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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不解,眾目睽睽聚焦牛郎,或疑惑,或淡漠,或嘲弄,或暗罵。眾生百態,萬人禁聲,就等牛郎給一個說法。

“哥啊,你我身上有一股難聞臭味。”牛郎抬手指着道牧嘴巴,“你鼻翼和嘴邊都有米粒大小的黑點,怕不是發霉的飯粒?”

道牧鼻子抽動幾下,確實聞道一個令人犯嘔的味道。當過劊子手的他,剛才還以為是潲水桶發出的味道,遂不以為然。

道牧一邊抬手去拍臟污,一邊指着牛郎道,“你身上也有味兒,鼻子和嘴巴也都有髒東西,不似米粒,更像老鼠屎。”

“老鼠屎?!”牛郎原地跳腳,結果髒東西全都掉進嘴裡,入口即化。臭味與苦味充斥四肢百骸,渾身通紅如烙鐵。

“作死!”道牧厲聲悶喝,只因牛郎一驚一乍,唬得他臉上髒東西也掉進嘴裡。道牧來不及吐,入口即化,整個人也跟着燥熱,分泌汗水。

“哥啊,真是老鼠屎!”牛郎發癲瘋似的,左手扣嘴巴,右手錘胸。想要吐口水,卻發現自己乾渴得連口水都吐不出來。

“真是!”道牧怒目圓睜,腦海中浮現牧影鼠那陰險得意的笑容。

嘣嘣,嘣嘣,道牧心臟強有力跳動,要從胸口蹦出。一身熱血沸騰,億萬毛孔大開,熱氣噴涌而出。

老鼠屎,老鼠尿,雞糞,汗臭,腐肉,潲水,等各種味道交織,惹得眾人一個個捏着鼻子。

道牧呼吸急促,看向牛郎,並不比自己好到哪裡去。牛郎也正好看來,兩人相互對視數息。“啊啊啊啊啊……”顧不得形象,兩人歇斯底里怒嘯。

咻,道牧牛郎顧不得吳璇雪他們,相繼破風而去。呼咧咧,龍皮金絲黑披風自行飛起,唿哨一下,化作一道黑影,追隨道牧身行。

“這……”

眾人不知所措,道牧與牛郎究竟經歷了甚。讓二人像兩個癲子,一驚一乍,唬殺在場所有人,一愣愣的沒有回過神來。

童征左手背負在後,右手橫在腹部,風度仙逸,“你們放心,本仙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右手大揮,正氣凜然,“嵐幫若不知悔改,那麼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望童征長老能夠擦亮眼,斬魔除惡,公正嚴明。”吳璇雪前期行一大禮,依是柔聲柔語。

傅穎雙手背負,笑眯半眼,“若能讓嵐幫向善,是件大功德,祝織山萬萬生靈都會感激你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到街頭巷尾。

傅總帳夫婦亦上前跟童征道謝,牛德強淡淡瞥童征,“希望你能真的像個人,才去想着仙。”掣着大劍,轉過身走向仙才樓,“你雖為地仙大圓滿,但離突破天仙境,還差十幾個天的高度。”

童征聞言,心中不喜,卻微微微笑,“牛兄,那你呢?”

“我?”牛德強驀然回首,摘下黃金頭盔,咧嘴寒笑,“你應該慶幸我家少爺均無大礙的,否則嵐幫之事,無需勞煩你出手。”

“童征長老,我們仙才樓恭候您的佳音。”藍惠彎腰蹲身,行一個大禮,“我家少爺性格古怪,伏牛堂諸老都拴不住,他動用伏牛將的幾率很大。”

藍惠微笑抬頭直身,保持着最基本的禮節,卻不見有多少敬畏,“沒有誰希望看到三輸三慘的結局不是?”

聞得此言,童征怒氣更勝,袖袍下的雙手時而成拳,時而成爪,表面卻和煦陽光道,“本仙辭別,立馬就去嵐幫總舵。”

童征大步蹬空,腳下聚風成雲,祥光瑞靄繞身,“諸位,告辭!”話還未落,人已騰雲架光而去。

天然溫泉湯房。

道牧牛郎各佔一個畝大的溫泉池,舒舒服服的躺着,卻將門外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

道牧見童征講話如此斬釘截鐵,大義凜然,接着又見藍惠她們附和童征,將童征抬上聖位,且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道牧靈光一閃,心中生計。

但見道牧用胰子擦着身,瞥牛郎一下,若無其事道,“阿牛,叫咱們的人把風聲放出去,把嵐幫覆滅的功勞全都送給童征。”

“大義滅親的聖人哩!”牛郎已經漱口十幾次,還是覺得不夠,一邊漱口,一邊支支吾吾,“嘻嘻,倒真箇附和童征往日的形象。”

“莫笑他,其實你我不也是這類人?”道牧放下胰子,招來流風化作千百雙無形的手,將每一個毛孔都給洗得乾乾淨淨才罷休。

噫,牛郎愣一下神,須臾,將口中泡泡全都吐出,以乾淨溫泉水將嘴巴漱得乾淨。方才回頭對着道牧搖頭嘆息,“只可惜他不是我們同路人!”

