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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銀魚憤慨地一指周圍,那些海水依舊翻滾,周圍灰色一片。

“你們畫門,自出現就被眾人圍截追打,根本就不容於世。”

他豎著身子,昂了頭,兩根長長的魚須用力甩着:“你們出現在哪裡,哪裡的靈力就被消耗殆盡,只要有你們出現,其他修真者又如何修鍊?萬年前,你們畫門祖先被三大陸的修真者合圍,驅逐出來,卻是輾轉入海。是我們無妄海的水族大發善心,見他們受傷頗重,才容在普林島上暫時棲身。擦得以保畫門才不滅。誰知,傷勢恢復以後,竟然,竟然吸取了無妄海的靈力。”

老銀魚聲音憤慨:“當時海域里就是這般,所有的水族都望風而逃。”

“怎麼可能?畫門如果真這般厲害,早就名揚四海了。怎麼會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李惜喃喃地,打斷老銀魚的話。

老銀魚冷笑:“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它擺動了一下腦袋,似乎難受般地搖一搖。

“要不是畫門自己相互鬥毆,搶奪剩下的靈力,自相殘殺.....恐怕這片海域早成了死海了。天保佑,讓我們這些水族,我們銀魚一族得以保全,繁衍,留下無妄海水族的希望。”

“畫門?”

李惜喃喃地。

從來沒有人和她提起過這個。

需要吸取大量的靈力么?

看着老銀魚閃閃發光的眼睛,李惜閉了一下眼。

這麼說,她,會是畫門的人么?

不。

她是李惜,有父有母,上輩子更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閨中小姐,上上輩子也是地球上的正常人類,沒有特異功能。

難不成是上上輩子?

人,真的有三生三世么?

李惜打了一個寒戰。

如果她真的是老銀魚口中的畫門中人,那麼,她就是所有修真者眼中的“公敵”了。

千年之前,不,萬年之前的老祖宗們都被壓制,隕落了。那她如今,一個築基修士,現在才堪堪恢復靈力......

“我不信,你憑什麼說我是畫門中的人?我並未拜入畫門,且從來不知你口中的畫門,怎麼就認定我是畫門中的人了?”

李惜口氣強硬,態度蠻橫。

她極力否認。

她盯着老銀魚,心裡卻是微跳。

她那異乎常人的吸取靈力,似乎永遠填不滿的丹田.......

果然,老銀魚看着她,嗤笑連連:“且不說別的。當日跟在祖父他們身邊,曾經聽他們多次說過當日的情景:當年的畫門弟子,吸取海底靈力的時候,所有的景物都失了顏色,直接失去生機。”

“你瞧瞧,周圍的這些岩石,珊瑚,海草,甚至是我們身上......”

老銀魚一一指着。

李惜垂下了眼眸,她早就發現了,周遭這一切都失去了鮮活的顏色,似乎被人刷上了一層子灰色。

她低頭,看着自己周身縈繞的彩光,輕閃不止。

“你還不承認,你不是畫門中的人?”

老銀魚恨聲。

“還有這座島,千年以來,自它沉入這裡,我們是想法設法地想進來瞧一瞧,卻從來不得其門而入。這個防護罩,歷經千年,從來不曾消減一絲一毫。你卻輕易地進來了,你還敢說,你不是畫門中的人?”

老銀魚聲音悲嗆,忽然就大聲叫了起來,似乎孤注一擲的。

小銀魚驚懼地瞧着老祖宗,不知道它為何會這般激動。

他一向是最沉得住氣的。

“不!”

李惜也叫道:“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來的,我是從海上那座小島上掉下來的,真的,它,忽然就沉落了,我被卷了進來,然後,醒來就在這裡面了。”

“你胡說,這片海域根本就沒有海島,方圓千里,沒有一座島,你所說的海島又是在哪裡?難不成,你是千里之外飄過來的?”

老銀魚反駁。

李惜詫異。

她猛地看向一旁的小銀魚,卻是見它也點頭:“是的,恩人,我們這片海域不曾有海島,希爾從出生到現在,都是在海面上遊玩,很是熟悉。”

李惜張大了嘴。

她沉默了。

“那,你們欲待怎樣?我現在收手,可還來得及?”

李惜沉默一瞬,忽然抬頭問。

老銀魚一愣,看看李惜,見她不像是說謊。

“你,當真願意?”

它竟有些結巴。

這轉變太快。

李惜竟然這麼爽快地就應下了。

“自然。你說得都是實話的話,我沒有什麼不答應的。我只是想回去,並無心掠奪你們的靈力資源。”

李惜有些咬牙切齒。

被人這樣理直氣壯地教訓了一通,怎麼聽,似乎都是她的錯。

她就是一個強盜,來燒殺搶掠的,要把這裡掃蕩一空。

李惜這樣被人指責,有些撐不住了。

“你們走吧。”

李惜垂目。

她放下了手。

有東西滑落。

鳳尾從她袖子里抖落。

“哎呀”鳳尾搖曳着葉片,抖了抖。

老銀魚卻是驚跳了起來。

“煞血紅花?”

鳳尾一抖,被老銀魚嚇一跳:“老魚精,你說誰呢?人家不叫煞血紅花,叫鳳尾花,不,鳶尾花。”

它搖晃着腦袋,紅艷艷的。

“鳶尾花?”

老銀魚卻是連連後退,一幅見鬼了的樣子。

小銀魚被老銀魚給護到了身後,警惕地:“你?”

“老祖宗!”

小銀魚探出身子來,它被老銀魚給護在身後,不知所措。

“你,見過它?”

李惜心中一動。

她把鳳尾給扯了出來。

“沒!”

老銀魚忙搖頭,小小的黑眸子閃爍。

“我們走了,希望你能信守方才的諾言........”

李惜卻是嘴巴一挪,腳下飄忽,攔下了它。

“你?”

老銀魚身子一晃,卻是強自鎮定。

“還有什麼要問的么?”

它問。

“你到底幾歲?我猜,當日,你在場的吧?”

李惜逼問,她手指揚起,彩光縈繞。

老銀魚沉默,看看李惜,又看看身後不知所措的小銀魚。

海底一片寂靜。

估摸着這回,青背它們應該都到了西海岸了吧?

他心裡喟嘆一聲,只是,可惜了。

他瞧瞧身邊的小銀魚,希爾這孩子,根骨很好,是千年以來,銀魚家族第一有幻骨的銀魚。可惜,今日恐怕是要隨同他一同折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