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田言扭頭看向了集塵與春蠶遠去的方向,他們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林中,徐延伸手攬了田言的腰將她扣入了自己懷裡輕聲道:“走吧,咱們也該起程了。”

回上京的路上便順暢多了,眼下快到重陽佳節了,城外便能感覺到節日即近的氣氛,徐延的人早就往沈家遞了書信,他們進城依然靜悄悄的,百姓們並不知道這一行剛剛在海上經歷過風浪的人平安歸來了。

馬車直奔沈府的後門上去,車裡的田言騎坐在徐延身上勒着他的脖子小憩,徐延伸手撫了撫她的後脖頸:“到了,我先回靠山王府,你回沈家報個平安,若是想我了,得了空再去找我。”

田言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徐延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田言鬆了徐延,徐延在下車前又看了田言一眼,她笑笑道:“我醒着呢,世子的話,我都聽到了。”

徐延也笑笑,下了馬車往後面的空馬車上去。

馬車拐過沈府的後巷子,田言掀了馬車帘子往那邊看去,見田秋茵帶着玉兒急急迎着這邊來了,後面的陳二娘好像豐腴了不少,她也眼巴巴地看着這裡,卻是不敢搶田秋茵的腳步。

“姑母!娘!”田言輕快地下車往那邊去,田秋茵一看到她眼眶便紅了。

田秋茵一把拉了田言的手,她梗着嗓子問:“大哥如何了?聽弈星說起這事時,我快要急死了。”

“姑母放心,大伯父沒事兒。”田言笑笑。

田秋茵用帕子角拭了一把眼角,她忙道:“玉兒,快差人去職方司叫弈星。”

玉兒應了一聲,她旁邊有眼力的小子早就跑了,田秋茵又道:“阿詞明天才放假,你也只能明天見到他了。”

田言便只管笑,跟着田秋茵往院子里去了。

田秋茵拉着田言往自己的屋子裡去,進了屋子裡田言這才發現屋子裡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她從來還沒見過面的姑父沈瞻,只是他這個時候正坐在床上,線兒正將薄被蓋到他的腿上。

這個時候沈瞻也看向了田言,田言怔了怔,她忙作了禮道:“田言見過姑父。”

沈瞻擺擺手笑着,他的嗓子裡帶着沙啞:“快坐吧,你這一路舟車勞頓了。”

田秋茵在田言旁邊解釋着:“半個月前回來的,摔斷了腿,命總算是保住了,皇上也沒有怪罪。”

田言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沈家一家子也不容易啊,她又扭了頭小聲問田秋茵:“姑母,那表姐呢?”

“還在北漠人的手裡,表面上說是被扣着了,可是,實際上是怎麼回事,咱們心裡不是清楚么!”田秋茵壓低了聲音。

田言會意,看來田秋茵也不在意這個了,沈月容與蕭海潮其實就是兩情相悅的,就算田秋茵不大喜歡蕭海潮,她也沒有辦法呀,誰讓當年出了那樣的大事呢,不管沈月容和誰在一起,她起碼平平安安的。

“你們這一行啊,最憋屈,立了功的也不能張揚,犯了錯就要下大獄,等弈星成親了,他的下一代說什麼也不能和職方司車馬行沾邊兒了!”田秋茵輕聲抱怨着。

床上的沈瞻笑盈盈地道:“可這一行也極受上面的人重用呀,夫人只念它的壞處,看不到它的好處?”

田秋茵便瞪了沈瞻一眼,沒再說什麼。

直說著,田秋茵回眼看了看陳二娘,她忙道:“你們娘倆也有許多話要說吧,我去讓人備下家宴,你們也好好說說話,說起來你們娘倆分別可有幾年了。”

田秋茵說著將田言推向了陳二娘那邊,田言笑笑,她看着田秋茵坐在了沈瞻的床邊,又沖她擺擺手,田言挽了陳二娘的胳膊往外面去了。

陳二娘的院子已經重新修過了,這裡的窗帘和紗帳也都換了新的,能看得出來,田秋茵從來沒有虧待過她。自陳二娘看到田言時便不停的抹眼淚,田言安慰着她道:“行了,娘,我這不是平安回來了么,您就別擔心了,我又沒有受傷。”

目奴轉身去泡茶,陳二娘拉着田言往塌邊上坐了輕聲問:“你們去海上了吧?”

田言停了一下,終於要對着陳二娘提及這件事情了,可,這不是早晚的事情嘛。

於是,田言點了點頭,陳二娘又淚眼婆娑地問:“可是見到你爹了?”

田言歪着腦袋問陳二娘:“見到我爹?”

陳二娘便嘆了口氣道:“其實是世子的人在傳來書信時我主動問他們的,他們看原來我什麼都明白,便也沒有隱瞞我,我聽他們說你見到了徐音,我真擔心她會把你怎麼樣。”

“原來,您什麼都知道啊?”田言還是有點兒意外的。

陳二娘用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淚,她又道:“當年田大人救下我之後,我便一直跟在了他的身邊,田大人是個極通透的人,也是個極善良的人,當年是徐音與四爺強迫他的,他們鎖着他,還說要當著他的面兒將我殺了,這,田大人才從了他們。”

“娘你也知道四爺?”田言的眼睛慢慢瞪大了。

“我當然知道!四爺生下阿詞時身體出現了病障,若不是這樣,我哪裡就有機會將你和阿詞偷出來了,田大人送我出海,只是半路上他為了掩護我又被徐音捉了回去,我自從落到徐音的手裡便被灌了葯不能再生育了。”陳二娘提及當年的事情來,她的身子便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就像她在回憶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田言點着頭,她輕輕拍着陳二娘的背,又問:“所以,娘你也是知道楊易這個人的吧?”

陳二娘想了想道:“楊易?楊易是誰?”

“哦,大概是和他們一夥的,娘不知道就算了。”田言忙道。

“那你有沒有見到你爹呀?”陳二娘催着。

田言搖了搖頭:“沒有,我們沒來得及,也沒帶那麼多人,那本來就是節外生枝的事情,我們也不敢將事情鬧大,那可是在海上,我們首先得要保住自己的命啊。”

陳二娘聽了直點頭,她掩着帕輕輕抽泣着,她好像格外喜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