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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柱隨着金烏一起衝上雲層,嘩嘩嘩,大水傾盆,厚厚雲層瘋狂吸水,鎖住水流。棉花一般,白白厚厚糯糯的雲層,顏色逐漸變身。

細看道牧雙手緊攥的,那不是水柱,那是一根透明的鬍鬚,千萬年水龍脈的龍鬚!

“疾!”道牧用盡最後氣力,朝天飛升。

金烏蓄力,噗呋扇動巨翅,再等雲層巔上之巔。

“轟咚!”大地震顫,裂縫直徑至十丈之距。

嗷嗷嗷,千萬年水龍脈劇痛,底下輾轉翻身。水龍靈的碩大頭顱在兕湖顯現,通體透明,卻又泛白,龍體閃爍金光。

“區區凡間天境牧道者,惡膽包天!”

“若本仙龍體有恙,大水災將再度席捲整個牽牛星!”

“億億萬生靈淹滅的孽,將你打入第十八層地獄,都不足以記恨!”

“……”

水龍靈言辭冰冷犀利,夾帶龍吟配合天威,有着懾人駭魂的能力。一邊講着,一邊抗拒水柱給她帶來的撕扯力和吸引力。

“你也知自己能力巨大,緣何深潛地下?而不是,上浮顯世,福澤天下億億萬生靈!”道牧渾然不怕,一印打入雲層,水柱與雲層的接觸處,形成一個巨大漩渦,牢牢將水柱和水龍鬚束縛。

“深潛地下,不問世事總歸是自私表現,無法得證大道。仙?誰給你勇氣,自稱作仙!”鏘,決刀出鞘,呼,牧氣生火,道牧周身搖曳。“像你這樣的,在仙星上,是要被攝撲用來煉藥的!”

嚶嚶嚶,決刀歡吟,響徹天際,刀身吞吐幽光,散發著死亡的森寒。道牧拋出刀鞘,空中不斷幻化變大,十丈、百丈、千丈、直至萬丈穿雲!

刀鞘狠狠插入兕湖,正好將整個兕湖填滿。大量湖水被震散,沖刷蜃霧,兕湖周遭乾坤朗朗。

當!道牧左手蓄力拈花指,彈在決刀劍身。刀鞘與決刀產生共鳴,迸發黑金光澤,鋪滿道萌境地各大裂縫。

如雷轟鳴的水流聲,清脆嘹亮的龍吟聲,一時間,戛然而止。

“阿萌!”

“開工了!”

道牧放聲大喝,阿萌“哞”一聲驚雷呼應。

只見阿萌的前半身,在壯碩的後腿支撐下抬起,體型變大。呼吸間,已有千丈之巨。碩大身型,並為讓阿萌肥碩的樣貌變得猙獰,反倒多出幾分無法言喻的神威與可愛。

當!道牧左手蓄力拈花指,再彈在決刀劍身。

砰!阿萌揮落前肢,附和刀鞘,震顫大地。

刀鞘與決刀產生共鳴,鋪滿道萌境地各大裂縫的的黑金光澤,給主裂縫和支裂縫擴張出力。

阿萌前肢踏地,並沒有在地面留下腳印。如同空氣遍布世界各處,可怖的力量蔓延道萌境地各處。

道牧血眸閃耀如陽,掃視一遍裂縫狀況。僅一次就達到預期效果,省去再來一次的消耗。心中以為這個一個極好的兆頭,得一鼓作氣才是!

決刀飛擲而下,空中不斷變大。鏘!決刀插入刀鞘,完美契合。萬丈決刀沒入地面,只剩下刀柄暴露地表。

“汝將遭到報應的!”伴隨陣陣龍吟,地底傳來憤怒的嘶吼與詛咒。“爾等小龍脈還不快來守護本仙,若本仙龍體有恙,汝等莫妄苟活!”

