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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龔瓊雙手掄錘,力拔山兮氣蓋世,力劈地兮勢蓋天。道牧見勢不對,刀鞘與決刀交叉格擋。

“當!”一聲響亮,雷光大盛,金光耀眼。

道牧倒飛如箭,披風獵獵招展如金烏大翅,披風下風起雲湧為道牧消化沖勢。仙縷道衣吸收雷力,蕩漾祥光霧靄,通體酥麻無力感,二息便消失。

“這道袍品質,怕是童征見到,知曉底細,都眼紅要奪取。”雷龔瓊嘖嘖心中讚歎。想着,他掄動雷錘主動攻上,放聲力喝,“苦研如破招鳳翎劍多年,正好試試你的底!”

錘頭如花兒綻放,花瓣朝前伸展。雷電交織下重聚,化作一把大劍。劍刃寬度有決刀兩倍半,與那誇張的巨劍相比,亦還有不少距離。

“扯那麼多有的沒的,皆無甚用!”雷龔瓊揮刀如流,斬開風河,劈開光海。雷光中,天罡方雷劍似鍍上一層亮銀,熠熠生輝。“打敗你,便是了!”

道牧笑容收斂,淡漠而凝重,扯皮這麼久,正式對弈終開始。他無視雷電,腳踏酒鬼瞎晃。刀鞘俯刺,龍吟嘹亮,龍角穿頭顱。決刀突刺,鳳鳴如歌,金鳳啄人心。

升龍劍擊犀利的攻勢之下,刀還未到,雷龔就覺眉心森涼刺痛,心臟蹦蹦狂跳。但見雷龔瓊雙手舉劍向天,以力劈崑崙之姿,揮落天罡方雷劍。

道牧可以躲,可道牧也是一個不怕正面剛的主兒,既然收勢艱難痛苦,道牧便順勢而上。

當昂昂昂………

下半金光,下半銀光。

道牧身姿挺直偉岸,不曾被劍劈而矮那麼幾分。仙縷道衣獵獵生風,雷電刺激下,流光溢彩。

轟咚!

整個賭鬥場瞬間凹陷,直至賭鬥場邊緣都有裂痕。

雷龔瓊震驚,不有懷疑,道牧真箇是牧道者?

雷龔瓊失神間隙,道牧膽大包天,猛地蹬地,揮刀弄鞘,將天罡方雷劍彈飛。雷龔瓊回過神來,自信微笑,雙手緊攥天罡方雷劍,無畏道牧攻勢,聚勢力劈。

鳳翎劍通常有去無回,難以收勢。雷龔瓊琢磨很久,破招很簡單,也很危險,那便是正面硬碰硬,剛對剛,無需任何花哨招式。

雖然道牧的刀法與鳳翎劍不甚相同,但是一刀一式,無不蘊含這鳳翎劍的韻。那如龍一般的刀法更是不必講,比鳳翎劍還不如,就只能一往無前,剛猛有餘,而更難以收拾。

道牧早已洞察到雷龔瓊的小心思,他與李雯詩纏纏綿綿五日,可不僅僅是男歡女愛。升龍鳳翎的奧妙,隨着道牧境界的不斷提升,便有不同的理解。

緣何道牧不再尋求其他刀劍仙笈,有黑叔的酒鬼亂劈和李雯詩的升龍鳳翎,足矣!

眼看那天罡方雷劍斬臨頭,披風盪波後揚,道牧猛地加速,側身沖向雷龔瓊的懷中。刀鞘和決刀吞吐利氣,如兩隻鋒利龍爪直掏雷龔瓊心胸。

雷龔瓊虛空退步,任由道牧怎樣都無法脫離天罡方雷劍的範圍。道牧身影閃晃,一分為二。

一個黑影手持刀鞘,自雷龔瓊左邊繞到雷龔瓊身後。一個黑影手持決刀,自雷龔瓊右邊繞道雷龔瓊身後。

“虛鳳晃影斬?”雷龔瓊自信一笑,不理背後,斬使不收,卻快上幾分,天罡方雷劍斬滅道牧虛影。

“怎會!”雷龔瓊頓時大驚,欲要閃離卻已不能,遂發聲力喝,“光耀!”雷光萬丈,如針扎刺人眼球。

道牧雙眸鍍上一層金光,渾然不懼任何光照傷眼。想要以刀鞘和決刀斬在雷龔瓊身上,卻是有點難度。

道牧不假思索收刀,順勢抬起右腳,一腳將雷龔瓊踹飛,摔在恢復大半的賭鬥場地面,砸得七葷八素。

雷龔瓊不顧形象,一個驢打滾,躲過道牧跳刺。趁着道牧從地里拔刀拔鞘,雷龔瓊一記鯉魚翻身起身,“你這刀法,是不是單刀可行,雙刀可行,單人可行,雙人亦可行?”橫揮雷劍欺身而上。

