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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她不免又把這隻老鼠在心裡順帶怨上幾句:人家能收只靈獸,自是天上掉餡餅,這是有了幫手。怎麼說,一隻靈獸,對上幾個凡人自是綽綽有餘。

可是

唉,說多了都是淚啊!

她合著眼睛,一動不動。眼眶下明顯有着青黑。

這幾日,她一直睡不安穩,常在夢中驚醒:萬氏,還有爹爹李茂典,時不時會冒出來。她一臉是淚,依舊是獨自一人。

可是,對方是誰,她一無所知。

她在林家守了幾日幾夜,沒有一點收穫。

林平樂和那個灰衣人都消失了。

據林家下人說,二少爺外出,落了山崖。

與前世一樣,只是這回是林平樂。

李惜憤怒又無奈:明明知道林家在說謊,可現在的她無能為力。

小老鼠靜靜地趴在旁邊,四下看了一會,慢慢地溜到了李惜的胸前,感覺到那隔着衣襟傳出來的舒服的氣息,團着不動了。

外邊,月亮慢慢升起,四下的景物影影綽綽有了模糊的輪廓。這座破棚子就在路邊,一條土路貫穿,一直延伸向遠方那片野林子盡頭,再過去,又是整片的田野,冷冷地泛着光。

遠遠地,有兩個人影出現在路上,一路向破廟這裡摸過來。

這裡遠離村子,除了枝頭偶爾幾聲夜鳥叫外,再無旁的聲音。

兩個人走得有些急,凌亂的腳步聲,顯得尤其清晰。

李惜早在小老鼠爬上她的手背,就睜開了眼睛,她一把抓起它。

貓腰,悄悄起身,屋裡空曠,實在是沒有地方可藏

腳步聲停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個人先探頭進來,見無人,才回身招呼同伴,兩個人藉著月光,摸索着進來。

“快,坐下歇歇!”

一人剛打了火摺子,就被另外一個劈手奪過,低聲:“你想把人都招來么?”

又回身瞧了瞧虛掩的板門,正對着那條土路,月亮升上來了,看得清楚。除了幾棵柳樹,就是白亮亮的路面。

兩人在牆角的稻草堆上一屁股坐下。

“快瞧瞧,都有些什麼?”

一個青黑色的布袋子被扒開,月光下,似乎是一些罐子之類的東西。

“果然是好東西。”

一個欣喜地說。

“我說,咱們這拿了這些個東西,會不會遭這可是人家剛擺上的,聽說那地方的器物,容易招惹一些不幹凈的東西。”

一個哆嗦着聲音問道。

靜默了一會,另一個就不耐煩地:“行了,想那麼多作什麼?這唐家不是大家么?會在乎這點東西?再說,咱們只是個撿漏的,大頭的人家都拿了,咱怕什麼,沒見都去追正主了?”

先前說話的那個也就不作聲了,偷都偷了,他也只是那麼一說而已。也確實,當時唐家人都一窩蜂去追趕那幾個人去了,他們只是跟在人家後邊順便撿些現成的而已。

兩人悶頭繼續翻着,不時驚嘆一聲,月色下,那些東西製作精美,不乏金銀器。兩人的身影被拉長拖在泥地上,一動一動的。

李惜看着面前粗黑的柱子上四隻手,正張牙舞爪地,一張一張地,有種莫名的詭異。

她縮緊了肩膀,上方這張破席子上頭堆了不少破木板,稻草之類的,要不是晚上,她還真躲不住。

中間地上攤開一小堆東西,兩人正一一地往外掏東西,篩選着。

聽着不時的嘀咕聲,知道這是兩個偷兒,好像是乘亂摸進去那什麼唐家,順手牽羊偷了這些東西,看樣子,這家是大家,不然,這些東西豈能就那麼隨便擺在外面?看着是一些祭祀的器皿,其中一個上頭還插着香。

這還真是不忌諱。

李惜看着他們把香爐里的灰倒出來,在地上使勁磕了磕。

她更加縮緊了肩膀,呼吸也輕緩了起來。

掌中忽一動,小山一按,一個灰撲撲的腦袋從指縫間就探出了頭,急不可待地要鑽出來。

李惜一把沒有抓住,它已經跳了出去,很快躥到了那兩人身後。

聽到聲響,一人急回身,月光下,一張青白的臉,顯見是嚇得不清。

待看清是一隻老鼠,就悻悻地轉頭。

一跺腳,見老鼠紋絲不動。

他“咦”了一聲,彎腰,手裡已經攥了一塊石頭。

李惜瞪圓了眼睛,心裡咒罵:“真蠢,快點跑呀。”

眼見得另外一個也抬起腳來,她着急,萬一被抓了一腳踩死,她可不得要跟着倒霉?

靜立的老鼠忽然就動了,不偏不倚,直接就奔着兩人腳下躥了過去,兩人嚇了一跳,忙後退,匆忙間,撞翻了那袋子,堆在裡頭的東西就稀里嘩啦地倒了一地。

小老鼠從中間飛快地跳了過去。

兩人罵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收拾起地上的東西來。

很快重新裝好,紮緊了袋子,仍舊是先前那個人,探頭看看外面的月色,招呼一聲,兩人扛着那個袋子,走了。

聽着腳步聲遠去,消失。

李惜才悄悄地爬了出來。探出頭,四下寂靜。

她一把抓起腳下的老鼠,拎到眼前:“你作死啊?跑出去幹什麼?啊?”

她低吼。

真是不省事。

小老鼠弓着身子,後腿蜷縮着

她眯眼,拎近了。

兩根手指一摳。

“骨碌碌”一個東西掉了出來。

是一枚珠子,約莫指肚大,黑乎乎地,看着似鐵,入手卻是輕飄飄的。

“哪來的?”

李惜舉着問。

小老鼠烏溜溜的眼睛看着她,爪子重新撐開,一臉無辜。

她翻轉了一會,忽然想到方才那兩人的話,心下不免嗝應,她揚手:“你什麼東西都往我這裡拖,你也不忌諱?”

珠子畫了一道弧線,輕輕落到地上,蹦跳着滾遠了。

“吱吱!”小老鼠開始扭動着,她鬆手,見它落到地上打了一個滾,飛快地追着去了。

李惜“噫”了一聲,不再理會它,還有一會天亮,得眯一下眼,這一通鬧騰,明日還要趕路。

她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摸索着靠在稻草上,喃喃地:“我要睡覺了,你守夜。”

她很快就眯着眼睛,睡過去了。

一旁,唏唏索索,那隻老鼠正奮力地在那破木板下躥進躥出,到處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