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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布瞳孔一縮,猛地一巴掌拍在櫃檯上,寒聲道:“你竟然拿我的學生當誘餌?”

克麗絲微微聳肩,“我可沒這麼大能耐,而且咱們也是老熟人,我還是了解你脾氣的,這次的安排是上面決定的,我們只能服從。”

托布憤怒地道:“可也不能讓一群孩子當誘餌啊,明知道這裡有鍊金術士潛伏,還讓一群孩子過來為他們引誘,這就是光明教廷的行徑?!”

克麗絲臉色微變,低沉道:“私下妄議光明教廷是大罪,你可不要犯渾!再說了,若是能擒到鍊金術士,也會給這些孩子們記上一筆功勛,等將來他們不管是被淘汰了,加入守衛兵編製,還是合格留下,成為拾荒者,這筆功勛對他們都是寶貴財富,平常想要建立功勛,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哼,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他們了?”托布冷笑道。

克麗絲無奈道:“不管你感謝還是不感謝,這都是事實,再說了,若是今年改變考核場地,反而會打草驚蛇,這群鍊金術士的人脈廣的很,咱們軍隊里都有可能埋藏着他們的眼線,這群孩子雖然還嫩了點,但三年後畢業了,不管是加入守衛兵還是拾荒者,都有可能面對上鍊金術士,那時,他們就是沖在第一線的戰士,沒有誰能庇護,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次寶貴的經驗!”

托布微微皺眉,冷哼一聲,將木質扎杯遞給櫃檯後的老頭,道:“老羅,再來一杯。”

“看你火氣這麼大,給你多點冰。”櫃檯後的老頭笑道。

托布一窒,悶着頭沒說什麼。

夜晚來臨。

隨着太陽下山,荒漠上的氣溫立刻降低下來,沙粒的保溫效果極差,熱量飛快散發出去。這時,杜迪安和沙姆已經用幾個石塊搭好一個火坑,裡面燒着枯老的植物。

而點火的辦法,自然是最原始的鑽木取火。

“好餓”扎奇摸着肚子,看着杜迪安。

杜迪安靠在火堆邊,閉着眼睛,道:“熬一熬吧,十天很快就會過去,另外,說話會餓的更快。”

扎奇苦笑一聲,也閉上了眼睛。

梅肯坐在火堆旁,笑道:“都好好睡吧,睡着就不餓了。”

“又餓又冷,活着真難。”沙姆緊了緊衣服,靠得離火堆更近一些。

梅肯微微一笑,時不時撿起柴火丟到火坑中,牢記杜迪安的吩咐,時刻要保持火光,以免有野獸靠近。

夜深,氣溫更低了,時不時一陣風刮來,縱然坐在火堆旁,梅肯也覺得冷得哆嗦,他兩腿微微抖動,讓身體產生熱量,然而頻繁的抖動,讓他忽然有一股尿意湧來。

他看了看已經熟睡的杜迪安三人,起身來到一旁的沙地上,解開褲子,剛要撒尿,徒然,黑暗中一隻乾枯的手掌猛地伸出,捏住了他的喉嚨。

梅肯瞳孔收縮,心臟猛烈跳動,恐懼讓他幾乎瞪裂了眼眶,只見黑暗中浮現出一張布滿皺紋的臉,陰惻惻地看着他,以極輕微地沙啞聲音道:“乖,別叫。”

梅肯全身汗毛都豎起,第一時間就想叫救命,但他張着嘴,喉嚨卻被捏得幾乎碎裂,想叫也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嘎嘎”地布料撕裂般的聲音,在這強烈的恐懼下,他腦海中徒然浮現出杜迪安始終平靜的臉孔,眼睛猛地睜開,腳掌奮力向後面踢去。

腳後跟踢到腳下柔軟的沙子,濺射到了火堆旁。

不夠!

距離還不夠!!

梅肯有些絕望。

而這時,那隻乾枯手掌的主人,也注意到了梅肯的求救,陰冷的眸子中掠過一抹寒意,另一隻手抬起,在黑暗中,梅肯藉著微弱火光看得清楚,是一把匕首!

嗖!

筆直刺來!

嘭地一聲,在梅肯大腦完全空白的時刻,徒然一塊石頭飛擲過來,砸在匕首上。與此同時,杜迪安大吼地聲音響起:“有敵人,起來!”

在他的吼聲下,扎奇和沙姆立刻驚醒,抓起墊頭的石頭,滿臉緊張。

杜迪安死死盯着黑暗中這道身形削瘦卻佝僂的身影,他向來睡眠淺,尤其是在這樣的危險環境下,對梅肯的守夜並非完全放心,剛才忽然感覺有幾粒沙子濺到臉上,立刻蘇醒,睜眼的第一個畫面,就看到梅肯坐着的地方,沒有他的身影,等他轉頭望去時,恰好看到適才驚險一幕,立刻想也不想地抓起火堆旁的石頭砸去,沒想到正好擊中。

“該死!”這佝僂身影是一個老者,全身披着黑色大袍,右手握着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手腕微微顫抖,劇烈疼痛讓他心底湧出怒火,推開了不停掙扎的梅肯,從胸口摸出一個綠色瓶子,將瓶口打開,綠色煙霧從瓶中裊裊飄起,他對準杜迪安幾人方向,大口一吹。

綠色煙霧立刻飄來。

杜迪安臉色一變,急忙捂住鼻子,想要提醒扎奇、沙姆,而綠霧卻已經飄到近前,無法開口。

撲通一聲,距離佝僂老者最近的梅肯,正面被綠霧籠罩,立刻倒了下去。

杜迪安瞳孔一縮,急忙倒下裝死。

又是撲通兩聲,杜迪安不用看也知道,多半是扎奇和沙姆也吸入了這綠霧,就是不知道,是昏迷過去了,還是中毒死去。

他心臟怦怦狂跳,心底充滿緊張和疑惑,難道這也是考核之一?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相信,除了那些大團體外,其他的小團體都會被淘汰!

難道這次考核的目的,是讓大家團結?

杜迪安心思飛快轉動,不禁有些後悔,或許上面的意思,根本不是讓他們生存十天,而是看他們是否團結?

“該死的小鬼!”就在這時,杜迪安聽到那個佝僂老者的腳步聲,朝他走了過來,立刻知道他是想報復自己的投石攻擊,心中暗暗叫苦。

“浪費我一瓶失魂藥劑,該死!”光聽聲音,杜迪安就知道他是在咬着牙說的,當即一顆心提起,手掌悄悄抓住一把沙粒,準備伺機而動。

就在這時,杜迪安感覺自己的腳掌被一隻乾枯的手掌抓住,這手掌上沒什麼肉,捏得他的腳踝有些生疼,他暗暗咬牙,只等對方彎腰殺他,就將手裡的沙子投擲出去。然而,這佝僂老者似乎沒有殺他的意思,只是拽起他的腳踝,將他向前拖行。

杜迪安心中一沉,知道他是要將自己帶到他的老巢去解決。

攻擊?

還是繼續等待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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