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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去拿起那個包袱,手一頓,扎的那個結,不知何時已經鬆開,裡頭空空如也。

她忙四下尋找,柜子下,屏風後,全無蹤跡。

她恨恨地,這隻死老鼠,不知什麼時候躥了出來,不會是她脫衣的時候吧?

她感覺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雖然她現在的身體,脫光了,也沒什麼值得看的,可是她內里可不止十歲

她閉上眼睛,模模糊糊地感應到它就在附近。

她邁出門去,看着柳枝幾個正拿着笤帚,掃把,在圍截追打一隻灰色的老鼠的時候,李惜忽然很是解氣。

她抱着手,靠在門框上,看着它躥上躥下地奔逃,開始還遊刃有餘,後來連王媽也加入了,一手高高舉着一個棒槌,一手拎了菜刀,咬牙切齒地追打,有幾次險險切斷那根長長的尾巴。

她這才開口:“不要追了,這是我帶回來的。”

此話一出,張媽手中的菜刀一頓,差點斬到柳枝的笤帚。

她忙扔了手中東西,驚訝:“小姐?”

這隻灰老鼠竟然是小姐帶回來的?這要傷了,可怎麼得了?

臨走的時候,她再三瞅了一眼那隻已跳到小姐手上的老鼠,見它脖子上套着一圈細細的繩子。

想到四老爺那隻威風凜凜的金毛犬,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卻見小姐已經回了房裡,看不到了。

張媽和柳枝看了一眼,默默轉身:小姐真可憐,沒有靈根不說,還收了一隻這麼磕磣的灰老鼠!

萬家是個修仙小家族,在這中洲大陸眾多修仙世家當中,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位置,無他,全因家中子弟沒有出色的。唯一厲害的只有一個老祖宗,就是李惜的外太爺爺,聽說曾經是築基後期的修士,有望衝擊金丹,也是百鍊宗二長老的親傳弟子,二十歲築基,四十築基後期,只是一次出任務中,傷了根本。這位太爺爺就下山了。回到萬家,專心培養萬家子孫,意圖從中挑出合適的子孫,送回宗門再行修鍊,再續萬家輝煌。

可惜這麼多年來,再也沒有出過如老祖這樣出色的修士。

萬家除了這位老祖宗,現在成就最高的是老爺子,萬正亮,三十歲不到築基,卻是一直停留在築基初期,就是那日李惜見到的的那個看着很年輕的白衣人。再就是萬重星,萬家四子,李惜的四叔,鍊氣9級,萬家老大萬重年鍊氣7級一句話,除了老爺子和老祖宗兩人,其餘的子孫,能修仙的,現在都停留在鍊氣期,無一突破。

對於一個修仙世家來說,修士數量不多,築基期又沒有幾個,那就意味着只能是一個末流的修仙世家。

所以,三房的萬小靜就在這時候進入大家的視野。

她在5歲時,在萬家太爺親自測試中,竟然測出了單靈根。

萬家子孫在五歲時,都要測靈根。

身為雙靈根的萬家太爺欣喜若狂,當即就決定,要送小靜回百鍊宗,回宗門修鍊。

只有在宗門,才有足夠的資源供萬靜修鍊。

四年前,把她送到了百鍊宗。

李惜一邊伸着腳丫子,試穿一雙新鞋子,一邊聽着張媽和柳枝的絮叨,那眼中閃現的驕傲。

她一愣:“單靈根?”

她現在自然知曉,單靈根是難得的好苗子,簡直是天賦異稟,誰家有這樣的弟子不得精心培養?

這個萬小靜這麼好的苗子,自然是得到了百鍊宗的悉心培養

可是萬小靜卻夭折了準確地說是失蹤了。

二年前,萬小靜回鄉探親,返回的途中,消失了。

百鍊宗也曾派人搜尋,無果。

萬小靜消失得很詭異,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就那樣人間蒸發了。

張媽的眼睛裡有着淚花花。

她吸了一下鼻子,脫下了鞋子,看着李惜,說:“夫人一直沒有開心過。如今好了,小姐你來了。”

張媽看着李惜,先前看着李惜和靜小姐兩個人並不像,現在李惜身上穿上這件小姐之前的衣裳,不說話的時候,那樣子還真是有點像,一樣沉靜,小小的孩子身上,偏生有股子大人的味道。

