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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以道牧之力,拯救兩隻靈性初開的大鵝頭,有何困難?

只見道牧雙掌攤開,牧氣自毛孔噴涌,氤氳而生。象徵著生命的七種色彩,相互糾纏交融,貌似分開,實則不分你我,如若兩輪被捏在一起的彩虹。

雙掌自大白鵝的頭部,開始往下抹,氤氳沁入大白鵝體內。

牧力本源,這個從靈力之中,或者其他生命之中,提取出來的生命之力。區別於其他修仙者的丹田,被牧道者們珍視為源源不斷產生牧氣的瑰寶。

在道牧手中,卻源源不斷的送入兩隻方才啟蒙靈智的大白鵝內體。

浪費?

不存在的。

只要能夠讓阿萌開心,自己就會開心。

人活着,不就是為了讓自己接連不斷的開心?

何況,牧力本源,越用越精鍊,一石三鳥。

道牧雙手在兩隻鵝頭的身上,抹了個遍,在毒蛇留下的獠牙印處停留。墨綠的濃水娟娟流出,順勢滑落綠草上,滋滋作響,綠草很快枯萎死亡。

一股腐臭爛肉,青澀苦味,灼燒焦氣,相互混合成黃褐色的煙氣,裊裊升騰。

濃稠的墨綠液體,就跟墨汁和綠汁液倒入漿糊,一起攪拌出來的產物。實則濃稠的墨綠液體,是毒液以及被毒液腐蝕的血肉混合體。

氣味雖是難聞,兩隻鵝頭痛苦的呻吟不斷。道牧熟視無睹,且還控風將味道吹散,企圖讓這個味道散落草原各處。

待到濃稠的墨綠液體不再流出,道牧不顧大白鵝的痛苦凄叫,在獠牙口切開一道更大的傷口,雙手一起推擠傷口周圍。

殘餘的濃稠墨綠液體隨着新鮮的血肉,一起被擠出來一大塊。道牧灌入一道牧力,隨手仍如兕湖當中,接着給下一隻大白鵝做同樣的事情。

濃稠墨綠液體隨着新鮮的血肉,在湖水中快速散開,很快染紅一個水缸大小的面積,且還在急速擴張。

啪嗒!

道牧又把一成年人拳頭大小的濃稠墨綠液體浸染過的血肉,扔到更遠處。兩團又綠又紅的血水,很快連結在一起,擴張至直徑百丈的污水區,且還朝着其他地方侵染。

無需道牧明講,只是一個眼神示意,阿萌對着兩隻鵝頭的傷口吐兩口唾沫。白柔光芒爍爍,呼吸之間,就已治癒。

道牧身體微微前躬,左手壓刀柄,右手自然垂放,雙腿自然岔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草原的風很純潔,毫無瑕疵,吹起兕湖道道波折。

哪怕是浸染濃稠墨綠血肉的區域,碧波亦是和諧蕩漾,隨波逐流。驀地,道牧身體繃緊,眼睛半眯。只見浸染濃稠墨綠血肉的區域,湖水如同泉涌一般,將其他和諧的碧波攔截打散。

順着泉涌往下探望,便見成年人手臂大小的長條,似蛇又像魚的生物,密密麻麻從地下裊娜湧現。它們的出現,儘管沒有浮頭,依然造成水流涌冒現象。

“阿萌!”道牧縱身一躍下兕湖,噠噠噠,踏水疾馳,阿萌緊跟其後。

道牧雙手掐印,打在水面,水波蕩漾,牧水流而壁立成牆,牆圍成牢籠。

道牧本以為它們會逃,結果它們絲毫沒有要逃的意圖,反倒張開血盆大口,如若綻放的菊花一般,炮彈出水,撲向道牧阿萌。

被災氣污染的鬼菊鰻蛇!

不是禍首?

真有牧災人潛伏?

失神間,道牧動作不停,揮舞決刀,幻化若蝶。決刀好像斬在豆腐上,血肉與碎塊在水面上鋪開。腥甜帶着咸丑瀰漫,使得鬼菊鰻蛇愈加瘋狂。

咦?!

道牧發現鬼菊鰻蛇沒有眼睛,但鼻子卻十分發達粗大,鼻孔跟成年人類一般無二。

出自地下未知水域?!

道牧以決刀和刀鞘一起攪動兕湖,十餘丈的漩渦形成,混合凌厲刀氣,將鬼菊鰻蛇絞成碎末。漩渦直下數千丈,沒能探到底,卻依稀可見湖底下,果真有一個黑漆如夜的大坑洞。

道牧肉眼估摸黑水坑,直徑超過數百丈。“阿萌!”道牧躍上阿萌的背,“去湖底看看!”聲音有點顫。

對着這個黑漆如夜的大坑洞,道牧心中莫名有點心慌。跟那些普通人對深潭,深湖,深海,懷揣着對未知事物的敬畏,些許類似之處。

咕咚!

