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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迪安深深看了他一眼,向獄卒道:“開門吧。”

獄卒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掏出鑰匙,將門打開。隨着厚重鐵門開啟,眾人也看清了這人的模樣,竟是一個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壯漢,上身**,肌肉發達,左右胸肌上遍布刀劍傷痕,在肩胛骨的兩側,分別穿刺着鋼釘,不過跟杜迪安和七號老者等人所穿的鋼釘不同,這鋼釘像是鷹爪,前面幾個回扣倒刺在胸前,背後鎖鏈聲叮叮作響,分別有兩條粗壯鎖鏈栓在鋼釘末梢,固定在後方牆體上,想要自行拔出鋼釘是絕無可能。

“開鎖!”壯漢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殘缺不齊的黃牙,大模大樣地向獄卒吩咐道。

獄卒滿臉忌憚,掏出鑰匙小心翼翼地進入到牢房中,繞到壯漢的背面,將其背部栓在鋼釘上的鎖鏈打開,嘭嘭兩聲,兩條鎖鏈掉落在地上。

壯漢舔了舔舌頭,搖晃着頸脖,骨骼咔咔作響,緩緩踏出了牢房,向杜迪安道:“小傢伙,走吧,本大爺一刻都不想再待在這裡。”

“但你必須還要再待一會兒。”杜迪安向那獄卒道:“勞煩帶路,去一號那裡。”

壯漢濃眉一挑,聽到杜迪安後面的話,臉色微變,道:“一號?你還要去保釋一號?”

“你有意見?”杜迪安瞧了他一眼。

壯漢微微一窒,眯了眯眼,忽地哈哈一笑,道:“當然沒有,您請。”

杜迪安收回目光,向獄卒示意帶路。

獄卒反手鎖上這座監獄牢房的大門,走在眾人前面,經過一個拐角,來到一個死胡同式的過道中,這裡面有兩個牢房,他來到左手的牢房前,向裡面道:“一號,有人來保釋你了,準備出來吧。”

牢房裡一片死寂,並無回應。

這獄卒來到旁邊的過道處,將一盞油燈拿起,遞到鐵門的鋼柱處向裡面看去,見裡面並無異樣,才鬆了口氣,將油燈放回原處,掏出鑰匙開門。

杜迪安有些奇怪,上前望去,牢房裡漆黑一片,但他的視覺絲毫不受影響,頓時看見在這牢籠的黑暗深處,牆壁上有一處十字架,上面有眾多鐵鏈和鋼釘鎖着一道纖細身影,從苗條身材來看是一位女性,頭髮極長,垂落到膝蓋處,全身衣衫襤樓,露出大塊肌膚,在膝蓋處甚至有蜿蜒乾涸的血痕殘留。

杜迪安微微一怔,雖然料到這個一號不凡,但沒想到遭遇的對待如此殘酷,全身都被鋼釘穿刺固定,連移動和躺下都辦不到。

也難怪這獄卒沒看到裡面的回應,就敢直接開門。

隨着沉重鐵門打開,獄卒率先進入,杜迪安緊隨其後,壯漢和老者、黑疤、老金等人陸續魚貫而入,其中老者不知何時從旁邊牆壁上摘到油燈,照亮了牢房裡的黑暗,這個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身影,頓時顯露在眾人的視線中,一時間輕吸涼氣的聲音同時響起。

“一號,一號!”獄卒上前,來到十字架前的三米處喊道。

釘在十字架上的身影緩緩抬起頭,散落的頭髮間隙處隱隱有一雙漆黑冰冷的目光射出,讓杜迪安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危險感,這感覺縱然是後面的高級狩獵者壯漢都不曾給他,心中暗驚之下,也有幾分歡喜,情況比自己預料的更好一些。

“有人來保釋你了。”獄卒微微後退半步,小聲說道。

十字架上的身影抬着頭,由於頭髮遮擋,眾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和眼眸,沉默片刻後,她緩緩道:“解鎖。”

獄卒猶豫着道:“我給你開鎖,不過你別犯傻,這位大人是來保釋你出去的,你若是再犯事兒,就沒人敢來保釋你了。”

這女子沒有回應,面部所看的方向,似乎在杜迪安身上,顯然一眼就看出,這幾人中唯有杜迪安不是這監獄中人。

杜迪安同樣看着她,油燈光亮照不到的黑暗頭髮間隙處,對他完全無礙,能清楚地看見她的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正盯着自己,充滿冷意和敵視。

很快,獄卒上前將她全身各處的鋼釘上的鎖鏈一一解開,這些鋼釘分部在他兩手兩腳,肩胛骨,腹部等各處關節處,難以想象當初穿刺鋼釘時,需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更無法忍受的是,在被關押的這段時間,長期保持這樣的姿勢,包括吃飯睡覺和排泄都是如此!

