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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傑雅集,將大擺十天。

大織天自開闢以來,少有的盛況。上一次盛況,還是因織天仙女下凡,蒞臨織天府。不少中年之輩,老輩的長者,皆慕名到來。

每個年輕氣盛的修仙者,無不希望在其他同道面前,印證自己的大道比他人強。

沒成名的,想名利雙收。

成名了的,欲要更上一層樓。

其中道牧,本無意成名,反成青傑雅集中,話題最多一個人。隨着議論的人不斷增多,隨着議論不斷深入。人們將道牧的生平,近乎有了個完整脈絡。

男人的焦點,則是道牧一路強勢霸道,手下沾染數不清的亡魂。且敢硬夯莫家,且還活得如此瀟洒,又和莫家一些青傑關係不一般,全天下怕是沒幾個。

女人的焦點,則是道牧一生凄慘,明明開頭那麼美好,結局都是那麼凄慘,兩人家人慘死,哭紅了雙眼。本是無無法修行,為了復仇,愣是以什麼法子脫胎換骨。

其中女人還關注道牧與那些仙名蓋過她們的童頔,童婕,肖菁菁,李慧雯,莫甯她們的交集。

男女個共同關注的焦點,則是道牧幾次力挽狂瀾。其中被談論最多的,自然是道牧第一塊豐碑,以古樹為載體,古樹參破蒼巔。饕食國更誇張,豐碑竟自己從地底隆起,化作一座百丈大岳。

自織天仙女蒞臨,帶走一大批有潛力的修仙者。豐雲清,彬棘彬隆,黃巍黃顯峰,莫歸海等人,便開始聲名遠播。

童頔,李慧雯,肖菁菁,莫甯等仙子,她們仙名遠傳之下,早已有一群擁護者。雖遺憾不見她們出手證道,但此次眾目睽睽,展露真容,足矣。

而今,在諸位才貌雙全的仙子們眼前,無一不想把自己最強勢的一面展現出來,也不枉“青傑”二字。

問道對決當中,雖難免見血重傷,但好在不見人死。

傳說,此次青傑雅集促成千對道侶。不論是一見鍾情,不論是家族因素,亦或是門派聯姻,至少登記在冊的千對有餘。

分別之際。

“諸位仙子,可有興緻多待幾日,隨我一同遊覽織天府各大脈承。”童頔玉手交疊在腹,一身仙縷道衣,夕陽下,熠熠生輝,如何真仙臨世。

“頔仙子說得極是,諸仙子難得蒞臨織天府,何不多留幾日?”豐雲清笑容和煦,偶聞肖菁菁已退婚。且如今好友繼戎已死,自是不願肥水流向外人田。

“聽聞,三位仙子在未來兩年,均要飛升織女星。日後,機會可就更少。”豐雲清背景不比肖菁菁差,此時不把握機會,屆時肖菁菁飛升織女星,那可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莫歸海並不願多留,直道繼家還有很多事處理。遂幾句寒暄過後,並給豐雲清一個好似嘲弄的笑容,便獨自離去。

“二位姐姐怎麼看?”肖菁菁看向身旁莫甯李慧雯,將皮球踢給她們,聽她語氣並不像表面那麼平淡。

李慧雯直道可行,但不能留太久,最多不過再留十日,更道最好將範圍定在織府。莫甯沉吟須臾後,直言就定在織府即可,大青山四日,大黃山三日,犁山三日。

童頔聞言卻道,花山主甚是喜歡她們,覺得她們該留在大青山六日,大黃山和犁山各兩日。

豐雲清聽到天府別排除在外心中甚是不喜,面上笑容不消,愈加燦爛。

這時,莫甯突然道,莫白他們這些後生都嚮往天府,何不跟豐雲清他們去天府看看,就她莫甯和李慧雯肖菁菁三女去織府便是。

畢竟奕劍門以劍修主體,牧道不過錦上添花罷。

莫白等後生聞言大喜,連連稱好。又在織府一眾讚許之下,豐雲清只得將本來要說的話,從嗓子眼愣生生吞下肚。

道牧可不想摻和其中,出言告辭,要同黃巍他們一起離去。他至今都沒找到自己的道,怎能同他人一般閒情逸緻。

童頔則搬出花山主留住道牧,更直言跟龍嫻靜去留有關。又是搬出花山主,又是搬出龍嫻靜,道牧雖不情願,也只得留下來。

童頔也極力挽留黃巍他們五人,單黃巍兄弟二人自是極力推脫,連連稱道,改日空閑必定登山拜訪。

石麒麟更是不必說,整個牧星山脈盡在腳底,他是最沒興緻。而牛郎候大壯剛獲得滿意的靈獸,急於調教,也沒這閒情逸緻。

“彬隆,你兄弟二人無需陪伴我等。”童頔見彬棘彬隆還未走,總覺兄弟二人很突兀,“你二人何不回大黃山,早做準備?”童頔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頔仙子說得是。”彬隆心以為童頔心疼自己操勞十日,雖比豐雲清不舍,臉上依然保持微笑。“畢竟龍嫻靜為我轉贈,還望奼紫苑可妥善安排。”