阿萌載着道牧穿入水中,眨眼就到湖底。饒是在水下,依然能夠清晰聽到水流湍急,轟轟響如悶雷,震得人耳生疼。

“阿萌,你沒有進去過?”道牧好奇道。

哞哞,阿萌搖頭,後退幾步,跟道牧一樣。阿萌對未知的黑暗深水,本能產生些許恐懼。

道牧雙掌推出一道光球,光球隨着他的心念而動。光芒勝陽,整個兕湖都被照亮,光束直接將黑水洞照如白晝,底部怪石嶙峋的石壁,清晰可見。

“跟上去。”道牧拍拍阿萌的腦袋,一股溫熱的暖流管阿萌的腦袋,驅散阿萌的冰冷與畏懼。

阿萌追隨光球深入,有了強光鋪路,阿萌不再畏懼,反倒興奮起來,孩童心性暴露無遺。

道牧憑仗眼睛異能,尋到一處涵洞,面積跟兕湖一樣巨大。遠遠望去,鬼菊鰻蛇和涵洞就像是一個巨大人頭,鬼菊鰻蛇就像是一根根頭髮。

自其它水域,貫通而來的生靈,都成為他們的腹中餐。

讓道牧心驚膽顫的災氣,自鬼菊鰻蛇圍擁的東西傳來。道牧聚目凝神,血色星眸灼灼爍金光,只只見鬼菊鰻蛇如一隻只蜜蜂,拱着一顆大肉球。

大肉球外表粉白,表面被鬼菊鰻蛇啃得坑坑窪窪。佔據着涵洞正中心,直徑千丈有餘,一隻地境的皇級鬼菊鰻蛟龍的幼體在孕育。

怕是吸取不少災兕的血肉,才能進化成恁般境地!

換做以前,道牧不敢輕言,能將面前的皇級鬼菊鰻蛟龍的幼體度殺。如今,道牧自信拔出決刀,正要往手心抹。滅心牧劍突然顫動,將道牧的手抖向一邊。

“作甚?!”道牧不解問道。

“想變強嗎?”滅心牧劍陰仄仄道,渾如魔鬼的呢喃,引人墮落向惡。“劫數將至,想要度過劫難,還需自身強。”

“說!”道牧不假思索。

“以天婧莎賜你的災氣,將它們吞食。”滅心牧劍循循善誘。

天婧莎?

道牧愣一下,旋即想到莎皇,心中瞭然。

“現如今,若要分離出莎皇災氣,猶如抽筋敲骨,痛不欲生。”道牧不心動是假,那碎骨吸髓的疼痛,他卻不想再經歷一次。“老怪,你是要我死!”

“你為牧道者,栽下種子才能有收穫。這麼淺顯的道理,還用我說?”滅心牧劍不無諷刺,話鋒一轉,“天婧莎賜予他人災氣已過萬餘道,造化源氣唯有三道,一個是牛郎,一個是你……”

“還有一個呢?”道牧連忙問道。

“說不得,說不得……”滅心牧劍語氣堅決,不像刻意隱瞞。

“老怪,你了解這麼清楚,恁地此前都不說?”道牧覺得第三人來頭不簡單,臉牛郎都可說,天不怕地不怕的滅心牧劍竟然不敢說。

莎皇竟不是道牧心目中,一個單純想要成為人的災皇?

“這可不是甚好事……”滅心牧劍溫和些許,“你的福緣,不足以消受如此多仙緣,何況是造化源氣。你以為牛郎織女的悲劇,是古籍傳說恁般簡單?”似在回憶過往,聲音若有若無。

“本尊現在還搞不懂,緣何劍古當初在你入門時,沒將着天婧莎的造化源氣以及金烏血承,從你體內剝離。有悖我牧劍山的規矩……”

“天婧莎嗎?”道牧低吟,腦海浮現莎皇絕望的撩撥沙雲模樣,內心莫名酸楚。

道牧恁地都想不到,別封印在千災萬厄界的一尊沙之災皇,來歷如此非同尋常。道牧聯想災兕的話,忽然有大膽的想法。

“其實千災萬厄界,困不住莎皇!”

“是莎皇自己將自己,困在千災萬厄界!”

“是莎皇將千災萬厄,困在了她的世界!”

“擁有這麼多同伴的陪伴,莎皇依然感覺到無盡的空虛和孤獨,於是她愈發想要成為人,墮入五彩斑斕的滾滾紅塵!”

道牧內心一喜,笑逐顏開,連忙傳聲道,“老怪,我說得可對?”

道牧的話,石沉大海,得不到回應。滅心牧劍又沒聲息,躺在袖籠中,靜如死物。

道牧正要埋汰滅心牧劍幾句。

正當時!

咕隆隆,一連串水流相互碰撞聲,大量魚類洶湧碾來。湍急水流進入涵洞,不僅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加快,自成一個水流漩渦,越轉越快。

鬼菊鰻蛇群團,倏然炸開,過往生物無一能夠逃脫,菊花般的怪嘴。看似無比湍急的水流,連涵洞中的血水都沖不出去。

吃飽的鬼菊鰻蛇,肚子圓鼓鼓,就見它們菊花嘴大開,一口咬在大肉丸上,身體跟蛇一般扭動,肚子里大量血肉,九成補給鬼菊鰻蛟龍。

“嘶呼……”道牧深呼吸。

鏘,決刀歸鞘。

須臾,將一粒糖果含在口中之後,道牧緩緩張開雙臂,“阿萌,掩護我!”話還未落,眼睛已經閉上,聚精會神。

一邊誦念度牧經,一邊抖骨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