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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倒吸了一口冷氣,目奴又接着道:“小公子輕輕對屬下說,赤橙黃綠青藍紫,如果屬下沒猜錯的話,這些不同的顏色就代表順序吧?夫人再看這個。”

目奴的手指向了“未解”標註的那一列,田言看到每一組後面都畫著不同的標記——第一排是一個黃色的太陽,第二排是藍色的……姑且叫它雨滴吧;第三排被圈了起來,圓圈上還有一條小尾巴連着第四排的第二個字符和第五排的最後一個字符,也就是說,這一組是排列錯了,正確的字符排列是這個?而第三排第四排和五排後面則是畫著三個簡筆小人兒,不同的是,第三排後面的小人兒是綠色的,第四排後面的是黑色的,第五排後面是紅色的。

田言重新拾了碳筆,她將陳愈畫的筆道又描了一遍,這樣那些線條就清晰多了。

“這些又是什麼意思呢?”田言自言自語着。

“這個簡單,上京北漠人多了去了,生未人,契丹人,鐵勒人,東珠人……應有盡有,屬下派人去打聽一下就好了。”目奴的眼睛亮晶晶的。

田言笑笑道:“嗯,如此甚好,侯爺回來之後讓他立刻過來,還有啊,等我們出差之後,萬萬要安排好陳愈身邊的人,保證他是絕對安全的。”

“是。”目奴應了一聲。

田言將捲軸重新放好了,她又拾起自己身邊的書來看了,而徐延他則是等到天色黑透了才回來。

冬陵上前為他除去了披風,田言看着他笑盈盈地往這邊走來,她問:“侯爺可是用過飯了?”

“沒有,想回來和你一起。”徐延笑笑,挨着田言坐在了火盆旁邊。

田言將身邊的小捲軸遞給了徐延,徐延接了展開了,田言小聲道:“阿愈來過了,他在動捲軸時,目奴就在一旁看着他。”

徐延看着那幅小捲軸眯了眼睛,他輕聲問:“麗娘還在給陳愈用藥?”

“要不然呢?都到這種地步了,就得完成啊,他現在活的好好的,這是陳家的人都想看到的,我已經讓目奴去提醒麗娘了,也讓他們多多打算,不管出現什麼樣的意外,我們必須要有應對手段。”田言道。

徐延又盯着那幅小捲軸看了許久,他輕聲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不應該交給聖上。”

“嗯?”田言扭頭看徐延。

“現在甲腓、灰柴和這邊平衡着,挺好的,這邊也不到草菅人命的程度,那邊地小人更少,更是不到濫殺無辜,喪心病狂的地步,可是,如果這幅捲軸到了聖上手上,我怕……”

怕那些重罪不致死的人突然就被判了死罪,怕那些在街角上乞討的人被人偷偷運去當實驗品了,也怕聖上突然癲狂,步先太后的後塵。

徐延抿着嘴沒說話,田言拍了拍他的手道:“安心,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還有目奴知道,阿愈有麗娘盯着,他還小,話都說不完整,更不會泄露什麼信息。”

徐延沖田言笑笑,他拾起碳筆盒子里的軟樹膠將陳愈畫的那些道道悉數擦去了,他看着重新乾淨的布面,這才道:“這樣才安心。”

田言不由苦笑:她和他都過目不忘,早就記下來了,還安心……真是會自己安慰自己。

出發去西郡自然也挑了個吉利的日子,因為這一次不是去作圖,也不是去采路的,車馬行的人自然不跟着,先出城門的是一對官兵打扮的騰龍密諜的人,等着這隊官兵出了城,穿過護城林之後,又裝扮成了車馬行的人。

田言坐馬車跟在隊伍後面,馬車外面看着簡陋,裡面卻是舒適無比,馬車後面跟着一輛量車,量車上裝的是軟皮輪子箱子。

田忌騎馬而行,他身後的楊彩落後了他一個馬頭,田忌回頭看看那輛量車,他問自己身邊的黑田:“田言當年就是這麼去的建鄴?”

黑田垂着眼皮子一臉茫然,楊彩只好催了催馬上前幫着田忌問:“公子的意思是,夫人當年也是一路乘軟皮輪馬車到的田家嗎?”

黑田點頭:“當時夫人受傷了。”

田忌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腦門上:“你們侯爺夫人知道她一出門花費這麼大么?”

黑田跟沒聽懂田忌的話一樣看着他沒說話,田忌扁了扁嘴道:“行了,不為難你了,知道你聽不怎麼懂天朝話,尤其是我這種喜歡正話反說,反話正說的,你更聽不懂。”

“萬物奉養公主,公主庇佑萬物,公子,你是不是傻?”黑田耷拉着眼皮子瞄了田忌一眼,田忌看的清清楚楚,黑田那就是看智障的眼神。

黑田夾了夾馬肚子往前面去了,田忌一臉驚恐,他扭頭看着楊彩問:“我說錯什麼話了?黑田剛才那是鄙視我的眼神吧?他居然看不起我?”

“沒有,您和黑田他們信仰不同,屬下建議您少和黑田說話,您身邊不是有屬下呢么?您要是無聊了,就和屬下說話解悶兒。”楊彩笑眯眯的。

田忌想了想——不對呀,為什麼黑田反而看他是個智障呢?他好歹是職方司里的重要人員呀!

“你剛才說的什麼信仰不同?”田忌這回是謙虛地問起楊彩來了。

楊彩只好解釋着:“那邊兒和咱們這邊兒不一樣,這邊只有天子才是天使,是天神派下來代天神賜福於百姓的,其他的就沒有活生生的神了,百姓拜灶神,藥王,龍王廟,可是誰也沒有見過灶神,藥王,龍王這些神啊!而在黑田那邊……好像每一個頭目都可以稱的上是神,比方,夫人是他們的頭目,也是他們心目中的神。”

田忌恍然大悟:“那按照黑田的想法,崔院司就是職方司的神,孟大人就是車馬行的神,對不對?”

“公子可以這樣理解,不過也不太準確,您領會一下精神就行了。”楊彩依然笑着。

田忌扁着嘴道:“這樣我就明白了,阿姐當他們的神一點都不過份,瞧她幹了多少傳奇的事兒?換成別人別人做的來么?這個不過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