講到這,啪,牛郎猛地鼓掌拍手,對着道牧挑眉弄眼,“哥啊,本少爺嚴重懷疑他根本就不是織女的青梅竹馬,這一切不過是他暗地裡給自己貼金罷!”

說到激動處,牛郎倏然慫拉着臉,“可他終究是道途上的攔路熊虎,我們該如何面對他呢?”

“這種極度驕傲又內心敏感的人,其實非常自卑,特別是在面對織女的時候。他地仙境巔峰,心境看似強大。其實就跟冰晶一樣,一碰就碎。他沒有經歷過我這樣的暗黑人生,一直都在童家的羽翼下成長,你將他最怕甚?”

道牧站在溫泉池中,舒展着身體,讓風手擦拭每一個角落。酥酥麻麻的感覺,全身四肢百骸舒服的讓道牧發出呻吟。

道牧不由回想起黑叔教授他酒鬼瞎晃和亂砍一刀切的時候,整個人每次都快要報廢的時候,黑叔就會帶着自己到七彩澗池,一邊泡澡,一邊還幫他按摩身子骨,疏通四肢百骸。

也正是如此,道牧儘管還不能修鍊,依然能夠發揮一些力量。也正是黑叔教授的酒鬼瞎晃與亂砍一刀切,讓道牧一次次免去死亡,走過最黑暗的時期。

黑叔究竟是誰?

道牧腦海中的畫面又轉到飛梭上,彬禮使出“一刀成人”的招式,雖然不正宗,有依樣畫葫蘆的嫌疑,卻讓道牧心生莫名感覺,黑叔定然在織女星留下痕迹。

“喂!喂!喂!”牛郎等得不耐煩,大力抽打着水面,“哥啊,你想好怎麼面對他沒有?看你這樣子,我真是替你的未來擔憂,畢竟以後你獨自一人面對這貨。”

噼噼啪啪的打水聲將道牧從失神中喚回現實,見他倏然將整個身子埋在水面。十數息後,他突然躥出水來,咧嘴燦笑,“當是用可憐他的目光,看着他。懷着同情他的心,對待他。”

“高!高!高!”牛郎興奮怪叫,給道牧豎大拇指,“本少爺,真想看你怎麼被惱羞成怒的童征搞死!”話剛講完,牛郎又有些失落,“阿道,拜入祝織山後,你就一個人單打獨鬥哩……”

道牧嘴角抽搐幾下,牛郎這喪氣模樣,搞得他道牧命已歸陰似的。“怕甚?”道牧拿起胰子,一邊塗抹身子,一邊故作輕鬆,“不是還有你嫂子,要死的時候,往你嫂子那裡跑,准沒錯。其他勢力恁地強大,祝織山終究是你嫂子的道場。”

“嗤!”牛郎嗤之以鼻,背靠池邊,雙手抱後腦勺,歪頭斜視道牧,“哥啊,你現在嘴皮沒甚用,童征要整你的辦法太多。莫說見得到那織女,還不曉得你會被搪塞在祝織山哪一個旮旯哩!”

“我倒是希望他把我搪塞到祝織山某個旮旯。”道牧一身白泡沫,像個雪人似的,睜着一雙血色星眸,“以現今的形式,我就怕他直接將我帶到織女面前,推薦與織女。”

道牧這話立馬讓牛郎興奮起來,之前一臉頹喪一掃而空,“那豈不是更好,如此一來你就有更多機會接觸織女。”

牛郎一臉不嫌事大,熱烈希望能夠看到童征,織女,道牧三角衝突。“對於我們來講,一百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對於織天仙女這類人來講,不過是一次小閉關的功夫。”

“我不喜高調,更愛養光韜晦,畢竟娶織女只是一方面,最難的還是千災萬厄界,還是那莎皇。”道牧招來風手搓洗按摩,躺在石床上,臉面對牛郎,卻緊緊眯着眼,“何況徒弟勾師父動凡心,有違倫理,會被別人戳脊梁骨哩。”

“喏!喏!喏!哥啊,你又在我面前裝良人!”牛郎上半身也埋入水中,只留頭暴露在外,滿滿都是對道牧的鄙夷,“你還跟我說你把李慧雯和李雯詩兩姐妹都給睡了,若姐妹雙收還不算違背道德,那麼李雯詩是有夫之婦呢?”

“你又不信,提起這茬作甚?”道牧心臟停跳幾下,他卻表現得漫不經心模樣,“聽聞伏牛堂也不似表面這般和睦,你自己回去找死就算,我不贊同你把阿穎和阿雪一起帶回去。”

“伏牛境界再恁個不和睦,內鬥不停,也要比她們在織仙城安全太多。”牛郎吹拂着水面,波浪一波接着一波,帶着熱氣拍向遠方。

牛郎亦是一邊玩世不恭道,傅穎和吳璇雪還不足以自保,伏牛堂有幾處地方遠比她們在祝織山更適合修行。更何況,傅穎和吳璇雪她們在祝織山過得並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