她不再說話,穿了針線,細細地改了起來:李惜來得匆忙,現做來不及,夫人拿了自己的一雙新鞋子,叫改一改,先湊活兩天,新的立馬就裁。

原來的那雙,被夫人扔了,實在是太破了,像個篩子般,也難為小姐這一路走來。

看着李惜白嫩的腳指頭勒得發紅腫脹,張媽唏噓了一下:“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三夫人莫雲霄正坐在灶間,怔怔地發獃。

瓦罐里的稀粥正汩汩冒着熱氣。

“小靜,你和娘說說,你在那裡都學了什麼本事?現在沒人,和娘說說唄。”

莫雲霄攬着萬小靜的肩膀,看着她,眼睛裡儘是傾慕。

宗門,在她們眼裡就是神一樣的存在,她只是聽說過,並沒有接觸過,聽說那裡有許多築基修士,還有金丹、元嬰級的人物。

女兒在那種地方待了二年,肯定學到不少東西。

萬小靜笑眯眯地:”娘,從哪裡說起呢?其實也沒有多少啦。”

莫雲霄看着瓦罐,眼睛裡有着淚水。

萬小靜一年回來一次,這是她第一次回家探親時,母女兩人在屋子裡說的悄悄話。

第二次,就沒有回來,路上就不見了

她抽了一下鼻子,褪了火,把瓦罐里的稀粥倒到白瓷碗里,仔細蓋好。又掀了籠屜,點心也好了。

她端了盤子往屋子裡去,快到門口的時候,仰了臉,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李惜!”

萬李惜,

本來是要叫萬小惜,這輩全是小字輩的,可是李惜還是堅持了。兩輩子了,這名字,她習慣了,真要改,她還適應不過來。

所以,只是加了一個姓,

好在,大家都不怎麼在乎。

“來,把這粥喝了。”

莫雲霄笑眯眯地,把手中托盤子輕輕放到桌子上,眼角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孩兒,更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和靜兒很像。

“夫人,我,沒有靈根。我比不了靜姐姐。”

萬李惜站在那裡,看着桌子上冒着熱氣的食物,實話實說。

這個可撒不了謊,以後就要在家裡長久地住下去了,這話還是得先說清楚。

沒有法子,這落差實在太大。

單靈根的和無靈根的,這換誰都不能不比呀。

別到時候,莫雲霄一個後悔,把她再給趕了出去,那時候,可就不大好,倒不如現在就說開好。

莫雲霄一個愣怔,她抬了眼睛,見李惜看着她。

她坐下,正色打量她。

已經洗乾淨的女孩子,皮膚透着黃色,明顯是營養不良,這一路上,看來沒有少吃苦頭。

只一雙眼睛圓圓的,依舊靈動。

就那麼看着她,不閃不避。

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現着瞭然和一絲絲不安。

她看着,忽然就輕輕笑了起來,聲音輕柔,好像生怕嚇壞李惜似地:“我知道。”

她伸過手來,輕輕拉起李惜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她的手很是柔軟,和萬氏一樣的溫暖。

李惜原本想抽出的手,就沒有抽出來,被她牽着在桌子前坐下。

莫雲霄騰出一隻手,在她頭上摩挲了一會,輕聲:“孩子,李惜,叫我一聲娘。”

李惜眨了眨眼,見她看着自己,眼睛裡有着微笑。

她動了動嘴唇,輕輕地:“娘!”

腦袋一緊,莫雲霄用力抱住了她,埋在胸前,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惜默默地聽着,鼻子有些發酸,這一刻,她想到了萬氏。

第二日一早,李惜就被柳枝從被窩中叫起:“小姐,醒醒,該去練功了。”

李惜抱着她的花被子,身子蜷成一團,正睡得香甜,被硬生生從被窩中叫醒,勉強睜開眼,好不容易睡一會囫圇覺,這一路上一直是半睡半醒,身子就像一張弓,時刻緊繃著,如今終於可以安心的好好睡一會,怎麼又要早起了?

“柳枝,這麼早,去哪裡呀?”

柳枝一邊飛快給她遞衣裳,一邊說:“二小姐他們已經去了。小姐可是快些。不然要受罰的。”

李惜確認:“我又沒有靈根,也要去么?”

“不知道,夫人說要的,說和其他少爺小姐他們一起。”

她被柳枝三兩下穿好衣裳,兩人走出屋門。

下了石階,就看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