卻突然撲在了她身邊,一動不動了,銅盒子也滾落在了地上,田言瞪大了眼睛,她看到那個蒙面人後背上赫然插着一柄還在搖晃的寬背刀!

趴在地上的大漢還想伸手去拾銅盒子,田言伸腳將它踢遠了!

“田言!”

是徐延的聲音!

田言心裡大喜,她忙扭着脖子去尋着聲音來的方向,只見白衣勝雪的徐延身上已經沾了許多鮮血,這時,他正提着刀怒意滔天地向自己奔來!

田言空出左手來指着地上的盒子道:“世子!盒子!盒子!”

徐延奔到了田言的身邊,他腳尖一挑,盒子飛起,他身後的春蠶立刻接住了,而他則是蹲在了田言的身邊:“你怎麼樣?”

“被釘住了!原來箭的威力這麼大啊!”看到徐延終於來了,她也不用死了,她才大大鬆了一口氣。

“你真是——呼!”徐延深深地擰着眉心,他一刀斬斷了箭頭,將田言抄起在了自己的懷裡,急步往林子里外面走去。

客棧里。

小二在忙上忙下,心奴穩穩地端進來了一大盆熱水。

床邊上,春蠶將一碗黑乎乎的葯送到了田言的嘴邊:“麻藥。”

田言早就恨不得自己快些昏過去,因為傷口實在是太疼了,她想也沒想,就着春蠶的手便將葯一口喝盡了,她也不管那葯有多苦了,她只希望自己快些沒有知覺了。

春蠶在燈上燒着自己的小刀,徐延已經凈了手,他看了看春蠶,又輕聲道:“我來吧。”

春蠶猶豫了一下,終於是將自己的位子讓給了徐延。

田言看了看徐延手上的刀,她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要切開我的肩膀嗎?”

“你不都喝了麻藥了嗎?反正沒有那麼疼,你在意什麼?你的膽子不是一向大的很?還怕這個?”徐延揚起睫毛盱着田言。

田言便老老實實地閉了嘴,這個時候她感覺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了,只是隱約之間,她能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肩膀,而她的肩膀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

等田言再一次醒過來時,外面又下起了細雨。

她一睜開眼便看到了心奴,心奴眼裡一喜,她小心翼翼地扶着田言起來,田言想張開嘴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又疼又干根本說不出話來,她怔怔地看着心奴,乾脆不說話了。

心奴指了指她的額頭示意她正在發燒,又轉身端了床頭上的葯示意她喝,田言認命地喝了葯,又老老實實地在床上靠了。

她扭頭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傷口好像並沒有預想的那樣疼,只是感覺自己的右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樣,它也不能動,田言不由有些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