“想法不錯,有待考究,驗證一番。”道牧縱風一躍,輕鬆跳脫雷龔瓊的攻勢範圍。

若說雷龔瓊是一頭脫了韁的雷蠻牛,橫衝直撞,不顧形象的凶神。道牧則像是一隻孤高的白天鵝,可奔騰啄人,可扇翅高飛,飄逸如仙。

講不出兩人是孰強孰弱,各自道途都有美景,各自刀劍皆有春秋。兩人打得天昏地暗,好似不知疲憊,打了整整一天。

兩人身上都有挂彩,卻都又自愈,如此不斷反覆。二人披頭散髮,兩尊戰意盎然的魔頭爭執,一招比一招狠。

道牧一直都在施展升龍鳳翎,雷龔瓊對鳳翎劍的研究,讓道牧快速成長。可怖的是,雷龔瓊在跟道牧對弈過程中,也成長迅猛。

在道牧覺得自己已經到瓶頸之時,道牧決定結束這場戰鬥,好想酣睡一場。雷龔瓊也到了瓶頸,卻要比道牧晚些許。

道牧逮住機會,窮追猛打,雷龔瓊回過神來,激烈反擊。道牧與雷龔瓊皆臨極意之境,一人金焰滔滔,一人銀焰洶洶。

剎那間,兩人身上的封印,竟鬆動一下。唬得賭鬥場的護陣師立馬出手,將法陣提升至天仙境。

鏘!決刀歸鞘,道牧大扎馬步,上半身朝左邊扭轉,聚勢而待發!

“哦豁!”雷龔瓊眼睛一眯,呵呵一笑,“一刀成人?”

雷龔瓊心以為道牧太過自信,竟然要在他雷龔瓊面前現學現賣耍大刀。可是道牧都沒有經歷過他雷龔瓊方才的經歷,怎麼可能領悟彬禮刀法的精髓。

思緒間,但見那雷龔瓊雙手持劍,亦大扎馬步。上半身卻向右邊扭轉,雙手一緊一松,深呼吸幾下。

須臾,雷龔瓊厲聲大喝,驀地縱身一躍,揮劍指着向天。人還未到,劍還未落,雷龔瓊那如天如山的大勢,已蓋壓而下,壓得道牧好比背負萬丈大山。

轟咚!

天雷蓋勢,又將賭鬥場壓陷,裂縫如蛛網鋪滿整個賭鬥場地。

“一劍斬玄坤!”雷龔瓊與天罡方雷劍合一化作一道雷電,嘶啦,劃開天際,電掣斬來。

鏘,決刀出鞘,一體玄黑閃耀陽光。

道牧忽然咧嘴燦笑,“絕地反擊!”光芒迸發萬丈,如那太陽吞噬銀月。

當昂昂昂……

刀刃扛上劍刃,火星之光被陽光與雷光掩蓋。眾人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就為看那即將到來的絢爛光華。

噗!噗!

道牧和雷龔瓊互噴對方一身血,道牧劍傷密布,道道見骨,森森白白。雷龔瓊更慘,衣衫襤褸,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沒幾處好的。

“你……”雷龔瓊話還未落,便匍匐倒地,兩眼一抹黑,失去意識。

道牧單膝跪地,刀鞘與決刀撐着身子,意識也已失去,近乎與雷龔瓊同時。

眾人呆若木雞,或面面相覷,或嘴巴大張合不攏,或憋着一股氣在嘴,或喉嚨涌動在吞咽口水。

靜,死一般的寂靜。

相較於一整天激烈的戰鬥場面,他們本以為將會以最壯烈,最絢爛的方式結束對弈。最終壯烈是壯烈,卻是那麼平靜,那麼詭秘。

觀眾們失神之間,牛郎他們以及侯佩氤兄妹已隨着數十個金甲衛登上賭鬥場,以免觀眾失去賭注而發瘋發狂。

奕星門也來有十幾個女弟子,一個個身着淡藍劍袍,英姿颯爽。其中帶頭女子跟雷龔瓊長得有三四分相似,她便是雷龔瓊的妹妹雷霆。

人群中混雜着劍機閣的弟子,他們腦海中回想起道牧與穆山將劍機山打穿的傳說。那時,道牧施展的是現學現用的‘全面反擊式’,穆山施展的才是‘絕地反擊’。

反擊式。

弱者可反彈武器攻伐,大圓滿者可反彈一切形式的攻伐。每一次反擊都是在刀尖上跳舞,一個不留神,不僅沒能反彈,反受其害。

海納百川的平和靈力,神乎其技的力量控制力,堅定不移的靈識力,以及一個強大的道體,是為反擊式最基本的四大要求。

劍機閣開創以來,唯有兩個創派祖師會使反擊式,至今也就穆山修鍊成功。

道牧是恁地做到的,一直以來都是一個謎。他們怎知滅心牧劍那老怪身懷多少傳承,反擊式只不過是蒼決其中一式——反彈。

那個時期的牧劍山山主得到的便是蒼決的傳承,他曾與劍機閣創派祖師交過手。在沒有看到之前,修仙者們無不幻想着,若是能反彈別人的攻伐,那該多好。

當有人親眼看見,並且領教之後,知道真的能夠存在這種玄妙的功法,就給一些人信心。

那李家和繼家老祖,二人都天資不俗,竟真箇一起琢磨出反擊式。雖比不上蒼決的反彈式,但也有幾分味道。

道牧與穆清切磋的時候,心中有種莫名感覺,好似自己天生就應該會這一招。於是依葫蘆畫瓢,真箇就學會。道牧哪裡曉得,這不過是滅心牧劍潛移默化的結果。

滅心牧劍本就是個大嘴吧,在咒罵道牧的時候,一不小心說漏嘴。自那以後,道牧就惦記滅心牧劍最得意的劍法脈承之一,蒼決。

道牧企圖在獲得蒼決之後,傳給穆山。只可惜,至今都沒能成功將滅心牧劍套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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