站在後面的黑疤和老金滿臉震撼,本以為他們被穿刺胛骨釘就已經是獄卒們最陰險卑鄙的手段,沒想到還有比這更盛十倍的酷刑,他們自問若是自己被這樣穿刺固定,估計早就想方設法地自行解脫了。

“你好,我叫杜迪安。”杜迪安向她道:“我知道你還有仇沒報,我可以幫你。”

嘩啦啦!

鎖鏈從十字架上被解開。

這女子的手臂鬆了下來,身體也恢復了行動力,只是身體各處依然殘留着鋼釘,她黑色散發後的眼眸微微發寒,道:“你是內壁的人?”說話聲出奇的動聽,清脆。

杜迪安平靜道:“暫時還不是,但將來必然是。”

這女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低頭不語。

杜迪安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牢房,順着原路返回,片刻後,眾人來到了監獄外面的大廳中。大廳里的獄卒在管家彼德離開後,又各自回到原來的座位上,繼續先前的吃喝和打牌,只是閑聊間的話題卻紛紛轉移到了杜迪安身上,以及最近名氣響亮的軍用十字弩上。

在民間知道軍用十字弩的人極少,但獄卒屬於軍部體制中人,對軍用品的關注較高,像這樣登上軍部報紙的物品,幾乎眾人皆知。

隨着杜迪安等人推門出來,大廳內的獄卒們立刻站起,警惕地看着杜迪安,當看見杜迪安後面跟着的七號老者,壯漢,以及走在末尾處長發散落的一號時,皆是臉色變了變,熟悉這幾人的獄卒都知道,這三個都曾犯下過怎樣的罪孽,如今出獄,外面勢必又將陷入黑暗。

出了監獄的大門,溫暖的陽光照耀到眾人身上,黑疤和老金深吸了口氣,眼中充滿激動之色,時隔多年,沒想到能再一次觸摸到陽光,這種久違的感覺,幾乎在他們記憶中淡忘。

七號老者一路上默默不言,極為低調。

壯漢左右打量着周圍,似在思量什麼。

走在末尾的一號臉部被長發遮蓋,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沿着長長過道走去,兩側湖泊內的暗影聞到眾人散發出的氣味,反應較為激烈,在過道兩側不停泛起巨浪,高高躍起,齒狀尖牙呈現在眾人面前,模樣怪異,似魚非魚。

壯漢看見這些水下魔物,吹了個口哨,眼底閃過一抹嗜血。

很快,眾人來到湖邊停泊的馬車前,七號老者和壯漢等人皆是打量了一眼馬車上的旗幟,七號老者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道:“萊恩家族?”

杜迪安回頭看着他,面無笑容地表揚道:“記性挺不錯。”

七號老者皺眉,道:“若我記得沒錯的話,萊恩家族不是早就沒落了么,在梅隆財團中也屬於三線小股東,就算你背後的靠山是梅隆財團,也輪不到萊恩家族派車送過來吧?”

杜迪安淡漠道:“梅隆財團是咱們的敵人。”說完,踏上馬車,由於先前有所準備,特意叫了這輛加大型馬車,車廂內足以容納下五個人。

黑疤和老金率先上車,杜迪安向二人道:“你們去前面吧,陪着車夫。”

黑疤和老金微怔,黑疤突然想到什麼,憂慮地道:“我留下吧。”

杜迪安微微搖頭,道:“都去吧。”

二人看見他不容置疑的表情,沒再執拗,從另一邊下車,跳到前面的車夫座位兩側擠着。

七號老者看見這一幕,呵呵一笑,抓住車門借力上車,坐在杜迪安的側面。壯漢冷笑一聲,彎腰低頭,鑽進馬車中,跟七號老者相對而坐。

末尾的一號也緊隨着上車,跟七號老者坐在同一個椅子上,這讓臉上保持着笑容的七號老者,笑容緩緩收斂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