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這樣，一位真人，跟在聖者的身邊，只要不太過愚昧，聖者都能將之修為境界提升到第六境的地步。何為聖，不就是一語成讖，伸手造化么！

“即便如此，你能夠將它拔出來，也說明了你的本事，如果我還活着的話，說不定都要將你收為徒弟傳授技藝了，只可惜，晚了幾千年吶！”戮心聖者搖頭嘆息，隨後眼睛一亮：“不過我倒有個讓你一步登天，成為人中之龍的機會，不知你願不願意？”

李成眼神一凝，還是來了嗎，拱手說道：“多謝前輩盛意。不過前輩也說過，修鍊不可急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才是正途，欣賞着沿途的風景，豈不美哉！哪裡還敢奢求什麼機會，只可惜辜負前輩了。”

“你可知我為何聖號為戮心？”戮心聖者話語一轉，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李成強做淡定：“難道不是因為聖劍的原因？”

“它既是我體內孕育，為何又稱為戮心？”不等李成再度回答，戮心聖者就給出了答案：“因為，我的聖體缺失，無心。戮心聖劍，就是由我的聖心力量凝聚煉化。不止如此，前前後後，共有超百萬的玄心，被戮心聖劍所煉化。現在，你知道由來了吧？”

李成手指微顫，胸膛有了明顯的起伏，縱使心境現在算得上沉穩，可也無法平靜。

肉身達到通玄境之後，叫做通玄之體，每一個器官都會蛻變成玄器。玄心，就是通玄境，肉身通玄境的心臟。

上百萬的玄心，就是上百萬的通玄境修鍊者，縱然古時人傑輩出，高等級的修鍊者無數，可通玄境也不是什麼大白菜。

上百萬的通玄境修鍊者，幾乎是屠戮了一個時代吧。現如今的玄靈大陸，根本沒有百萬通玄境，十萬都夠嗆。

“戮心聖劍歷劫那一年，眾人稱為天譴之劫，因為造孽太多，導致天道都想要摧毀戮心聖劍，還好它最終堅持了下來。”

“可是，每一名聖者的誕生，都是在挑釁天道，都是在消耗大陸的氣運，都是踏着累累枯骨走上去的，誰敢說自己問心無愧。即使是你，現如今殺的人也不算少了吧？”

“你是聰明人，所以明白我想要做什麼，可是你並沒有反抗、拒絕的餘地。對嗎？”戮心聖者帶着笑意：“相比其他聖者，我甚至可以算得上一個善良之人。譬如在我旁邊坐落的那座聖墓，裡面的聖者叫做殺人之聖，他靠着殺戮成聖。在成聖之時，缺少了一步，所以他選擇用三千萬人的血去祭祀，最終突破。我的誕生都可稱為天譴，他的又該如何稱呼呢？”

李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聖者聖者，雖如此稱，可他們比之魔鬼，都要更加可怕的吧。畢竟魔鬼也按自己的規矩行事，不會為了自身，而違背一些規矩去濫殺無辜。

“可是我並不想死。”李成說道：“天道有輪迴，既然前輩你已經死去，就應該自覺轉入輪迴內，為何要行這有違天道之事呢？若被察覺出來，即使以前輩的修為也不一定能躲得了天罰。”

“修鍊又何嘗不是有違天道，一切所做所行，都是在逆天而為。”戮心聖者輕笑一聲：“轉入輪迴？你說的輕巧，上萬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一切又要重新開始，若換作是你，你甘心嗎？我可以答應你，不湮滅你的靈魂，只是將他暫時封禁起來，等找到合適的寄託體後，自然會將你的身體還給你。”

“前輩執迷不悟，又為此等候多年。李成，實在不敢輕易嘗試。前輩說得對，數年修鍊，任誰都不捨得拋卻，我也同樣如此。”

是不能將戮心聖者得罪狠的，誰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現在還與自己虛與委蛇，李成也只能這樣推脫，轉身想要走出聖墓去，看看戮心聖者會怎樣做。

不過他才發現，之前是昏迷的，不知道是怎樣進來的，現在身處聖墓之中，根本沒有出口，是死路，出不去的。

“唉！我也不想如此，可是等了這麼多年，才等來一位，只能心狠一次了。”戮心聖者說罷，身體化虛，呈一道流光狀，從李成的眉心飛入到了他的靈魂海中。

重新凝聚出身體來，戮心聖者打量着李成的靈魂海，不由發出輕咦：“不過才結丹境而已，這靈魂海的寬廣居然已不差於一般分神境，果然與旁人不同。不過這樣也好，待我將之佔據之後，看看有沒有潛力能成為寄託體。”

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收回之前的話，將身體還給李成。

誰說聖者不會撒謊的，一日不跳脫天地之外，再怎樣神通廣大，也還是沒有脫離範圍，同樣有着喜怒哀樂，同樣也有貪婪欲wàng。

靈魂海下方逐漸飄上來一個小人，乃是李成，他望着戮心聖者：“前輩，真要做得如此決絕？何苦相逼。”

“為活而已。”已經表露了目的，再假裝也改變不了他的意志，索性不再有任何猶豫，直接朝着李成而去，不抹殺也要先封禁起來，以免多出什麼事端來。

李成見戮心聖者來勢洶洶，深入了靈魂海中，下方才是他的主場。誰料戮心聖者手一揮，李成的靈魂海居然自動朝着兩邊退去，戮心聖者不沾一滴，直奔下竄的李成。

“劍來。”李成大喝一聲，懸在天空的虛幻之劍也感受到了危險，如果不幫助李成的話，讓戮心聖者佔據了靈魂海，它也不會有好下場，頓時消失，再出現已經到了李成的手中。這一次格外的聽話，沒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來。

“又是武道之意雛形，修為境界還這樣低，竟然能相互契合到這樣的地步？”在戮心聖者看來，這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武道之意再不受控制，也是主神念所參悟，最終還是要融入進去的。可李成的這柄意志劍，居然像是擁有靈智一樣，能夠做出判斷，去選擇和李成合作。8