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他一眼瞧到,地上都是冰霜,一棵冰樹下,端坐着一個冰人。

“這是在練功?”

老楊頭搓搓手,去灶台點火。

“轟隆”一下,火光騰起。

暖黃的火光跳躍。

林平樂睜開眼。

他起身,身上的冰霜盡數消去。

他扭頭,冰冷的眼裡流露出一絲溫暖。

屋門打開。

一朵紅花率先沖了出來,忽悠一個圈,很快又溜了回去。

正碰上李惜走出來。

她撥開迎面而來的紅花,眯起眼睛,直接往外走去。

“老楊頭!”

她聲音清脆,絲毫不理會院子當中站着的那個人。

昨兒她是一晚沒睡。

。外面這個人,她如何睡得着?

琢磨了一個晚上,也不知道他到底意欲何為?

這無極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了,他還留在這裡想幹什麼?

只是這人,趕又不能趕,打又打不過。

只能盡量無視。

不管怎麼說,她還是得趕回雲洲一趟。

無極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去了雲洲,只是這個人在,真是膈應。

林平樂似乎對無極去不去雲洲一點都不在意。

他就看着李惜進出,自己靜靜地呆在那棵樹下。

“你試試看,能不能再進去呢?”

這個是他見了李惜就掛在嘴邊的話。

李惜直接搖頭:“不能。”

“你試過了嗎?怎麼不能?再試一次。”

他握着那張畫卷,催促。

或者就是一個人把那幅攤開在地面上,對着那畫發獃。

似乎是要看出一個洞來,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怪嚇人的。

“你把畫還給我。”

李惜對他伸開手,口氣淡然。

低頭的人緩緩抬了頭,臉色陰鬱。

兩人對視。

空氣僵化。

稍傾。

“你什麼時候能打開,再來找我。”

林平樂手一松,畫卷飛快捲起,他一把握在手上。

“收好了。”

他遞過來。

李惜不語,很快伸手過去,握住畫卷另一頭。

卻是拔不動。

林平樂看着李惜,眼睛定定地,眸子似乎在閃光。

“什麼時候,把畫中的人重新畫上去了,或許就能打開了。”

他深深地看了李惜一眼,然後,就向後退去。

“你得抓緊時間。”

他向後退去,飄上半空。

李惜站在那裡,見天邊一片雲飄過,遮住了,再散開,碧空之中,什麼也沒有。

“走了?”

一直悄悄看着的老楊頭跑過來,瞧了瞧,問。

“嗯!”

李惜回身。

屋子裡,她伸手重新展開畫卷,開始細細地瞧了起來。

黃色的畫卷上,只是模糊的影子。

然後,她摸出了筆,蘸了墨色,開始落筆,順着那若隱若現的筆跡下去。

淡黑色的墨線一閃,然後不見了。

“沒了?”

李惜重新提筆,這回蘸了濃墨,重新落筆,也是一瞬間,就沒了蹤影。

畫下去的墨線,彷彿入了水中,了無痕迹。

她提着筆,怔了一會。

棄了筆,她翻找起來,她挑了一支。

紫竹杆子,白色的狐毛閃着柔光。

這是老楊頭給她做的,用小娜的胎毛。

她定定神,提筆,靈力注入,力貫筆尖,拉着筆開始移動。

淡淡的墨色顯現,閃了一會,沒有消失,只是淡了一點。

她屏息,更加努力調動丹田之珠,繼續。

半柱香後。

她停了筆,皺着眉頭,鼻尖一撮汗。

下筆重千金。

說得就是此時的她吧?

每下一筆都得盡全力,一點一點移動,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前面的都沒了,更別說墨線的粗細濃淡變化了。

看着那畫了許久,才顯出幾條稀稀拉拉線條的畫卷,她果斷選擇了放棄。

這幅畫,她完成不了。

莫說畫得像不像,關鍵是她連運筆都不能掌握。

畫筆重,畫紙澀,靈力更是不濟。

“你什麼時候能畫了,我再來找你!”

果然,被他說中了么?

她忽然就後悔,怎麼就沒有再問問呢?

看樣子,他是真的知道這幅畫的事情。

李惜停筆,重新審視這幅畫。

......

三日後。

李惜和老楊頭準備出發。

“走吧!”

老楊頭說。

李惜目光一轉,見牆角還有好些刀具:“都不要了?”

“不要了!”

老楊頭一昂頭。

兩人向前走了兩步。

李惜一拉老楊頭:“你那飛毯拿出來用用。”

老楊頭一邊抖出了一大塊飛毯,一邊說:“你這金丹修士,還要蹭我這築基修士的飛毯,真是白瞎了這金丹修為,......”

他看一眼李惜,住口。

李惜笑眯眯地,不以為意:“是呀,我這是節省點靈力。去雲洲干萬里,等過海的時候,你這飛毯就可以休息了。”

老楊頭手一展,飛毯飄起,兩人踏上。

“恐怕用不上了,那人來了。”

老楊頭忽然說。

李惜回頭。

身後,萬里晴空,一個黑點急駛而來。

她楞了一瞬,急聲:“走。”

李惜一把揪過老楊頭的胳膊,身子一晃,腳下騰空,彩光浮起,兩人急速奔離。

“不用飛毯了?”

“來不及了。”

聲音消散在天際。

身後,林平樂疾馳而至,瞧瞧遠去的影子,摸了摸下巴。

無極竟然還是去了雲洲。

他回去的時候,天元宗的元嬰修士都不見了,只剩下谷天一人鎮守。

谷天與無極達成交易,暖芝歸谷天。他派出了天元宗所有的元嬰修士和金丹修士,隨同無極去了雲洲。

不行,他得跟着去,盯緊無極,這事有蹊蹺。

無極竟然連暖芝都不要了。

他原本是要叮囑李惜幾句話。

只是,李惜,竟然這麼急吼吼地也往雲洲去了。

看來,他先前說得那番話,她是沒有聽進去。

也是,看她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殺之而後快,哪裡會聽他的話?

林平樂腳下一動,“忽”地一下,身影瞬間幾個跳躍,也消失在碧空。

林海茫茫,瞬間又恢復了平靜。

海水洶湧,一群水鳥撲啦啦地飛起。

又是一波修士過去。

這幾日,從這裡過往的修士忽然多了起來。

他們這些棲息在這海邊的水鳥也是不得安寧起來,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交流。

......

雲洲大陸。

玉虛宮廣場上正聚集着一群修士,個個表情嚴肅。

“不知道,師父他們怎麼樣了?”

上頭的長老說了什麼話,沒有聽清,無非是那些話:好好練功,不許獨自出行。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