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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被困刀龍捲,好比同時跟成千上萬的道牧駁劍。排山倒海,一波接着一波。若不想辦法脫身,遲早會被耗到虛脫。

刀龍捲外部,道牧操控刀龍捲的同時,也細尋穆山攻防薄弱點。

“切!”穆山虛空揮斥龍柔劍,身體跟龍柔劍一般柔軟,一起扭動裊娜舞姿。龍柔劍柔中帶剛,虛空留下白痕,是要分化刀龍捲。

“潰!”穆山收劍,億萬毛孔盪氣,氣浪洶湧,震散被切成一塊塊的刀龍捲。下一刻,刀龍捲立馬消散無蹤,天地恢復平靜。

道牧早已等候多時,微微一笑,腳踏酒鬼瞎晃。結合牧道步罡,腳下蕩漾生命綠波,虛空繁花生藤。地下奼紫嫣紅,天上落英繽紛。

花瓣枝葉,像是有了靈的蝴蝶,繞着劍機台紛飛,無處不在。或粗壯如大腿,或纖細如小拇指,各種藤蔓像是有了靈的蛇,爬滿天上地下。

“牧道者,我打過交道不少,沒有上千人,也有二三百人。”龍柔劍脫手,化作游龍,環繞穆山。龍柔劍絞碎蝴蝶與蛇的襲擊,腳踏龍游步,破風襲向道牧,“像表弟你這樣的植牧,玩成活生生的獸牧,算是第一次見到。”

莫說穆山,觀眾席中那些牧道者,何嘗不驚訝。

這得多純凈牧力,多浩瀚的靈識,才能賦予植牧栩栩如生的靈性?

何況,道牧是劍牧雙修!

當!

決刀以劈山之勢揮落,龍柔劍竟以劍尖擋住。暴虐的氣浪衝散蝴蝶與蛇,龍柔劍像遊走的龍一般彎曲一折。刀與劍的接觸點,七彩光點斑斕絢爛。

“全面反擊!”穆山不抽劍,反而蓄力反刺。

龍柔劍如龍探頭,龍身猛然伸直。一股強絕狂暴的力量,如同海嘯一般淹沒道牧。

道牧驚詫萬分,這股力量分明就是自己的。竟然被穆山以四兩撥千斤,全面反擊自己身上。手上決刀揮出一抹幽月,海嘯一分為二,堪堪斬出一條人行小道。

轟轟轟……

海嘯暴虐,將劍機台犁了個遍,塵濤飛揚。蛇藤被絞碎成粉,枝葉蝴蝶飛得再高也非能倖免。碎末與汁液混在塵濤之中,給土腥帶來生命的青澀苦味。

道牧登臨塵濤之巔,“疾!”腳下生綠光,風卷塵土化作龍。十九條風土龍,張牙舞爪襲去。或口吐刀氣,利氣破天,或口噴土刺,堅若精鋼。

穆山臨危不懼,且還淡淡一笑,對龍頭上的道牧,投以挑釁目光。龍柔劍再次脫手,化作游龍,環繞穆山周身。

“全面反擊!”穆山雙臂大張,劍袍鼓氣獵獵。

一切力,一切道,一切施加在穆山身上的勢。盡數被反彈,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銳利刀氣,精鋼土刺,風中土龍,皆被攪成塵末,再次化作塵濤。塵濤卻在道牧腳下亦然聚而不散,穆山反擊氣浪與道牧腳下塵濤相斥,涇渭分明。

慵懶的道牧,血色星眸泛金光,“厲害!”內心的血液開始火熱沸騰,連說話的語氣都帶着莫名的興奮。

嘟嘟,如叩門一般。道牧右腳踏兩次塵濤,塵濤瞬間潰散。穆山反擊的氣浪,沒有相對的排斥力,於是又轟轟烈烈,將劍機台犁一遍。

道牧人影閃晃,下一刻,出現穆山門頭,“一重浪!”又以決刀力劈而下,牧力充盈刀身,寒光流轉刀刃。

當!

劍尖再次擋住刀刃,彎曲如蓄勢待發的游龍。劍尖與刀刃的碰撞點,迸出七彩光瀑,強光照耀四方。

穆山嘴角微揚,眼神不屑鄙夷,“全面反擊!”話才落,穆山猛然刺劍,道牧的一層再次被穆山反彈。

道牧順勢倒飛,以泄對方反彈之力。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是雙手依然血肉模糊,可見森森白骨。土石打在身上,疼同針扎,辣同火燒。

翻身蹬空,道牧再次揮刀而下,“二重浪!”炮彈般墜擊。眾人驚呼聲中,劍機台被一道刀溝,一分為二。

當昂昂,鐵錘敲打鋼板的聲音,震耳欲聾。轟隆,劍機台凹下大坑,最深處有將近一丈。

龍柔劍對摺兩道彎,劍尖牢牢頂住刀刃,“二倍反擊!”穆山驀地刺劍,將道牧的力量翻倍反擊。

霎時間,地動山搖,氣浪同火山爆發一般。劍機台的氣罩結界,嗡鳴不絕於耳。肉眼可見一道道泛白的痕迹,那是刀氣與劍氣肆虐過的證據。

地面下陷十丈有餘,差點崩潰的劍機台結界,反作用力下自行加固,順帶將劍機台的大坑填滿。

這時,道牧借勢再擊,“三重浪!”流星隕落一般,加固的劍機台依然被斬成兩半。

當昂昂,鐵錘敲打鋼板的聲音,響徹震天。轟隆,劍機台自邊界開始凹下,最深處有將近十六丈。

劍尖牢牢頂住刀刃,龍柔劍對摺三道彎,“三倍反擊!”穆山手臂青筋暴起,渾如一條條蚯蚓在蠕動,猛地刺劍,將道牧的力量翻倍反擊。

砰!