童頔點頭微笑,直言彬隆放寬心,奼紫苑自有分寸。

“龍嫻靜為我從世俗偶遇,見此女牧醫天賦了得,這才破例帶她回大黃山,還望頔仙子幫襯一下。”彬棘深深看道牧一眼,道牧隱約感覺其溢出一股難言的氣息,似生氣,又似森悶,

“若道師弟對龍嫻靜這類凡俗女子已經膩味,且奼紫苑又不願收留,大可讓龍嫻靜回歸大黃山便是。”彬棘敢如此坦白,因他不相信奼紫苑還沒看出龍嫻靜的牧醫天賦。

本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彬棘欲藉此機會,觀賞一番神秘的奼紫苑,並與莫琪增進交流,可彬隆一句話就將他的幻想戳破。

雖已過大半年,彬棘每每想起自己徒做嫁衣,心便揪揪作痛。將龍嫻靜送給道牧,絕對是彬棘吃過最大的虧。

“二位師兄,請放寬心。”道牧仰首挺胸,無懼彬棘眼神,笑容漸起,“想我大黃山人才濟濟,彬家更是如此,自是不缺一個龍嫻靜。小道如此懇求彬隆師兄,正是看中龍嫻靜的牧醫天賦,她該擁有更大的舞台。”

說著,道牧目光轉向一旁的彬隆,笑臉帶着讚許,“自那次起,道牧方知彬隆師兄,為人心胸跟眼界一般寬廣,且深明大義,富有同理心。彬隆師兄之所以把龍嫻靜轉贈小道,除了為龍嫻靜未來着想,更是因小道而着想……”

道牧再次以龍嫻靜名義和自己名義,對彬隆做一敬重之禮。道牧雖不是發自肺腑,倒也很真誠。

莫甯聞言,嫣然一笑,望着彬隆,眼眶異彩漣漣。且嬌聲附和道牧,將彬隆讚賞一番。

說話時,莫甯將其手碰李慧雯三下。李慧雯立馬會意,亦微笑着,出言稱讚。

肖菁菁見莫甯和李慧雯,一下子統一口徑,再加自己對道牧的了解。無需李慧雯度她示意,便也出言附和。

李慧雯三女亦是如此,童頔莫琪二女自不必說。

道牧言行,看不出半點虛假,這讓彬隆很是受用。又加李慧雯眾仙子的話,整個人飄飄然。

彬隆謙虛還禮,連連直道“慚愧慚愧”,也不忘提彬棘功勞,對道牧好感度達到極點。心中直嘆道,牧不似表面那般淡漠乖僻,人情世故懂得不少,很會做人。

彬棘笑得不比彬隆黯淡,心卻沉入九淵之底,就如西邊那最後一抹陽光被黑暗吞噬那般。

兄弟二人,一人飄然升天,一人沉入九淵。

翌日,清晨。

旭日東升,一團朝霞落下大青山,立馬熱鬧整座大山。

“金烏,又名踆烏。踆,忽走忽停的意思。”李慧雯望着面前盈盈一笑,“踆烏,踆屋,踆烏之屋?道牧,我該如何理解你這門匾?”

“山裡一座屋,屋前兩個字。無需多度理解,浮想聯翩。”道牧大步跨開,推開屋門,一團香影撲入懷中,玉手緊緊摟住道牧。

哞哞哞,阿萌很是不滿本該屬於自己的位置,被龍嫻靜霸佔。

“有人。”道牧一手給龍嫻靜整理亂髮,一手拍拍龍嫻靜後背。

“嗯。”龍嫻靜以為道牧口中的“人”是阿萌,遂沒有理會。自失身於道牧,安全感不再是自身修為與牧醫不斷精進可以獲得。

安全感全都到道牧身上,唯有看見道牧,只有道牧在身邊。才會覺得整個世界充滿陽光,依偎在一座大岳,天塌都不怕。

“來客人了,去準備一下吧。”道牧附在龍嫻靜耳邊,吐息如羽。

龍嫻靜這才感應出道牧身後還有幾股氣息,鬆開緊箍的雙手,人化做一縷香風而去。

“牧徒巔峰,炙舞前輩是下了血本。”道牧轉身,從他臉上看不到任何尷尬成分。要讓一個完全沒有靈根的普通人得以修行,可不僅僅是靈丹妙藥堆積這麼簡單。

“龍師妹的牧醫天賦,絕無僅有。”童頔神情語氣,不無讚許。

得到童頔這話,道牧心思大定,做一請姿,領諸女進入廳堂。諸女跨入門前,手皆拂過門匾,淡淡的哀傷與濃郁的迷茫,透過石匾,沁入心魂。

剛坐下不久,龍嫻靜匆步而來。一抹淡妝,一襲奼紫苑樸素道袍,皆無法掩蓋其溫婉逸靈的氣質。假以時日,自是不弱於在座諸位仙子。

“總覺道牧喜歡成熟的女人。”莫甯傳聲。

李慧雯肖菁菁聞之,心不由得一顫。李慧雯看着龍嫻靜模樣,立馬想起自己姐姐,餘光不由掃向道牧。

此刻,童頔開門見山,向龍嫻靜道明來意。

因花山主不知所蹤,童頔自知自己沒能力震懾織府諸老,遂希望龍嫻靜讓其師尊炙舞,暫代山主之位。

童頔此話一出,全場不無驚訝。大家都認為童頔小題大做,可童頔的神情,看似不假。

這本該是織府內部事務,可大可小。卻當著李慧雯她們的面說,事情就變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