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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飛逝,採訪漸漸進行到尾聲。

“大師,聽說您在戰爭期間,接到騎士殿堂的授命冊封,卻沒有去受封,反而奔赴了戰場,請問您是不願當騎士么?”雪梨看了看提問稿,向杜迪安問道,這個問題自然是一個白痴似的問題,但其目的主要是給杜迪安製造更多的機會表達他的想法。

杜迪安笑了笑,道:“正因為我想要當騎士,才選擇趕赴戰場,作為一個騎士,當時刻履行自己的騎士準則,這才是一名真正的騎士!”

“好!”雪梨喝彩一聲,美目中閃爍着光彩,道:“大師,這次多虧您的傳奇神術‘蒸汽槍’的出現,使我們成功擊敗了野人,將他們再次驅逐到黃金之壁以外,您將來還會製造出新的傳奇神術么?”

杜迪安微微一笑,道:“能不能製造出新的傳奇神術,我可不敢打包票,但我一定會繼續在這方面做研究,具體效果如何,將來再說。”

“另外,這次能夠擊退野人,除了‘蒸汽槍’的功勞外,也要感謝軍部的士兵,是他們堅苦的奮戰,用血和生命換來了勝利和土壤,此外,也要感謝在後方積極提供軍部設施和物資的各個財團,是他們的無私奉獻,讓咱們能夠團結一致對外,遺憾的是,這裡面有個別財團的表現,讓我很是失望。”

雪梨目光微動,知道杜迪安要說的是什麼,但還是問道:“請問大師,您指的個別財團是?”

“財團的名字,我就不便說了,以免對他們造成不好的影響,但相信他們如果看到這篇報道,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在這裡我只想勸他們一句,今後不要再犯這樣的糊塗事了。”杜迪安微笑道。

雪梨瞭然,飛快記錄下來,點頭道:“謝謝大師,今天的採訪很愉快,謝謝您配合,打擾您寶貴的時間了……”

“好說,天色不早了,你們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杜迪安笑笑。

……

……

次日。

清晨,陽光明媚。

軍區總部,監守所前。

兩隊身披暗紅色盔甲的騎士,整齊地站列在監守所外的草地上,這盔甲的風格在商業區無人不知,正是梅爾家族的專屬式樣,盔甲胸口處刻的一朵暗紅色鮮花,嬌艷欲滴,極具美感。

在這騎士兩側,身穿軍裝的戰士包圍着整個監守所,臉色冷漠,殺伐氣質。

吱呀一聲,監守所的大門緩緩推開,布利特攙扶着梅爾喬治從裡面出來,梅爾肯森和梅爾莎雅默默地跟在後面,來到階梯前,陽光從檐下照來,溫暖和煦。

梅爾喬治輕輕抬手,遮住陽光,只在陰暗中待上短短數天,便感覺這陽光有些刺眼了,他微微眯了眯眼,杵着拐杖緩緩地下了台階。

梅爾肯森默默地望着前方等候的馬車和家族的騎士,通過這幾天傳達過來的消息,他已經知道,外面出現怎樣翻天覆地的變化,等喬治下了台階後,他才緩緩地邁步踏出,幾天沒有刮的下巴上鬍渣長出,有些滄桑和落魄。

梅爾莎雅微微咬着嘴唇,縴手緊緊握着裙擺,她知道,這一切的根源,都出現在她身上,若是能夠時光倒流,她寧可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只是,她的命顯然無法得到老天的垂憐。

“老爺,您上車。”

“小姐,您小心點台階。”

梅爾家族的馬車緩緩駛動,離開了監守所,進入到商業區中,兩側的家族騎士坐在高挺的大馬上,鮮紅盔甲說不出的華麗。然而,剛進入商業區不久,坐在馬車中的梅爾喬治等人便聽見外面傳來罵罵咧咧地聲音,正陷入思索中的幾人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梅爾莎雅臉色微冷,本就陰鬱的心情頓時湧出一股無名怒火,掀開車簾望去,頓時看見這條繁華街道的路邊站了不少行人,朝他們這裡指指點點,在經過的人群後面時不時傳來幾聲極響亮的怒罵,其中更有人指名道姓地說出“梅爾家族”四字,附着上不堪入目地齷齪字眼。

“該死的賤民!!”梅爾莎雅眼底掠過一絲煞氣,當即便要出口吩咐車夫停下,喝令騎士將暗中怒罵的人找出,但還沒等她開口,旁邊的梅爾肯森便低聲道:“莎雅,別多事。”

梅爾莎雅話到嘴邊又收住了,轉頭望着父親,卻看見他低沉的側臉,不禁心中一痛,她剛想詢問,突然想到一事,醒悟了過來,縴手緊緊攥住裙子,咬牙道:“又是那個該死的杜迪安乾的好事,肯定是他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聯合其他財團造謠,損害我們梅爾家族的聲譽!”

坐在對面的梅爾喬治緩緩地閉上了眼,道:“你有憤怒的力氣,還是動動腦子,想想怎麼去還擊吧,憤怒不能解決問題。”

梅爾莎雅微微咬唇,低下頭去。

馬車從街道駛過,儘管有兩側的騎士守衛令一些憤怒的平民不敢衝動,但等馬車經過後躲在後面的人群中吼幾句就跑,卻是騎士無可奈何的事情。

從軍區返回到家族古堡中,梅爾莎雅跳下了馬車,氣得臉都憋紅了,這一路上的謾罵就沒有停止過,即便是她下令讓騎士隊伍繞行走偏僻的道路,但奈何他們家族建立在最繁華的地段,任何一條通往他家裡的路都是黃金地段,在這謾罵聲中,不乏極其刺耳的字眼,她從小到大一輩子都沒聽過這麼多髒話,氣得肺都炸了,對杜迪安的恨也達到前所未有的強烈!

“老爺,小姐。”

管家率領傭人迅速迎出。

梅爾喬治下了馬車,杵着拐杖進入古堡,同時道:“今天出什麼事了,昨天從布利特那裡聽到的消息,除了一些股東退出,還沒有什麼亂子,今天怎麼回事?”

管家見他問起,臉色難看,低聲細語地道:“老爺,您不知道,昨日新世財團辦理了一家報社,對那位杜迪安大師進行了採訪,本來採訪就採訪吧,說的好好的,誰知道末尾了,這個杜迪安大師竟然說在這場戰爭中,對某一個財團很失望……”

拐杖止住。

梅爾喬治也停了下來。

管家望着他,心肝卻在打顫,他在梅爾家族這麼多年,從未見過梅爾喬治露出過如此震怒的表情。

“他很失望?僅僅因為他很失望?!”梅爾喬治杵着拐杖的手臂輕輕發抖,原本忍耐得陰沉的表情徹底失控,感覺胸膛都要氣得炸開,他年輕時叱吒風雲,如今雖老了,但誰見到他不得恭恭敬敬,客客氣氣?可是現在,僅僅因為一個十六歲少年說的一句“失望”,竟然就被人罵了幾條街?

“欺人太盛!!”梅爾莎雅臉上充滿憤怒,道:“什麼叫對某一個財團很失望?話都說了還裝什麼好人,如今就我們梅爾家族出這麼大的事,被軍部關押這麼多天,傻子都知道他指的財團就是我們,混蛋,這個該死的賤民混蛋!!”她恨不得破口大罵,但卻詞窮,不知該怎麼辱罵。

梅爾肯森臉色陰沉,閃爍着利劍般的寒光,緊握着拳,一聲不吭,只是鼻息粗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