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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牧在眾目睽睽之下,臉不紅心不跳,披着一身極意綠火,籠着金光霧靄。決刀依然不出鞘,一劈一挑,一斬一刺,刀法至簡。

“牧災人已經狂到,來潛伏我祝織山!”童伯麟毫無還手之力,無論多麼華麗的劍式,都被道牧強勢霸道揮刀擊潰,一力降十會。

“好可怕的災氣,竟然能快速吞噬我的力量!”童伯麟一退再退,除非吃藥,別無他法。

道牧見童伯麟動作有變,緊貼童伯麟,“道友,你還活在夢裡?”左手拿着決刀,連刀帶鞘,夾住童伯麟右手。

“真不要臉!”道牧右手拔出決刀,卻削向童伯麟左手。

童伯麟右手收勢,揮斥霸鱗劍要格擋決刀,“比你要臉!”霸鱗劍與決刀激烈碰撞,火花連成星河,卻不是焦味,而是一種奇妙的異香。

道牧還站在原地,童伯麟借勢倒飛至千丈之外。童伯麟也沒看,直接將手中藥丸放入口中。

“噗!”童伯麟立馬吐出一口黃沙,“吼!”怒目圓睜,見道牧將一顆藥丸吞咽下肚。

童伯麟連忙又掏出一顆藥丸,才送到嘴邊。忽覺眼前一抹黑,接着渾身乏力,失去意識。

原來道牧將渾身力量灌入決刀,以蒼決的點破式瞬間穿透仙縷劍袍的防禦,戳在童伯麟頸脖背後。

童伯麟倒下之後,道牧吐出一口濁氣,一身虛汗,身體顫抖無力。敗壞的金沙灑落,完好的金沙沁入毛孔,滲入骨頭,碎骨沁沙。

無論是抖骨泌沙,還是碎骨沁沙,過程並不好受。想象一下,意識清醒,感覺清晰的狀態之下,無數滾燙的針穿插毛孔,無數螞蟻啃食你的血肉,一把把無情的鐵錘在敲你的骨頭。

道牧一度站不穩,好在有決刀支撐,龍皮金絲黑披風攙扶,可這一切都不能夠緩解他的疼痛。

道牧將眼睛從霸鱗劍收回,若在外界這把仙劍怎能放過。道牧微微轉頭,看向梁祈芸,“宣布結果吧。”道牧聲音不大,就是道牧平常說話的樣子,不悲不喜,平平淡淡。

梁祈芸從沉思中回到現實,“道牧拜入梁山主門下,織仙宮永不收童伯麟!”

人們剛剛從震驚之中回神,墜落失重襲來。一陣慌亂過後,他們恢復視力,人已經回到原地。

梁祈芸一手牽着朱紫思,一手牽着朱紫璐,騰雲駕霧離去。仙娥仙官,仙兵仙將都還沒反應過來,等他們反應過來,梁祈芸已經牽着朱紫璐姐妹消失在雲端。

道牧謙謙行一禮,心弦依舊繃著,“童征長老,小道已經儘力,就算最後也沒辱沒你的免試彩帛。”從童征不自然的神情可以看出,自己以後再怎麼低調,都不會被童征忽視。

童征微微一笑,“是本仙看走眼!”說完便不再看道牧,喚來幾個祝織山弟子將童征抬下去。接着宣布志向會正式結束,向山主們辭別離去,給在場的新人們有種意猶未盡,又有一種虎頭蛇尾的感覺。

陸婷見山主們已經在召喚自己的弟子,連自己父親也站起身來。遂見陸婷近身道牧,大力拍打道牧左肩,“大叔知識浩瀚淵博,雲厭山更是一處仙府靈地!道牧師弟,你可要好好珍惜這個機會!”

道牧轉過身感謝陸婷的幫助,讓他能夠如願以償。陸婷聞言,哭笑不得,右手依然搭在道牧肩膀,左手卻插着腰,“若是沒有我和大叔,你早就拜入織仙宮,織天仙女座下,成為織女一個親傳弟子,我這是好心辦壞事了哩!”

道牧不喜他人如此親近,儘管陸婷是一個很漂亮且有獨特氣質,可道牧也沒有甩脫,他依舊淡若自然,微微一笑,“師姐不擔心我另有目的,心懷禍心?”

“嘻嘻!”陸婷揚起驕傲的頭,滿面都是幸災樂禍,“在大叔門下,在雲厭山裡,你想幹壞事很難。何況我看你並不像個壞人,我陸婷從未看錯人!”

“丫頭,你爹在叫你!”一旁梁廣昇抬手直指遠方,那裡站着一個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回去好好想想白天本仙跟你說的話,你隨時都有可能突破道中階地仙境,情況將會更加不樂觀。”

“我會好好考慮的!”陸婷重重點頭,左手鬆開不叉腰,右手鬆開不攀附道牧肩膀,卻又啪啪拍打兩下,接着跟梁廣昇和的道牧辭別。

梁廣昇看着前方一個個山主或踏飛劍,或踩祥光,或騎乘靈獸,或縱風舞空,或騰雲駕霧,各顯神通離去。“有代步坐騎否?”梁廣昇問歸問,卻只給自己召出一頭玉馬。

道牧喚出阿萌,“這是阿萌,不是代步坐騎,她是我家人。”

“那你可真有趣,你是打算騎着自己家人代步?”梁廣昇咧嘴燦笑,笑容卻很詭異森冷,牙齒在皎潔月光下,白白森森。

“我不是這個意思。”道牧忽然感覺遇上對手,這梁廣昇角度刁鑽,嘴巴狠毒。跟二師尊純粹的冷漠完全不一樣。

梁廣昇躍上玉馬背上,斜眼俯視道牧,“那你是甚意思,用自己腳力跟玉馬一起跑?”

道牧傲氣上頭,臉上的尊敬少了幾分,“你懂我是甚意思。”說著,坐上阿萌的背,“敢問前輩,我師父是誰,日後我該如此自報名號。”明知故問之餘,重點在後半句。

“你以前怎麼自報名號?”梁廣昇左手捋了三下玉馬的鬃毛,右手拍三下玉馬的頸脖,玉馬腳下生雲,騰雲踏空。

“我是道牧,牧劍山道牧。”道牧不用做任何指示,阿萌就信步跟上玉馬,儘管比高大的玉馬矮了半截,大腿又粗又短,卻輕輕鬆鬆與玉馬並駕齊驅。

聞得此言,梁廣昇悠悠轉過頭來,“每當你這樣自報名號,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現象?”

道牧劍眉皺一下,旋即又鬆開,直言自報名號之後,渾如念咒一樣,內心更自信,意識更活躍,血脈噴張,丹田沸騰。

“那就繼續這樣自報名號!”梁廣昇臉上笑容收斂,淡淡冷冷,眼眸深邃,毫無波瀾,也不知道梁廣昇這話是真是假,是玩笑耍子還是真心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