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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黃雨影突然拍案嬌斥,道牧抿嘴,不言不語,一直打量十數息後,方才將嘴裡所有食物吞咽下肚,見他悠悠道,“反正不會便宜了你。”

說著,道牧隨手掀開一壇新酒,一飲而盡,輕輕放下空罈子,轉臉看向窗外,臉上泛起淡淡憂傷,“像我這麼帥氣,也不知道以後便宜了誰。”

“噗……”黃泛筱側頭將一大口茶噴出,咳嗽連連,面紅耳赤,差點沒被嗆死。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黃雨影氣極反笑,敗給道牧這種人,又氣又悶,好似全力一拳打在一團棉花上。

“喂,小白臉。”黃雨逸背靠椅子,翹着個二郎腿,手心捧着一杯茶,見道牧抬頭看他,笑問,“你剛從下面上來,你可知道,先前樓下為何這麼大動靜?整棟樓都打一陣顫。”

“大概是因為我跟一個胖子打架所致。”道牧一邊喝湯,一邊招來之前的女侍者,見女侍者朝這邊走來,又道,“方才我一個不小心把那胖子擊飛,給一樓圍牆撞出個大洞,難免讓你們感覺到強烈震感。”

“中城裡,隨便一個劍修都能虐你千百次,你跟我說你把一個胖子擊飛?那胖子該不會是你身後的幼獸吧。”黃雨逸喝上一大口茶,眼中鄙夷濃郁,“等下我姐的未婚夫來了,你就不要再吹牛,否則我姐都救不了你。你死是小事,莫要連累我黃家跟你一起遭罪。”

誰知道牧壓根沒聽他說話,而是跟女侍者,含情脈脈,“你們這裡有糖果賣嗎?實在沒有,給我幾罐蜂蜜也行,吃飯沒有糖,味如嚼蠟。”

話才落,所有人都用怪異的眼神看向道牧。

“從哪裡走出來的怪胎?”黃雨逸話剛說出沒多久,黃泛筱的未婚夫說來就來,身邊跟着一老嫗。

看到桌席人數,比原先說好的多一人,原本就陰沉的臉,愈加陰仄。黃泛筱感覺背後升起一股寒意,轉過頭去,卻見自己未婚夫笑吟吟看自己。

黃泛筱皮笑肉不笑,“莫墨來了。”語氣僵硬,好似吃了個蘋果,吃到一半,看到半隻蟲子。

“筱筱,你我一年不見,你又漂亮些許,出塵氣質與日俱增。”莫墨做到黃泛筱身邊,好似什麼都不懂的情場初哥面對自己的初戀情人,變得扭捏拘謹起來。

隨行的老嫗坐在最外邊,一老叟和一老嫗將黃泛筱和莫墨夾在中間,怎麼看都覺得彆扭,氣氛很不對頭。

道牧餘光掃視一眼,便不再理會他們,手心捧茶杯,俯瞰窗外景色。

“這位道友是誰?未曾見過面,也未聞筱筱有你這一號朋友。”莫墨微笑,伸手輕輕握住黃泛筱的手,黃泛筱幾度掙扎,終將手掙脫,莫墨嘴角抽一下,眼光一寒,卻見他笑道,“筱筱不給我介紹一下嗎?”

“姐夫,這小白臉叫道牧,人家此次來牧牛城,為入織天府學牧而來,他還認識童伯羽兄妹呢!”未等黃泛筱開口,黃雨逸雙手環抱在胸,語氣陰陽怪氣,目光玩味,表情浮誇。

“喔,這就巧了,小子不才,正好與童伯羽兄妹有些許交情。”莫墨臉上泛起冷笑,身體慵懶靠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茶杯邊緣,一手在飯桌上點動。“怎麼不知道他兄妹二人在外還有這麼一個奇人異友。”

“奇人異友?”道牧頭也不回,抬起手中茶杯,輕抿一口,自嘲道,“不過年少輕狂,胡亂吹牛罷了,不足掛齒。”

“當初道公子可不是這麼說辭。”黃雨影見道牧這般目中無人,恨得咬牙,對莫墨拋了一下媚眼,嬌笑連連,“道公子當初為討好我姐姐歡心,不僅狂言自己與童伯羽兄妹交情不淺,且還說要一定可以進織天府學牧,更是給我姐姐一顆朱果,這可怎麼說?”

