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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的一驚一乍將徐世子驚到了,他斜眼瞪了田言一眼,又問:“什麼奇怪?”

田言便壓低了聲音道:“您說我和那個張帶非親非故,甚至他也知道我們在找什麼,為什麼他偏要將提示告訴我呢?”

徐世子往椅子上一靠,嘴角上閃過了一抹冷笑:“因為他知道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保不住那東西的,或許他真的只有一個人,或許他的人還來不及趕到,與其讓那些蒙面人得到那東西,還不如讓我們暫時保管在手裡。”

“而且,既然那個叫溫良的能悄無聲息的潛入桃花庵,是不是上京里也有張帶的其他人手呢?再加上在鄭姑娘的眼裡,他就是她繼母的相好的,所以職方司內部會不會……”

田言說到這裡沒有再接着往下說,徐延一揚手,春蠶立刻提了身子鑽了出去。

“但願春蠶去的及時。”徐延輕輕吐出了一口氣。

“春蠶去的及時倒不是很重要,關鍵是鄭大人與鄭夫人那裡,鄭夫人怎麼會與那個張帶有關係?”田言又小聲道。

徐延淺笑,他歪着頭看着田言道:“鄭姑娘身子不是不好么?桃花詩會的時候因為急事你跟我去了肅州,雖說我讓人給鄭姑娘打了招呼,可到底你也是失禮的,你也應該親自去向鄭姑娘賠個罪。”

田言會意,她立刻道:“是,天一亮我就去!”

徐延看了看自己屋子裡的水漏,他道:“離天亮還有不到半個時辰,你去睡一會兒,我也乏了。”

“嗯!”田言乖巧地答應了一聲,起身往外面去了。

知了聲開始噪雜了,田言用了早飯準備去鄭家,她到了院子里時發現集塵正帶着圖圖往這邊來。

田言叫了一聲“集塵大哥”,集塵眉眼帶了笑溫言道:“世子說陳娘子將他養的也差不多了,讓他跟着你,心奴畢竟全身都是繃帶,她不適合在上京的明處走動。”

田言看着圖圖,圖圖的嘴裡鼓鼓囊囊的,看樣子是含了至少不下三塊糖,田言便笑:“圖圖胖了!”

圖圖衝著田言眨巴了眨巴眼睛不說話,他要是一張嘴,恐怕嘴裡的糖全得掉出來。

圖圖是個極聽話的,他像只漂亮的小金毛一樣尾隨在田言身後,田言穿過西市時還碰到了給人趕車的衛蘭,衛蘭在馬車上向她揮了揮手,田言也向她揮揮手,兩個人各自分手趕自己的路。

鄭家的後門上熱鬧極了,後門上的小子幾乎是強行把田言推進門的,等到田言與圖圖離那群人遠了,那小子才鬆了一口氣。

田言輕拭了一把額角上的汗珠問:“這位小哥,鄭家後門上怎麼如此熱鬧?”

那小子便道:“哎,姑娘您不知道,這兩天我家大人好像是辦成了一件大事,接連好幾天都在酒樓里設宴慶祝,這不趕上建鄴的職方司里也來了幾位客人,這送禮的,相慶的,堵在這後門上從天色發白到夜燈初上,一直都有人!我們這些小子,忙得一天都吃不上飯,喝不上水,甚至連茅房都沒功夫上了!哎喲,我這一嘴急,什麼話都說,田姑娘不要怪罪!”

田言心裡明白的很,那信印是沈月容帶回來的,功勞當然算是鄭大人的了!她便也笑:“看樣子鄭大人要陞官了!”

“多謝姑娘吉言!鄭大人陞官兒,我們也跟着發財!姑娘您裡面請,穿過花園您打聽碧華姑娘就行了,小的我還得去後門上應付着呢!”

“多謝小哥了。”

那小子提了腿又往回跑,田言牽了圖圖的手一起往花園裡來。

碧華端着葯往廚房走,她遠遠地看到了田言,她將自己手裡的葯遞給了別人,自己笑着迎着田言來了。

“田姑娘。”

“碧華姑娘,上一次因為急事都沒能親自來給鄭姑娘說明原因,我這剛從肅州回來便急急過來了。”

碧華端莊地笑,她看了看田言的肩膀,又嘆道:“田姑娘這差事想來不簡單啊!不過也是,伺候那些貴人,哪個是容易的。”

田言忙道:“這個是意外。”

“我帶你去見我家姑娘。”碧華端莊地伸手,田言又牽着圖圖跟着碧華走了。

鄭惜若正伏在窗子上看着窗子下的池塘,池塘里落了一層花瓣,花瓣往池子的壁邊游去,水下還有數條小金魚游來游去,甚是愜意。

聽到這邊的腳步聲,鄭惜若抬頭看到了碧華與田言,她臉上一喜,忙在窗子邊上坐直了。

碧華引着田言進來,田言彎身行禮,鄭惜若的臉上帶着喜色:“我還在說呢!你回了肅州也不來看我!”

田言忙將自己手上的東西遞給了碧華,笑容里也帶上了幾分歉意:“田言不敢耽誤,昨天拜見了姑母,今天便急急來見鄭姑娘了。”

鄭惜若也瞄起了田言的肩膀:“你這一趟還有故事啊?”

田言想了想,她壓低了聲音道:“確實有一段故事,在肅州遇到了一個故人,這個故人,姑娘您也認得,我這肩膀還是拜他所賜。”

“哦?什麼故人?”鄭惜若來了興趣。

“那天在溫泉山莊送崔十郎時見過他的身影,卻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在肅州時,他竟是主動找上了我,如今也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張帶,說來好生奇怪,這個張帶不是夫人圈養的么……他怎麼會出現在肅州,難道崔十郎這一陣子也沒有來看過姑娘您?”

田言瞄着鄭惜若的臉色,鄭惜若的眉毛便壓低了,她柔若無骨的手輕輕一揮,碧華彎身退了下去。

鄭惜若嘆了一口氣道:“十郎有半月不來找我了,我好生擔心!那個張帶雖說是那個婦人的相好的,可也是一個亡命之徒,看着就不像好人!對了,後天我要去溫泉山莊,那婦人也要去,估計她會趁那個時間見她那個相好的吧?到時候你同我一起去,也許十郎那個時候也會過去找我吧!”

“姑娘您的意思是,崔十郎在纏着那個張帶?他們之間有恩怨?甚至,崔十郎就是在盯着張帶?”田言忙問。

鄭惜若便又嘆息:“十郎不曾對我提及這些事,不過我猜着你說的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