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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十郎的目光先落在了桌子下面露着的麗約的大尾巴上,他回頭看了看田言,問:“因為它吧?”

田言點頭,一旁的文丞珍暗暗冷笑,這狗可是田言帶過來的,結果就擺在這裡,崔十郎再怎麼偏向她也不能做一個睜眼瞎吧?

崔十郎身後的沈思思與樓宛白靜靜地站在那裡,她們也可是在這職方司摸爬滾打久了,雖說她們是會與文丞珍親近一些,可是田言的來頭這麼大,她們不敢輕易站隊啊。

“你怎麼帶着蠻山犬到職方司來了?”崔十郎又問。

田言便如實回答:“麗娘回蠻山去了,這蠻山犬認主,只能由我暫時帶着,我今天還要帶田忌來見衛冕,只能如此了。”

崔十郎又問:“隨後去哪裡?”

“去世子那裡。”田言乾脆利索。

文丞珍還等着崔十郎批評田言呢,不想他回過頭來看向了自己:“所以,是文管事耽擱了你這麼久,還和你論起身價資格來了?”

田言正想着如何回崔十郎的話,可崔十郎壓根沒想要她的回答,他只是接着道:“文丞珍,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職方司里是幹什麼吃的?小繁的人還沒將園林區的權貴安撫完,所以你閑得沒事兒干想生出些事來解悶兒了?”

文丞珍臉色一變,沈思思與樓宛白立刻往後面退了退——還好,她們沒站隊。

“院司,她可是帶了狗進職方司!”文丞珍強調着。

“所以,你是瞎嗎?沒看到狗脖子上的令牌是鑲着金邊的么?你不知道這是騰龍密諜令牌的制式么?那你知道不知道倫巴弟的使者已經至達疆城了?又知道不知道東瀛那邊因大小國互相吞併皇上在急着對它們進行安撫?田言急着去定方侯那裡交差,你用職方司沒有明文規定的規矩來限制她?你是想去海上遇一回東瀛的鬼船了吧,好讓你感受一下那邊有多刺激,以至於你不這麼無聊。”崔十郎的眼皮子一垂,脖子上的青筋暴了暴。

“院司,我沒想這麼多……”

“廢話,你要能想得了這麼多你還能呆在這個位子?不想幹了就早些遞了辭呈去官媒那裡領個夫家,職方司不養閑人,你也老大不小了,開始固執了,這對於繪圖管事這個職位來說,是大忌!你知不知道為什麼神仙島的圖讓建鄴的田家來做,而不是上京的職方司來做?田言姓什麼你不知道?她爹是誰你不知道?”

文丞珍驚恐地看着崔十郎,崔十郎卻是伸了個懶腰對田言有意無意地道:“跟着田忌去寶珠島的不是還有一位田家的姑娘叫田煙么?我看她遞上來的繪本很細緻,你怎麼只讓田忌過來了?”

田言扁了扁嘴:“她重陽之後才考試,考試了才能……”

“那就過來考……建鄴的考題和上京的都是一樣的……早點給建鄴那邊的人寫信,田徹是你大哥,他一定會答應的。”崔十郎說著要往外走,文丞珍突然怒上心頭,她上前攔了崔十郎一把。

崔十郎揚着下巴看文丞珍,文丞珍問崔十郎:“崔院司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些話我對你說可能不大合適,職方司是個特殊的地方,你可以回去問問你家長輩,職方司裡面的人不要求才能有多出眾,但是對上司一定要絕對聽話,我們的圖可說不準備是投向戰場還是海洋,你這樣個性要強的,會讓其他同僚很苦惱的,我就是因為做了我家夫人的小白臉兒,聽話的要緊,不所以才被放到這個位子上的么?上京的職方司的基礎,是建鄴職方司,這裡的數據全是那邊過來的,所以,那邊的人個個有才能,而這邊的人,也就是所謂的天子腳下的人,只要絕對聽話就行了,你可以不懂,記住就行了。”崔十郎說著,他揉着自己有些發酸的脖子往外面去了。

文丞珍還要攔崔十郎,沈思思卻是攔了文丞珍一把,隨即崔十郎又想起什麼來似的回過頭來看向了田言:“對了,田言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孟津是個怪物?你知道不知道我差點兒被嚇尿褲子?”

田言無語地道:“我以為你心裡有數……”

“我心裡有個屁數!”崔十郎翻着白眼兒往遠處去了。

田言聳了聳肩膀,崔十郎之前不是黃泉的人么?那他遇到孟津這種人時幹嘛大驚小怪的?

“麗約!”田言叫了麗約一聲,麗約從桌子底下起來準備往外走,門口的沈思思與樓宛白立刻退到了門外,田言抬頭便看向了文丞珍,見文丞珍正瞪大了眼睛瞪着她,臉上滿是怨氣。

田言冷笑:“之前是沒勸你還是沒嚇你?你軟硬不吃啊,這下好了,你的位子是田煙的了!崔十郎敢這麼說你是因為他現在已經不做殺人的買賣了,所以,他什麼話都可以往重里說,可我還在做,騰龍密諜里的人不光是殺手,還有文書和管事,如果我這樣說你都聽不懂的話,我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話吧,我說的重了,怕泄露了機密,說的輕了,你又不怕,你叫我如何是好?以後看到了戴着這種鑲金邊的令牌的人,記得繞路走!話說,我就這樣沒有威嚴么?別人看了我都會不怕死地懟我?”

說到後半句田言直接看向了田忌,田忌還認真地想了想,然後道:“阿姐,到底你手上沒有多少血,你看看衛蘭姐姐,她站在這兒,我保證這幾位管事都不敢靠近,興許還有一點,那就是阿姐渾身上下都是讓別的女人嫉妒的東西,而且阿姐是有這些東西的同時,還特別親近別人,這就讓別人產生了一種阿姐是可以隨便靠近的人的錯覺。”

“所以你姐姐我是管事不是殺手,哎,對着這些普通人,老娘話都不會說了,以前還能隨便懟人,現在說話都要好好斟酌一番,這個累……”田言牽着麗約往外面去,沈思思和樓宛白不禁躲的更遠了,而文丞珍還怔怔地站在那裡,好像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