“二姐,你這話真可笑,都這樣了,還能怎麼說,道公子一定跟童伯羽兄妹相識,且交情不淺,否則他怎麼會有朱果。”黃雨逸陰陽怪氣,目光神情不無戲謔,“只有他與童伯羽兄妹交情不淺,他身上一切不可能,都說通了。”

莫墨聞言,身體僵硬一下,不由將目光投向老叟,老叟對莫墨點了點頭,莫墨得到老叟點首確認,眼睛轉向道牧,眼神再冷幾分。

“道公子出手就是一顆朱果,怕是還有些許存貨,不知能否出售幾顆?”說著,莫墨一把抓住黃泛筱的玉手,任由黃泛筱如何掙扎都無法掙脫,只要認命,見黃泛筱不再掙扎,得意笑道,“倘若道公子肯出售幾顆朱果,我莫家必有重謝。”

“呵呵……”道牧輕笑幾聲,捧起手中茶杯一口飲盡茶水,轉過身來,將茶杯輕放桌面,直視莫墨,“其他人便算了,奈何我對莫家沒有一絲好感。”

“放肆!阿貓阿狗也敢瞧不起我莫家?!”老嫗眼神一凜,“砰!”一聲響,枯木般的手完全沒入桌案,“一襲破爛劍機閣劍修服,定然是被劍機閣逐出師門,突發奇想來織天府學牧,這想法真是愚蠢可笑,你覺得以你資質,你能進?”

哞,一旁阿萌被老嫗突然一出,嚇一大跳。

“老婆婆,你說話歸說話,可是你能否正常點,瞧你這恐怕模樣,嚇到小朋友了。”道牧轉身摸頭撫慰阿萌,頭也不回,“我都不替自己操心,你一個陌生老太太卻為我前途如此操心,聽起來怪別捏的。像我這樣的人,他織天府不要我,是他織天府的損失。”

哈哈哈……

道牧話才落,整個樓層的人都笑了。

“世上怎會有這種不自知的極品?”隔壁桌一年輕人嗤笑。

道牧喚阿萌擠進牆角,坐在他身邊,這才轉過身來,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看着隔壁桌那年輕人,“或許,這就是人吧。”

哈哈哈……

人們再度轟然大笑,黃雨影都笑得花枝亂顫。

莫墨眉頭微皺,手指急促點動桌面,看看阿萌,又看看道牧,“血眼,劍機閣劍修服,一頭類似河馬的幼獸,難道就是這傢伙?”

莫墨心中暗想,不自覺用力過猛,將黃泛筱的手抓得泛白,疼得黃泛筱眼角晶瑩。“咳咳……”老叟佯裝咳嗽幾聲,方才將莫墨拉回神。

莫墨沒了哄黃泛筱的心情,雙眸登時變得陰仄仄,道牧頓感被毒蛇盯上那般,脊髓骨升起一股寒意,心發毛,渾身不自在,“道公子可曾在外城東區逗留?”莫墨有意無意說這句話,試探意味濃烈。

“本道爺就是從外城東區進入中城。”道牧紅瑪瑙眼睛,眨巴眨巴,若有其事道,“莫公子還真別說,說來我就氣,牧牛城如此神聖的地方,強盜竟然如此猖狂。本道爺我氣不過,便拔刀為民除害。”

說著,道牧數起手指頭,十數息後,咧嘴燦笑,竟恢復當年幾分燦爛,“我手持一把刀,從街頭一直砍到街尾,又到中城城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