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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牧循動靜望去,旋即眼神一凝。在那人群之中,道牧一眼鎖定彬棘,正好與彬棘打個照面。

一人血眼星眸,波瀾不驚。一人黑眼潭眸,森清無波。道牧眨眼而不語,彬棘抿嘴且淡笑。

見那一行人走向這邊,老漢筆頭一轉,直指那高級艙位售票場,“童征,尊貴艙位已經售盡。要麼你去高級艙位,要麼你等下一艘飛梭。”

一青年在八人簇擁下,信步而來。他一身藍色華麗劍袍,頭戴七星冠,左手背負在後,右手背負在前。臉上笑容似有似無,似笑非笑,正是那童征。

“候老,晚輩急着回祝織山,主持招新事宜,這耽擱不得。”童徵人還未到,話已喊到,右手揮指道牧四人,“你不是還沒給這四位道友開票,且讓他們轉讓與我便是。”

“只剩四個尊貴艙位,可你們卻一行九人,要怎個分配呢?”候老眯眼笑道,渾如那長年混跡市井的老油條。

“我一人獨享一艙位,剩餘三個他們自行分配共處便是。”童征進步向前,來到桌案旁,眼神掃過桌面上的四樣身份信物。

旋即,笑着面對牛郎,“這位伏牛堂的道友,可否願意痛心割讓艙位,當是交個朋友。”

“童征,你莫要為難他人。這位青傑可是伏牛堂的少主,牛郎。”候老轉着毛筆,大咧咧靠在背後,“我那艙位旁邊,亦空有四個艙位。雖比不得尊貴艙位那般高貴典雅,但也要比搞基艙位好上不少。”

話落,候老手上毛筆停轉,筆頭直指童征,“不如你們九人就住那四個艙位,我只收你們高級艙位的價格便罷。”

聞得此言,童征為難笑道,“承蒙候老的厚愛,近日晚輩忙碌無休,正要尋個靜逸處,好生休養生息一番。”

童征似乎不敢把話說死,笑對牛郎,“待晚輩事務清閑,也正值候老愜意之時。你我一同到織仙城的精英閣,再喚牛師弟一起暢飲,豈不更美?”

這牛師弟叫得甚是朗朗敞口,牛郎忍不住打個哆嗦。

但見牛郎叼着煙槍,低吟須臾,右手一揮,將靈髓收入囊中,“老船長,靈髓我收回。”右手屈指一彈,飛出一白晶晶的牌子。“這個給你。”

“這是?”候老翻來覆去打量牌子,牌子三指寬,一指長,純白無字。側着看卻能看到一頭大黃牛在卡牌之中,栩栩如生。

牛郎還未開口,童征已先聲道出,“白晶牛牌,在薈萃樓可享五折,精英樓可享八折。”表面雖淡然自若,眼眸卻目光蕩漾,嘴角抽搐一下,“此卡在黑市上有價無市,家父也是花費一千萬斤靈髓,才從一位好友中易來。”

候老緊攥毛筆,對視牛郎,“真假?”喉嚨上下動,咕嚕,咽了咽口水。

他一年的俸祿也才十萬斤靈髓,扣去自己日用,鋪貼家用,也才能省下六千斤靈髓給平分給一兒一女。

“真真。”牛郎右手指桌面上四樣信物,“老船長,給我們權限吧。”

候老手抖,白晶牛牌快若電芒,“你們四人,四百斤靈髓。”

牛郎右手夾住白晶牛牌,也不矯情,翻手收入須彌芥,取出四百斤靈髓,拍在桌案上,“老船長,你可一定要和童征師兄,來織仙城的精英閣。”

牛郎覺得這老頭兒很有意思,值得往來。至於這童征一看就不是同路人,認識認識即可,牛郎不願跟他深交。

老船長將靈髓收後,右手攤開,顯一金屬印章,在四樣信物蓋上一枚真龍盤梭的印章。道牧他們各取其物,老船長派遣身後的金甲衛帶領道牧他們登船。

“且慢!”童征將道牧他們叫住,迎着道牧他們疑惑的神情,右手揮出四道彩帛,“四位都是青傑,歡迎拜入我祝織山。屆時,我親自為你們引薦我祝織山,三千六百道行,各個得道名師。”

但見那彩帛上,寫着“免試”二字。道牧四人面面相覷,他們也沒拒絕,紛紛作揖道謝。接着就在其他人艷羨的目光中,跟着金甲衛一起登船。

考核官的“免試”彩帛,地位最小的考核官那裡,萬斤靈髓都不一定買得下一個名額。

若真心想要拜入祝織山,沒有誰不曉得童征。他可是童家的嫡系,童家公認的下一任家主。最為人津津樂道,莫過於童征是那當代織天仙女的青梅竹馬。

彬棘看着道牧他們消失的方向,終還是憋不住,佯裝一副忿忿不平的樣子,自言自語,“大師兄,你給那牛郎就算,連其他三人都給,委實虧損你名望。”

聞言,童征微微轉頭,餘光掃視彬棘一眼,“彬棘師弟,你好似認識他們四人?”

彬棘自人群中走出,深鞠一躬,接着將道牧、牛郎、候大壯三人的事迹,添油加醋講述一遍。

“你只道盡三人,還有一人呢?”童征淡淡然。

“剩下那個青年,我未曾見過。”彬棘深鞠一躬,又歸會隊中。

童征又以餘光瞥彬棘一眼,淡淡一笑,“如是你說,那麼他們肯定不屑用彩帛通關。”

“剩下那個青年,名作李煥衍。謫仙封地,劍仙酒神李太白的嫡系後嗣。”候老亦是眯着眼,臉上的笑容未曾收斂過,“李煥衍已拜入織女星的唯我獨尊宮,而候大壯要去牧星宮。唯有牛郎和道牧,明確要拜入祝織山。”

“又是牧劍山,又是唯我獨尊宮,這都是些甚阿貓阿狗?”童征啞然失笑,卻不將心中話道出,見他向身後招了招手,“來個人交付船票的靈髓。”

頓時就見身後七人面露難色,彬棘見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跨出隊伍,拿出四千斤靈髓。

候老灰眉凝皺,“九千斤靈髓!”右手敲桌案,嘟嘟作響。

彬棘頓時愣神,疑惑不解,“不是只有四個艙位嗎?”

當初飛升織女星,彬牧師給彬棘和彬隆一人一萬一千斤靈髓。如今剩下不到萬斤靈髓,可是他未來十幾年的基本開銷。

“四個艙位沒錯,但你們有九個人,懂?”候老沒甚耐煩,揮斥着墨汁飽滿的毛筆,筆尖墨水欲滴,一股濃濃的甜草清香瀰漫。

彬棘嘴巴微張,轉過身看着同伴,同伴卻紛紛向他作揖道謝。彬棘看向童征,卻見童征對他點頭,神情卻清冷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