萬丈白光乍現,耀光勝銀月。刺得人們睜不開眼睛,閉上眼睛依然留下眼淚。閉目期間,只聽到結界急促短暫的嗡鳴,接着就聽到琉璃破碎的聲音。

呼啦啦,大風凜冽襲來,敲打得觀眾席的結界,如億萬蒼蠅歡舞,惹人心煩意亂,好奇心十足。

下一刻,大風戛然而止。眾人也都陸續恢復視力,劍機台上一方穹頂籠罩。這方穹頂,是為結界的最高形態,理論上是可以抵擋住地仙全力一擊。

透過結界,又見道牧發動新一輪攻擊,“四重浪!”聲如悶雷,身如雷龍貫地。

當!

劍尖牢牢頂住刀刃,龍柔劍對摺四道彎,“四倍反擊!”手臂暴漲一倍,猛刺龍柔劍,以道牧四倍的力量反擊。

才接觸不過一息,道牧被一股絕虐亂流擊飛,狠狠砸在穹頂。一陣急促嗡鳴,道牧披頭散髮,一身血肉模糊,傷口處白骨森森。

劍機台又被掏出一個大坑,眾人萬分驚駭,一個個長着嘴巴,不知該用什麼詞彙表達自己內心的驚駭。

這當真是牧道者與劍修的切磋?

眾人失神之間,道牧已揮刀再上。

五重浪對五倍反擊,六重浪對六倍反擊,七重浪對七倍反擊,八重浪對八倍反擊。形同一個威力以倍數暴增的火藥桶,誰最先承受不住這個火藥桶的重量。火藥桶便會將誰壓下,以毀天滅地之力,將其磨滅。

“喝!”穆山衣衫襤褸,僅剩幾縷遮羞布。“九重反擊!”雙手暴漲如大腿一般粗壯,青筋猙獰駭人,彷彿隨時都會爆裂。

道牧也好不到哪裡去,面色蒼白毫無血絲,帶着難以言喻的疲憊,血色星眸卻灼灼閃耀紅光,“等你很久了!”不理右手崩裂,白骨森森。左手抓來刀鞘,對着決刀刀背力夯,“全面反擊!”

嘶啦啦,白晝黑暗如夜,電閃雷鳴。

穆山激起的拍天驚濤,反撲而下。氣浪猶如實質化的銀濤,撞在冰川之上。結界裂縫縱橫,發出凄厲的掙扎。

穆山來不及驚駭,“絕地反擊!”眉心閃爍天紋,耗盡所有精氣神,施展最終絕技,奮力反擊。

九重浪與九倍反擊,刀劍相抗那一會兒,就沒再分離。龍柔劍彎折欲斷,決刀刀刃火紅如烙鐵。

咔嚓!

砰!

理論上能夠抗住地仙全力一擊的結界,應聲爆碎,散成光粒點點。

四周已沒有其他暴虐氣浪,一切恢復平和。道牧和穆山,決刀和龍柔劍,依然僵持原地。一塊嶄新的結界穹頂再次蓋上,正當眾人以為雙方力量,已經完美抵消。

轟隆隆……

一道光柱衝天暴起,直徑就劍機台恁般,嶄新的結界連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已經破碎成光粒點點。

光柱貫天徹地,光芒蓋過了陽光。觀眾席的人們用手捂臉,閉上雙眼,依然還能夠感覺到那股強光。身體就像是坐落火山底,味如焦煙。

等眾人恢復視力的時候,劍機台已經消失,唯有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大風如柱,自深坑不斷噴涌,帶着森林的清新。

“難道……”

“劍機島被打穿了?!”

“哇哇哇……”

眾人或是登空,或是遠眺,或是親臨洞口旁。

只見,深坑並非不見底,底部是一個蔥蔥鬱郁的森林。森林下還有一個大坑,那個大坑一樣黑森森,看不見底。

大家都是修行者,心理也有個大概的衡量標準,能夠明白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夠做到這般程度。

若是穆山倒還好,穆山的可怕和強勢,劍機閣的弟子都知道,織女星下凡的弟子親身體會過。

可是道牧不一樣,道牧是一個牧道者,哪怕從嚴謹的角度來說是個劍牧雙修者。儘管道牧的各類事迹,在劍機閣傳說已久。劍牧雙修者有多廢,整個修仙世界也都知道。

這麼恐怕的破壞力,也唯有純粹的劍修才能夠做得到。

“二人死了沒?”有人道出憋很久的問題。

阿萌已馱着暈死過去的道牧和穆山拂掠而過,來到韓菲雪等人面前。

呸!呸!呸!

阿萌一臉嫌棄的吐出決刀,刀鞘,以及龍柔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