水龍脈嬌叱才落,八條百萬年山龍脈聞聲皆顫,莎皇鎖鏈“鈴鈴”作響,唯有被道牧拔起的第一條百萬年山龍脈震動的幅度弱小一些。

然而,百萬年龍脈和千萬年龍脈之間的差距,就是雲泥之別,普通人與修仙者的差別,修仙者與天仙的差距。

饒是它們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奮力掙脫,相較於龍靈被吞食,那麼自身龍體的重損也就算不上什麼。

伴隨着痛苦咆哮,憤怒龍吟,本來還算鬆弛莎皇鎖鏈蹦極,“噌噌”聲,“鈴鈴”聲,不絕於耳。

在各種震耳欲聾的聲響中,天崩地裂,山塌地陷,河湖乾涸,霧氣塵濤,雲黑重厚,給人描繪出一幅,活生生的末世景象。

“哞!”阿萌奔波於道萌境地,腦海中是道牧設計的圖紙。

天崩撐天,地裂補地,山塌起山,地陷填地。河湖乾涸,攝水填充。鼻孔出氣,驅散霧氣塵濤。莎皇鎖鏈欲崩,阿萌躍身踏龍頭,將其按倒。

道牧氣馭決刀,為即將攝出的千萬年水龍脈,建設一個舒適的場所。河道多大,多長,多深,幾道彎,過哪裡,幾座湖,都有很多考究。

“莎皇災氣?!”

“青牛,仙種?!”

“金鰲?!”

“怎麼會在這?!”

噗噗噗……

水龍脈絕望吐水,強勁水柱自兕湖地下噴射,欲要將決刀排斥出。

“本仙生而自由,豈會拘泥於凡塵!”

“寧死而不屈,你們給我陪葬吧!”

話音才落,“隆咚!”一聲,天地劇顫,大地劇裂,大量清水噴湧上天。整個道萌境地,全面崩潰,饒是阿萌速度再快,也無濟於事。

“終於等到你!”道牧不驚反喜,自蒼巔飛落決刀之上。

只見他在刀柄上,手掐道印,腳踏步罡,手中呢喃念咒。腳底蕩漾牧光,仙縷道衣迎風獵獵,血眸璀璨神光,同樣借勢天威,道牧反而更像仙。

“花果大世界!”道牧猛地蹲伏,雙掌拍在決刀上。

霎時間,決刀整個全部沒入地面。大地裂縫,十三枚原生牧種在地底復蘇,迸發綠光萬丈。

清水將綠光折射得彩色斑斕,映襯在半空,成為世間罕見的自然極光。連那厚重的黑色雲層,也因此變得可愛許多,

儘管人們窒息感,依然嚴重,不影響他們惶恐的同時,咽口水,讚歎神跡再現人間。

花草樹木在綠光下瘋長,繁茂健碩的根莖,堅固土地的同時,貪婪的汲取水分,藤蔓爬山走水,束縛山龍脈,又接連土地。

“世間,怎會有如此原生牧種?”千萬年水龍脈,真的恐懼了。她的法力對着植被沒有作用,甚至是全天下最好的植被生命養料。

難道真的要坐以待斃?

不!

“凍結!”水龍脈絕望的怒喝。

大地裂縫瀰漫出白色寒氣,寒氣遇水結冰,遇氣落雪。小水柱變成冰柱,大水柱變成冰山,靈霧化作鵝毛大雪,飄零大地。

咻咻咻……

冰雹自雲層傾盆墜落,小則成年人拳頭大小,中則成年人頭顱大小,大則水缸大小。幸好道萌境地的生靈,全都被道牧收入儲牧空間,否則性命難保。

“阿萌!”

“可以收尾了!”

冰冷的空氣下,道牧依舊汗如雨下。用盡最後的氣力咆哮的同時,熾熱咸辣的汗水滑入眼睛,鼻孔,嘴巴,也沒氣力擦乾。

剛剛喊完話,道牧兩眼一抹黑,渾身乏力,順勢倒下,徹底昏死過去。他已經不能再吃靈果補充精氣神,玄武苓膏更是不可能。

一陣清風徐來,道牧已經爬在阿萌背上。阿萌頭上頂着蘊木,木靈靠在盆的邊緣,靈識探出,須臾後,擺手嘆息,“真是個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